第31章 行事,做人
那日烟花烂漫2015-10-25 03:212,668

  小溪上游有一座横跨溪流两岸的石板桥。说是石板桥,其实只是窄窄的,最多2米宽,勉强容一辆车通过。

  石板桥的桥身两侧是矮矮的镂空栏杆,没有什么花纹,只有一块块剥落与斑驳的青苔见证过这座不知度过几多岁月的石板桥曾经的记忆和沧桑。每当夏天雨季来临,小溪上游的水流汹涌地淹没了桥板,来往的行人只能小心翼翼地扶着栏杆淌水渡河,很有几分凶险。

  李斌来到上游时有几个孩子正在对岸互相追打着。李斌笑着看看那些孩子们灿烂的笑容,觉得仿佛就在昨天,自己还像他们一样无忧无虑地奔跑嬉闹着。

  高高地挽起裤脚,把运动鞋和袜子脱下来放在岸边,李斌缓缓地走进小溪,将手掌浸泡在流淌的溪水中。清亮的溪水澄澈透明,看得到河底圆圆的彩色鹅卵石。午后的阳光在水面洒下粼粼的波光,有小指长的透明的鱼儿轻轻地从指缝之间掠过,在河底留下隐隐约约的倒影。

  虽然已是秋天了,但承化依然处在雨季。虽然只是在靠近河岸的溪水中,水面依旧没过了的小腿,李斌甚至可以感觉到河中心处水流的湍急。

  李斌正微眯着眼睛感受着小鱼在轻轻地啮咬着自己的手指,忽然听到对岸传来一声尖叫,接着就是孩子们连成一片的哭喊。

  蓦然抬起头,就看到对岸那群追打的孩子们正围在溪边伸出手试图拉住一个落水的男孩,奈何水势太大,即使那个孩子不停划着水奋力地想要抓住小伙伴们伸出的手,也只能绝望地在激流中浮浮沉沉,随着水流渐渐漂远。

  周围的孩子们哪能眼看着小伙伴就这样溺水,当即就有几个孩子脱下衣服就要往河里跳。李斌前世看过好多关于热心人勇救溺水儿童然后双双遇难的消息,心里清楚这些孩子虽然水性不错,但这么盲目地下水救人不仅不会成功,还有可能搭上几个孩子的生命。

  咬咬牙,李斌来不及犹豫,几下脱下碍事的长裤和上衣,冲几个准备下水的大喊:“你们快去喊大人帮忙,我来救那个孩子。”说着,一个猛子扎入小溪中央。

  初一下水,李斌就感受到河水的湍急。看似清澈平静的溪流正中,水竟是如此的深,如此的急。看着男孩不断地挣扎着,手上的动作幅度也因为力竭逐渐减小,李斌也是一阵心急,拼命地朝着男孩游去。

  靠近溺水男孩后,李斌从背后将他拦腰搂住。很多人都知道,溺水的人如果碰到能够保命的东西,就会死死地将它缠住,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抢救溺水者最终双双殒命的原因。现在的李斌就遭遇了这种情况。

  溺水男孩在李斌拉住他之后,就转过身,手脚并用地缠在李斌身上,导致李斌的手脚受到束缚,没有办法划动,瞬间就呛了两口水,缓缓下沉着,意识都有些模糊了。这一刻,李斌仿佛看见了死神举着他那收割了无数生命的镰刀缓缓*近。

  莫名地,李斌的脑海里浮现出小兔子浅笑嫣然的模样,微微皱起的小鼻子与那弯弯如新月般的大眼睛。李斌竭尽全力地大吼一声,将一只手挣脱,机械地朝着岸边划动。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一瞬间,抑或是几个世纪的挣扎,李斌在恍惚中看到了岸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几支递过来地渔网。拼命地抓住其中一只,李斌渐渐地失去了意识。手中死死握紧的,是维系着两条生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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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阵的喧闹声将李斌吵醒。艰难地睁开双眼,仿佛眼皮有着千万斤的重量般。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李斌扭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不禁一阵苦笑:看来这阵子自己真是时运不济,这还没多少天,自己已经是第二次出现在病房里了。

