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此刻雷斯曼等人的寻找将会毫无结果。而与此同时,训练场内的慕容兰怎是十分期待着一会将要得到的答案。
二人一路上并未多说什么话,因为易天行故意挑起的话题总是被慕容兰随意的略过。所以无奈的他也就索性不说话了。
身旁的教训练室中陆陆续续的开始走出学生,不过相比之前在门口看见的那一张张势在必得的笑脸,易天行还是发现有不少垂头丧气的家伙正成为晋级者无端调侃的对象。
“想不到在公国如此出名的华丰法术学院,居然连个初级法师考试都能淘汰出如此多的学生。可想而知那些没名气的学院会是个什么样的景象。”这回到时慕容兰先挑起了话题,不过她的感叹确实没能让对方理解。
“其实这想想就觉得很正常了。”见对方主动开口,易天行这才将憋了半天的话说出了口,“你想啊,我们从第一天上学到现在为止,总共十几年的时间里,基本都是在与理论上的知识周旋。且不谈这些理论是不是与法术有关,就是在平时的生活中其实也用不到多少的。而且法术学院的入学考试也只是考察理论知识,这倒是对我这种向来不会背书的人出了难题。所以我就说啊,现在的教育真的是只淘汰动手能力强的创造者,却接受死记硬背的书呆子,这不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情吗?”
听着易天行有些无奈的话语,对那些总是在学校垫底的差生,慕容兰倒是有了些新的看法。以前她总是认为学习成绩的好坏便是努力与否的见证。但此刻看着眼前这位实力非凡的少年,她忽然觉得,自己在以往的看法中确实忽略了一项非常重要的东西,那便是人的天性。
“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同意你的观点,但是我总相信这世上只自甘被凡俗埋没的人,那些始终保持自我的人,总有一天能够找到在这个世界上属于自己的位置。”慕容兰的话语诚恳而又坚定,她一般是不会和别人说这些大道理。不过,这亦是她自己心中,那份始终不变的情怀。
“嗯,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慕容同学。要是哪一天我能找到那份属于我的位置,我希望这世界能因为而变。”
“你可真是个有野心的家伙。”听着易天行畅怀的感慨,对于语中夹带的那些许幼稚,慕容兰自是毫不客气的评论道。
“呵呵,是吗?不过有野心未免不是件好事。我只是觉得和雷老师呆的时间长了,才有了这中奇怪的想法。以前我只想着要实现和孙晓宇之间的约定,不过自从和雷老师认识之后,我便感觉到了一种特殊的压力。我想帮助雷老师实现他的理想,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种感觉。你知道吗?就是那个什么的,诶,怎么说呢?”
看着易天行抓耳挠腮脖子红的纠结样,慕容兰却是十分认真的看着他,口中淡淡的说道:“你说的那种感觉,叫做使命感。”
“对对对,就是使命感。”易天行这才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赞许道,“果然还是慕容同学有文化,不像我这个山里人什么都不懂。”
“你就少在那装山里人吧,山里人有得只是向往外面世界的单纯,哪会有像你这样的复杂的使命感?或是说,这种感觉是你与生俱来的特质。”说话间,慕容兰不忘将话题靠向了自己追寻的答案。
“嗯,虽然我从小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是我总觉得他们并不是故意将我抛弃的。我相信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有着他自己的使命,或许他们正是为了实现他们所要达成的使命而不得不将我放下。所以总是这么想着,心里也就不再觉得难过了。不久的将来,我想我也会找到那份属于我自己的使命,但现在,我只想帮助雷老师完成生命所赋予他的使命。”
易天行说着,目光更加坚定。
看着那张认真而俊朗的侧脸,慕容兰的心中竟有些动容。想起自己来到这灵市的经历,她亦是未曾明白过,将自己赶出来的父亲到底是何用意?而他自己又肩负着怎样的使命?
“呵呵,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你看,慕容同学,石板就在前面了。”
易天行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慕容兰的思绪,抬头望去,这才发现已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正殿门口。
看着眼前重现的这两块石板,慕容兰如获珍宝般急忙上前,立刻钻研起这上面的魔纹。
见对方看的津津有味,易天行也是好奇的凑了上去。那和那些扭曲的古怪花纹着实令他匪夷所思,自是向正常人一样,易天行最终还是放弃了努力。
“我说,慕容同学,你看得懂这上面的花纹?”易天行自是想知道其中内容,忍不住还是向慕容兰开了口。
“以前在家父收藏的一些野史上看过这种图纹,所以大致也能看懂一些。”慕容兰自是没有点破自己的身份,而是以也是为由直接带过了这尖锐的话题。
一听对方确实看得懂,易天行顿时来了兴趣,兴奋地问道:“那你快告诉我这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啊?”
