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影按照小桐的吩咐将事情一一告诉了蕲衣和南宫昳,所有人一时间都警惕忙碌起来。桐城内一时间充满了活力,将原先的阴霾驱散的一干二净,街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蕲衣带着仪月宫的人在每个水井中取了一小壶水,整整一天,小桐唤来澈影,欣喜若狂。澈影已经好久都没见到小桐这般神色,心中也有少许安慰。此时,南宫昳和蕲衣等人已经到了,小桐见到她立刻将她抱起,兴奋道:“澈影,来看。”说着将她带到屋子中间,桌子上摆放着好几个小瓶子。小桐拿起其中一个,对澈影说:“这是城南张家口的水井里的水。”又拿起一个:“这是城北一口水井的水。”
“还有这个,是城北另一口水井里的水。”小桐说着放下,转身对澈影道,“这些水中都有一种相同的东西,”说着向蕲衣点了点头,不久,七八条狗被带了上来,小桐又说道,“这条狗是南宫从外地快马加鞭买回来的,没有染过瘟疫,昨日已经分别给他们服下城内每口井中得水,现在大家都在,我们一起看看情况。”说罢又示意蕲衣,蕲衣让那些牵狗的人将狗的头抬起,众人不觉一阵阴寒。
之间每条狗的眼睛都是澄黄的颜色,有几只还在奋力挣扎,可是大部分都瘫软在牵狗的人手中,似乎毫无生气。又见小桐走上前来,说道:“不管是那里的水井,哪里的井水,没有染上瘟疫的狗喝了都出现跟患病的人相同的症状,澈影说的没错,这次情况的不同最大的关键在于我们生活尤其是熬药用到的水源,它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众人哗然,一人担忧地说道:“宫主,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毫无一点希望,我们不能够离开水源,这样一来我们即便有了治这种瘟疫的药物,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水井里的水怎么会让人喝了生病呢?”又有人出来说话,“难道是有人故意投毒?”
众人一听又是哗然。
小桐听后也是叹了口气:“现在就等南宫昳那边的情况出来了。”听到此话,南宫昳终于站出来,说道:“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一切都会清楚地。”
一直站在大家中间的一个很不起眼的女人神色有些慌张地站出来,小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为什么一切都会清楚……”
小桐嘴角挂上一个笑意,仅仅是笑意而已:“南宫早已派人去调查城外水源,并在方圆十里内配合北宫进行大规模搜查,到时候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意外天灾,是源自城内还是城外,自然是一目了然了。”
事实上澈影一直没有注意到她们中间还有这么一个女人,也只有她站了出来才看到了她。
“还真是没有存在感!”澈影叹道,眼睛一直看着那个女人。看着看着澈影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因为那个女人突然不见了。
澈影环顾四周,到处张望,竟然没见到那个女人半点影子!
大白天的撞鬼了吗?澈影背上一阵冷汗,正想跟南宫昳说,却听见门外一人高声喊道:“属下来迟,望宫主恕罪!”
南宫昳神情也是喜悦,忙扶起他,关切地问:“怎么样?”
那人鞠躬作揖:“有北宫的配合,我们已经查明,城外水源没有问题,现在北宫正在周边地区查找可疑之人,我们已经派人看守所有可以进出桐城的通道,无论是谁只要发现行踪就必定可以捉回来。”
“好!”南宫昳不禁拍手叫好,一阵大笑,接着又叫了几声好字。
澈影犹豫地拍了拍南宫昳的肩膀:“南宫,刚才那个女人不见了。”
南宫昳还在狂喜的情绪中,并没理会她。澈影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高声音道:“那个女人不见了。”这回南宫昳听见了,忙问:“谁?”
“刚才那个问小桐南宫在城外做什么的女人,我一直看着她,却突然不见了。”澈影说道。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小桐也有所察觉,向四周仔细查看,哪里还有那个女人半点影子!南宫昳和小桐立即赶到不妙,突然听南宫昳大吼一声:“不好!”又立刻向来人吩咐道:“立刻下令锁住所有城门,崇阴教的通道一定要派高手,切忌不可东张西望,一定要集中注意。”
小桐虽是感到不对劲,可是还是想不明白哪里有问题,于是在南宫昳耳边小声问道。南宫昳强力静下心来,对大家平静地说道:“没事了,这段时间情况不同,大家要提高警惕,如果真是有人可以为之,还要大家相互配合,多加防范,都下去休息吧。”可是澈影没有走,她待在那里有些犹豫不决。
“你也下去吧,我和小桐还有些事情要做,记得服下姜小乔给的药丸。”南宫昳嘱咐道,说罢将澈影推出门外。
和上门,良久,小桐终是耐不住沉默,开口问道,一句话在空旷的大堂中传响:“你想到了什么?”
南宫昳神情严肃,不苟言笑:“你记得神隐娘子吗?”南宫昳问道,小桐脸上立刻失去血色。神隐娘子她不是没听说过,不过也仅仅只是听说而已,于是忐忑地问:“神隐娘子,真的有吗?”
