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从杰欣塔口中传来的消息,慕容兰一脸无法相信的望着他大声喊道:“你说那两个魔人要联手抗敌,这怎么可能!”
虽然早已想到得知之一情况会令对方情绪激动,但对于慕容兰无比坚定的语气,杰欣塔倒是显得更为吃惊。
“虽说我并不知道笼罩在这层奇怪气场下的二人被称为‘魔人’,不过从你刚才的话语中,我听得出你对这一现象的理解程度远在我的想象之上。”
虽说立刻后悔起刚才的表现,但话一出口,就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看着杰欣塔一反常态的严肃表情,慕容兰竟觉得自己无法拒绝眼前这位美艳少年想要知道真相的请求。
“没错,易天行与那个叫霍昕的少年现在所处的状态是一种被称为‘魔化’的过程。而这场所谓的决赛,也正是你们的金瞳队长与他的幕后主使精心策划的一场实验而已。”缓缓摘下脸上的墨镜,慕容兰道出了其中的原因,“传说,‘魔化’是一个被称为‘魔族’的古老种族所拥有的特殊能力。处于魔化状态下的魔族之人,全身会由一层被称为‘魔域’的特殊元气所组成的‘铠甲’包裹。这种由‘魔域’实体化所形成的黑色铠甲被族人形象地称为‘黑暗魔甲’。‘魔域实体,血继之能。黑暗魔甲,攻守兼备。着甲之能,丧心灭志。敌友不分,杀戮本能。’,这是我无意中从一本偏门野史中看到的内容。虽然我并不是很理解这其中的字句,但从最后一段可以清楚地看出,使用这种能力的魔人在得到强大力量的同时,亦会付出丧失心智的代价。在这种情况下,那二人又岂会化敌为友,联手对抗眼前的强敌呢?”
听着慕容兰对于魔化近乎详尽的解说,杰欣塔的脸上又恢复了之前平和的笑容。
“呵呵,想不到慕容同学居然对这鲜为人知的野史如此感兴趣,也难怪会喜欢那种面目狰狞的鬼娃娃了。”
“才不是呢,都跟你说了我不喜欢那种东西了,你怎么还……”见到杰欣塔脸上重出的笑容,慕容兰竟一时忘却掩饰自己的情绪,将只会在岚的面前表现出的纯真本性展露无遗。不过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慕容兰这才突然停下了话语。
看着眼前因尴尬而显得有些害羞的慕容兰,杰欣塔并未多说什么。将视线转向一旁,迅速恢复了先前的话题:“我只是开个玩笑,慕容同学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不过对于你刚才的说法,虽是来源野史,但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确实也有一定的可信度。不过从那两股和平相处的‘魔域’来看,两个魔人似乎真的是在设法共同对抗面前的强敌呢。”
见对方并未在意自己的变化,慕容兰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恢复了之前平淡的语气:“我并不怀疑你的判断,只是想来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的确,从之前战得不可开交的局面看来,要令二者成为同盟确实存在障碍。但要是有一个力量完全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强者突然出现,这二人是否有可能迫于压力而不得不联手呢?要是我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正与二人对峙的,就是那位瞬间驱散了场内所有法术效果的厉害角色。”
听着杰欣塔的分析,慕容兰依旧不住地摇头。虽不能将真实情况告知对方,但身为魔族公主的她自是十分清楚魔化之后所带来的负面效果并非危言耸听。不过出于对杰欣塔感知能力的信任,慕容兰仍旧思索着这其中的原因。
“难不成是这场上的魔人仅有一人胜出,这另外一个被胜利者吸收,从而成为了他的分身?”