“等等,让我再好好看看。”慕容兰并未急于回答易天行的问题,而是十分认真的研读其势必上的讯息。
那一个个古怪的符号串联起的怪异符文着实令人头疼,但深知其意的慕容兰却是随着那一段段阔别已久的文字,渐渐地解开了石板上隐藏的讯息。
“慕容同学,你看出什么来了?”见对方默默地从最后一行魔纹上收回了视线,易天行这才迫不及待的问道。
“嗯,要我告诉你这上面的内容可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慕容兰沉思片刻,矛盾的内心这才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可以,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都会答应你的。”此刻的好奇心被完全挑起,易天行自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慕容兰的条件。
“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答应我查清自己的身世,我就告诉你这个石门上的内容。”
“额,你这个要求算是什么要求啊?”易天行有些无语的看着慕容兰,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会向自己提出这么另类的要求。况且这也是他自己想要找出的答案,可是被对方这么一说,倒成了是别人要求的事情了。
对于这一点,易天行自然是有些难以接受。
“你放心,我只是纯粹对你的身世十分好奇。你该不会是忘了那晚,你在决赛上变成的那副模样吧?”慕容兰特地将原因安排的合理,她并不想让易天行认为她是另有所求。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稍微能够理解你的意思了。”易天行也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接着道,“不过这其中的原因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但是这与我的身世我想并没有什么关系。”
先前在李华芬家中得到治疗以后,易天行就一直认为这黑色的魔域是那个神秘男子带给自己的不幸。所以听到慕容兰是为此才想要知道他的身世,易天行自是非常自然的接受了这一说法。
“我可不想听你编出的故事,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是不会告诉你上面的内容的。”慕容兰语气坚定,显然是以为易天行又在耍小聪明。
“好啊,要我答应你的条件是没有问题。但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看懂了上面的内容?要是你随便说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糊弄我怎么办?”此刻易天行灵机一动,顿时反问起慕容兰来。
“信不信由你,要是你不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见对方,并不想轻易摊牌,慕容兰这才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转身就走,就赌易天行到底会不会拦住她。
“诶,慕容同学你别走啊。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到时候要是真查不出来什么,你可别说我耍赖。”易天行倒是十分配合的拦住了慕容兰的去路。
一听对方松口,慕容兰心中暗喜,表情却依旧淡定地说道:“既然你答应了我的条件,那我就把这石板上的内容告诉你。为了防止你说我瞎编,我就按照上面的行数一行行翻译给你听好了。”慕容兰说着将易天行引上前一步,伸手指着门上正对头顶的那一行接着道,“应为上面的符文太高,我无法看清,所以就只先从这一段开始吧。”
“洗耳恭听。”易天行说着不再说话,就听身旁的慕容兰小声地读出了上面的内容:“‘古陨坠落世间,恰逢与世主相撞,玉石俱焚。毁灭之力震撼世间,其力之大,足以毁天灭地。幸得万物之大,足以容纳其力,天地之间才得以保全。古陨遗存,化为一百三十二块碎片坠落各处,无从寻觅。恰时吾族人之先辈巧得其一,规格之大可独成山脉,绵延与金银之上数万公顷。族人即刻大会,将其定为族中圣物,永享后世膜拜。灵石之间,自通灵性,一百三十二道灵气互为相通。族中世代专研其术,乃得窥探其一线奥秘。由灵通间之传递互为对比,乃得此灵石为其中最大之意。族人遂即引入其力与身,妄图控制这混沌神力。奈何世主之怨念残存石中,稍有不慎,便会被其所制,神志近乎与癫狂,体内潜能得以解放。但终究会因精力耗尽而亡,此术遂的禁止,却在族中上层暗自传习,未曾间断。或许是天地神明愤怒于研习此恶术之人,遂降灾于吾族。恰时地崩山裂,金银俱毁,哀嚎遍野。魔岛不复存于世,一分为四,漂流与无尽海上。原本完好之灵石亦分作四份,随岛漂流,或沉于海底。至此,世间原一百三十二块碎片不减反增,时存一百三十五快于世,故有此记载于石碑之上。”
听完慕容兰的解读,易天行仍是神游未定,嗯嗯啊啊的理解着对方的话意,这才发现慕容兰已经停了下来。
“怎么,就只有这么多啊?”看着石门上密密麻麻的魔纹,易天行总觉得慕容兰是在忽悠自己。
“行了,我已经把这上面的内容告诉了你,至于你刚才答应过我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忘记。”慕容兰显然不想对此多做什么解释,她倒是很希望易天行听得云里雾里的。
易天行这才觉得自己吃了亏,不过既然先前已经答应了对方,现在也只得哑巴吃黄连——心中有数地点了点头。
“诶,慕容同学。你刚才叫的东西好像挺有意思的啊,要不你给我写一份出来,让我回去慢慢研究行吗?”易天行到底还是喜欢这种稀里古怪的传说或是野史,这点与纪月儿时每日的睡前故事是有着分不开的联系的。
见对方苦苦哀求的神情着实令人难以拒绝,慕容兰也只好先答应了下来。
“好了,我看情况回去给你写一份,下次再带给你。记住有事我会约你见面的,到时候你可不要不来。”
“放心吧,我易天行一向说到做到。”
“嗯,那走吧。”
见对方拍着胸脯保证,慕容兰这才放心的转过头,向着正门的方向走去。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雷老师那坐坐?反正下午也没有什么事情,等晚上了让雷老师带我们去吃顿大餐,啊,真是想想都觉得美好。”
见易天行一脸沉醉的幻想着他的美餐,慕容兰顿时严肃道:“我下午还有事情,要赶回家里。晚上的美餐你就和雷老师慢慢享用吧。对了,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发我短信,千万别打电话。还有,记住,今天下午的事情最好不要告诉别人。”
对于这个连连提出奇怪要求的深沉少女,易天行自是只好一口答应。二人就这样一路无话的走出了训练场,在大门口分道扬镳了。
“那我们就在这告别吧,明天再见了,慕容同学。”临走前,易天行不忘主动和慕容兰打了招呼。
“嗯,明天见。”慕容兰只是轻描淡写的随口答应着,转身便向远处校门的方向走去。
“唉,真是看不懂你啊。”望着慕容兰远去的背影,易天行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易天行又怎会知道,此刻正急与回家的慕容兰其实另有心事。恰时在石碑前为易天行翻译着上面的魔纹,在最后结尾的那段话之前,她却是暗自跳掉了一段非常重要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