  感觉了一下,李斌惊喜地发现自己除了身体有些酸痛外,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听到病房外传来母亲孙玟和别人的争吵声,李斌看看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套上的病号服,穿着床边的拖鞋走出病房。

  房门外,爷爷奶奶、孙玟和李武易都在。一对衣着光鲜的中年夫妇正和孙玟吵得不可开交。孙玟见到宝贝儿子,一脸心疼地扶住李斌:“儿子,你怎么出来了?现在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妈给你去找大夫。”爷爷奶奶也是一脸关切地嘘寒问暖,就连一直对李斌不假颜色的李武易也难得的表现得很是关心。

  看着周围的最亲近的人在乎着自己,李斌感动地笑笑:“没关系的,只是有些脱力。”谁料到那个衣着光鲜的女人阴阳怪气地接口道:“呦,你是没关系了,我们家文文可是吓坏了呢,到现在都哭着呢。看你们一个个人五人六的,就没想起来安慰安慰我们家孩子?”

  孙玟刚才就不满这个一脸市脍的女人:“你什么意思?”女人冷笑道:“我什么意思,你们儿子险些淹死我儿子,还问我什么意思?告诉你,这件事我跟你们没完了。”

  看着周围的病人、家属越来越多,女人也来劲了,用戴着金链子的右手对孙玟指指点点的。

  李斌这才明白,合着这女人以为那男孩是自己弄到水里的,现在来找自己家要赔偿来了。无奈地笑笑,李斌好声好气地解释:“阿姨,你或许误会了。我是看见那孩子落水才去救他的,至于他的落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女人冷哼一声:“放屁。不是你把我们家文文弄到水里的,你会去救?难道大街上有个人叫车撞了,你也去扶?”周围围观的病人和家属也是一阵窃窃私语,纷纷点头:这年头,撞人的还跑呢,哪会有傻子去救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陌生人?

  李斌突然感到一阵悲哀,不知是为这个女人和围观众人对生命的漠视与以己度人,还是为这个社会人际关系的淡漠与世态炎凉。

  微微正色,李斌轻轻地摸着胸口,斩钉截铁地说:“我不知道你们会怎样想,但我知道,也相信,这世界上还是有许多人,是凭着自己的良知与道德,在行事,在做人。”

  周围一片静默。突然有一个孩童稚嫩的嗓音响起:“哥哥,是救我的哥哥呢。文文今天好害怕,多亏有哥哥救了文文。妈妈,你是来谢谢哥哥的么?”李斌微微一笑,蹲下身摸着刚刚从隔壁病房里走出的男孩的头发:“当然,妈妈感谢哥哥了哦。”

  女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感觉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脸上,周围有无数双眼睛鄙视地看着自己。上前一把拉住男孩的手,女人与男人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片刻,周围反应过来的众人对少年发自内心的话报以雷鸣般的掌声,有人喊:“说的好,小伙子,做人要讲良心,你给我们上了一课。大叔白活了一大把年纪,真是越过越回去了。”“小伙子,好样的。”……

  李斌有些腼腆地笑着,孙玟从后面一把搂住他,略有些激动地说:“儿子,你懂事了,妈为你感到骄傲。”李武易破天荒地拍拍李斌的肩膀表示鼓励,眼中有难以抑制的喜意。爷爷奶奶都是朴实的农民,看着孙子懂事了,得到别人的认可,自然很是骄傲,脸上的皱纹仿佛都因为畅快的笑容舒展开来。

  ps。烟花写这一章的时候,突然有些激动。烟花自认为不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但烟花希望我们的世界,是一个充满温暖与感动的世界。在这个人际关系淡漠的年代,我们需要那些发自内心的帮助与感恩。抱歉,烟花又失态了,或许有人会说烟花是个傻子,是个愤青……烟花不在乎,烟花还年轻,还相信爱情与梦想。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如果不喜欢,大家可以只看正文,不理会烟花的吐槽就好了。

继续阅读:第32章 俺妹果然没那么可爱(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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