听着杰欣塔半开玩笑的分析,突然,一个奇怪的想法从慕容兰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杰欣塔,你这话不无道理!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我想我已经知道了这其中的原因了。”见杰欣塔给了自己一个请的手势,慕容兰点头接着道,“刚才你说这场上的战败者成了胜者的分身,这种情况确实不太现实。只是这胜败之说倒是启迪我想起了野史上关于‘魔化’的一段后续记载:‘凡魔化者,必丧其本质,催其杀念。終至六亲不认,杀戮同族。此乃违命之术,理将失过于得。凡存二者同违此命,必为杀念所惑,互为争斗,至死方休。凡因果皆有异者,则从胜为王,隶属王者名下,终身不改其志。’”
“‘隶属王者名下,终身不改其志。’,难道说,你的意思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那个战败的魔人便因此成为了胜者的奴仆!”细细斟酌着记载中那耐人寻味的话语,杰欣塔这才恍然大悟。
“没错,依照你描述的形式看来,这应该是最为合理的解释了。”最终肯定了杰欣塔的分析,慕容兰的心中却又升起了一丝忧虑。
“嗯,现在依照你的想法感觉着双方的气场,二者之间确实存在着微小的差异。其中的一股气场似乎刻意迎合另一股不断变化强度。就像是忠诚于天子的朝臣,以低姿态时刻不离的伴随在君王的左右。”此刻再行感受,杰欣塔这才发现了其中微妙的变化。
“要是真的如此,那个被奴役的人可千万不要是你才好,易天行。”口中低声自语,顺着杰欣塔面朝的那片白色光芒深深望去,慕容兰的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担忧。
此刻赛场另一处,金瞳正静静的站在原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白光,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裁判室中的几个大屏幕上的影像也都相继切断。随着一阵白光闪过,原本不大的空间立刻变得暗淡下来。周围静静地几乎听不到一丝呼吸。也不知哪来的一阵微风将虚掩的房门吹开一条狭窄的缝隙,一丝昏暗的灯光从走道透进屋内,就见靠门的一排座椅已是空无一人。
就如同从着屏幕中突然消失的影像,裁判团的全体成员亦不知在何时消失在了这空荡的裁判室中。
“圣旅者星芒的无限光壁净化了先前周围的所有法术,即使是守护周遭的结界也被光壁所取代。在这发生的一切很快都将结束。想不到最后还是让那个男人出马平息事态了啊。会长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回到总部,好不容易摆脱了后台的监视,只是此刻映入眼帘的,却只有这无尽的白光了。”进化的视觉却依旧无法穿透亿万层光壁的阻隔,金瞳睁开的双眸早已没有了先前那股坚定的杀意,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渴望救赎的悲伤与无奈。
“很多时候总是会因为种种原因去被迫完成违背自己原则的事,有些人会因此在内心中感到惶恐与不安;有些人则会感到无奈与释怀。但总有这么一小部分人会毫无感觉。这并非是因为他们冷酷无情,而是因为暂时丧失心智的心灵早已服从了人性中冷漠的本能。”
冰冷的话语掠过耳畔,辞藻间亦是夹杂着对于现实的无奈。白光中一身黑色西装的米拉罗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面前仅存的两团黑雾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叹息。
“呜呼……”近处的那团黑雾中传出一声低吟,似乎回应着男子先前的话语。一双红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米拉罗,眼中燃烧的怒火透露着那股抑于心中的杀戮本性。
“被收服的弱者竟也学会了人类的劣习,是要仗着主人的实力向我狐假虎威吗?真是可笑至极。”
魔人好似听懂了米拉罗冰冷的挑衅,发出了一声怒吼。身边的黑雾尽数收入体内,一副完整的黑色铠甲出现在了米拉罗的面前。
“‘黑暗魔甲’是否真如传说中的那般厉害,就由我来亲自领教一下吧。”说话间,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一根粗壮的黑色锥柱停在了距米拉罗身前一米的半空之中。
“可以随意*控的实体魔域,拥有随主体意志不断变化外形的能力。只是没想到这速度真是快的惊人,不过在强度上还不足以穿透我的气场……”
正说着,米拉罗沉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异。原本随着圣旅者星芒减慢的心率再次变得躁动不安,紧接着眼前的光芒锐减。霎时间,米拉罗连同身周的防护气场一同被变化的魔甲包裹进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看着陷入包围的对手,魔人发出了一阵兴奋的低吼。本以为已经得手,却只听“砰砰砰”的一阵闷响,原本只有一人多高的半球气场竟瞬间增大为了原先的两倍!
“呜呼……”面对着米拉罗不屈的抵抗,魔人伸出了另一只手,以同样的方式在外层又裹上了一层黑膜。
但这却丝毫没有阻止内部气场的不断扩大,不出多时,原本只有一人多高的气场此刻已升至五层小楼的高度!
米拉罗似乎是想以不断扩大的气场撑破魔甲的束缚,但他真正的用意却并不在于此。随着气场表面积的不断加大,魔人覆盖其上的魔甲亦是不断增加。但被愤怒蒙蔽了双眼的它却没有发现,在圣旅者星芒笼罩下的魔域正在渐渐失去他原有的力量。
气场仍在增大,只是比起之前成倍的速度,此刻的的增长却要显得缓慢了许多。与此同时,随着包裹气场之上的魔甲的不断增加,本体之上的黑色外壳渐渐缩减,一具白色的躯体随着黑色的退却逐渐显露出了他本来的面貌。
终于,随着最后一丝魔甲从指尖退却,那个身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一头银色的短发显得格外熟悉,眼中迅速退却的红色光芒被之前的蓝色取代。面前被黑色包裹的巨大气场一阵异样的抖动,紧接着从中间裂开一道缺口,迈着稳健的步伐,毫发无损的米拉罗走出了那座黑色的牢笼。
“是皇都法师学院的校服,这么说来,成为王者的却是那个异变的少年。”望着脚下昏迷的霍昕,米拉罗皱了皱眉,转头望向前方的另一团黑雾。用手摸向胸前,那阵异样的心率跳动的更加迅速。
“看着我如此轻易的瓦解了己方实力却仍旧无动于衷,你这家伙是在那卖呆吗?”看着仍旧停留在原地的黑雾,米拉罗并未立刻发动攻势。
此时此刻,感受着远处迅速瓦解的一股魔域,杰欣塔立刻将情况告知了身旁的慕容兰:“那股较弱的魔域已经消失了。居然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解决与金瞳实力相当的对手,那个人真是强到有够夸张了。”
“你说一个魔人已被制服!看来这就是被奴役的那个了,能确定他的身份吗?”一听此话,慕容兰便立刻想要知道那个倒下的人究竟是不是易天行。
“倒下那人的气息十分微弱,不过要辨别身份应该不难。让我试试……霍昕!没错,虽然仅存的本元气场正在渐渐消逝,但倒下的那人就是霍昕无疑!”突然感受到了同伴久违的气息,杰欣塔难以抑制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高兴地大声叫喊起来。
听到对方肯定的答复,慕容兰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之前在脑海中浮现的种种不幸,此刻也随着杰欣塔的一席话语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想不到你还是那般好强,对于心中不灭的强者梦想所抱有的坚定信念。即使是身处魔甲的侵蚀之中,也能令你占据属于自己的地位。”
慕容兰正沉浸在欣慰的遐想之中,身旁传来的吟唱声却打断了她的思绪。转眼望去,就见全身散发着金光的狂暴怒王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这架势该不会是想要去帮忙吧?”看着骑在狼背上的杰欣塔燃起的一头红发,慕容兰向前移步。
“既然霍昕已经恢复原样,我想我现在必须履行之前与佛利罗的约定,将他毫发无损的带回来!”低头望了眼身下渐近的慕容兰,杰欣塔的眼中充满了期待,“要是慕容同学愿意的话,大可与我同去。”
“那是当然的。离比赛结束还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我们的惹事队长可还没恢复原样呢。要是在比赛结束前还不让他复原的话,引起不必要的骚动就不太好了。”说话间一跃上了狼背,慕容兰那半开玩笑的话语间充满了十足的干劲。
“哈哈哈,看来你总算理解我刚才说过的那句话了:‘关心伙伴的想法是不必觉得羞耻的。’!好吧,既然心意已决,就让我们在剩下的五分钟内将这残局收拾干净!”受到鼓舞的杰欣塔一声令下,身下的怒王立刻高呼着奔向了远处正蓄势待发的二人。
场上形势已转入关键时刻,主席台上的力都楠也如愿以偿从波波那得到了盼望已久的那副墨镜。
“啊哈哈,果然还是戴着这玩意感觉舒坦!诶,波波,这倒卖墨镜的事我就暂且不和你追究了。”看着眼前波波脸上突然变暗的光线,力都楠笑意更浓。
“呵呵,力大使真是大胸怀!这幅蛤蟆镜配您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波波那一头夸张的发型在笑脸的承托下显得更为滑稽。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看台右侧的通道中一闪而出,直奔向波波的面前。
“主持人……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广播……快……先给我杯水!”跑来的正是护士小菊。由于着急跑得太快,此刻接过波波递来的一次性纸杯,她一口气便喝光了满满一杯水。
“额,这位护士小姐,您牛饮的姿势倒是挺有看头的。”波波说话向来不过大脑,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哈?你这是对本小姐的长相有什么看法吗?也不先拿个镜子照照你自己,有什么资格来评价别人的相貌!”
“护士小姐请不要生气,在下力都楠,是此次来访灵市的皇谕团大使。刚才看你跑得这么急,一定是有什么要事相告。快些说来,我自当为你做主。”一见到年轻的漂亮姑娘,力都楠满是横肉的脸上立刻显出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
见对方表明身份,小菊自是不敢再放肆。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她仔细地将抢救室中的情况向在座的众人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