南宫昳眉头紧皱,点头道:“不错。”
神隐娘子传说是一个来去无踪,身形不定的人。此刻你看见了他,但下一刻便没了她的踪迹,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就这样平白的消失了。所以没有人见过她究竟是什么样子,也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因为前一秒的出现,后一秒就消失的特点,江湖人称之为神隐娘子。
可是南宫昳知道的更多,他说:“神隐娘子虽然我没有见过,可是她是璃阳宫的人。”
听到这话,小桐更是诧异。
“神隐娘子是崇阴教人?”小桐不敢相信,而且还是归属于璃阳宫,更重要的是作为仪月宫宫主她竟然到了现在还不知道。
南宫昳更是肯定地点了点头:“崇阴教内能人异士数不胜数,我知道的也不过一二,神隐娘子虽是传说,可是却是真正的存在于崇阴教内的,刚才澈影所说如果属实,我怕我们当中当真又神隐娘子在,而且怕是早就跟我们在一起了。”一语落地,二人皆是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先不说她到底是敌是友,无论如何,一个不明底细的人一直紧密跟在你身边而你从来没有察觉到,这的确是件恐怖的事情。
只听南宫昳又说道:“如果是神隐娘子,那么这场瘟疫持久不愈的原因也就很好解释了。”
“你是说……”小桐双眼瞪大,一面是惊讶,一面是恐慌。惊讶在于南宫昳的判断,恐慌在于如果她说的属实,那么等待她们仪月宫的就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神隐娘子虽然归属璃阳宫,可是她却并不处于光明;八影虽是作为崇阴教的影子存在,可是他们并不归于黑暗,”南宫昳感慨,“说道影子,神隐娘子才是崇阴教真真正正的影子啊!”就如同影子一样,崇阴教暴露到光亮之中,就必定有神隐娘子出现,当光亮消失,影子也就随即归于黑暗,谁也看不到。
“可是神隐娘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是璃阳宫的人吗?”小桐问道,“难道崇阴教不再理会桐城了么?”
南宫昳却无奈地笑了:“不知道啊,崇阴教是不会不管桐城瘟疫的,只是一个影子违背本体的意思,你觉得如何?”
小桐想了想,说:“那不只有灭亡吗?”南宫昳听后却只是惨淡一笑:“也许影子认为本体不再是一个了吧。”说着更是笑得无奈。
小桐看着南宫昳的神情,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心中的担忧更是有增无减。南宫昳向前走了几步,背手吟道:“举杯明月在,覆水共长河。琉璃夜色近,雁落明溪楼。”
“虽说不得如此,可是却是要把祭司请来了。”
小桐大惊:“祭司来这里,那总坛怎么办?”
只见南宫昳慢慢闭上双眼,道:“欲擒故纵,请君入瓮,怕是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吧,现在我有些理解他了,小桐。”说完回头向小桐嫣然一笑,可在小桐眼中却是那么沧桑,眼神是那般惨淡。
仪月宫立刻下令,城南百姓全部向城外迁移,城北的暂时不动,并且封住了桐城所有的水井,所有人的水源由崇阴教负责。南宫在城外的山林中建了不少临时性的房子,暂时安置这些桐城的百姓,澈影也跟着他们迁了出来。
“阿妈,你怎么呢?”路上,一个女人突然跪在了地上,一个小女孩赶紧扶起她,焦急地问道。澈影看见他们,连忙过去把女人扶起,忙问:“阿嫂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下?”
阿嫂脸上渗满汗珠,嘴唇发白,道:“没事,只是有些累。”
澈影连忙叫来仪月宫的人给女人把脉,并跟南宫昳说道:“我们休息下吧,大家不比我们习武之人,体力上还是差了些。”南宫昳虽然有些不愿,可是看着眼前这些人还是决定停下。
大家纷纷坐下歇息,不少人锤着双腿。澈影从南宫昳那里拿来准备好的水壶,一个一个递过去,笑道:“来,老爹喝口水,这是城外的水,没有病的,大家放心,休息下马上我们就到新地方了,可能有些简陋,可是有我们在一定会很安全的。”
不少人奇怪地看这澈影,喝着水没有说一句话。澈影还在继续说着:“大家放心,这么一来瘟疫一定会很快解决的,大家也能够很快的回到桐城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阿妈,小心点,山路滑。”一旁的一个有些年纪的女人脚下有些不稳,正要倒下却被澈影接住。澈影顺便将手中的水壶交给她,道:“先喝口水吧。”
“澈影,该走了,把大家早些安顿好也好,我们才能够安心做事。”南宫昳提醒道。不久,整个队伍又向着山中前行。
山腰处的一片空地已经被南宫的人收拾干净,上面紧密地排着一间一间小木屋,南宫昳所有人安顿好所有人的人后便叫来澈影:“差不多都安排妥当,这里先交给你,我去小桐那边看看,你自己当心,记得每天按时吃药。”
“你小心点。”澈影关切道,南宫昳只是摆摆手,便下山去了。
澈影回过身来看着这些跟来的城南的居民,已经比当时初来桐城时见到的少多了。现在在这里的只是些老人和小孩,当初见到的一些青壮年基本见不到了。看到这澈影心中一阵感伤。那天澈影询问情况的阿婆也在这里,从上路开始她就一直看这澈影,到了这里也是一样,澈影也看见了她,便走了过去。
阿婆见到澈影走来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忙挪出地方让澈影坐下,“来来,这里有地方。”
澈影有些不好意思,忙道:“阿婆,对不起,让你这么大岁数还要这要跑到山里来。”阿婆只是摇了摇手:“没事没事,我们在那里你们也不好做事啊,水井的问题我们都知道,之前也都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毕竟大家每天都会去水井,可是年轻力壮的都得病了,反而我们这些人……”阿婆说道这用衣袖抹了抹眼泪。
澈影抬头看了看四周,也是一阵感伤:“阿婆,一切都会好的。”
阿婆感激地握住澈影的手,道:“恩,有你在,我相信你。”
澈影也是一阵感动:“阿婆,我们只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一切事物崇阴教都会有安排的,等到桐城那边处理好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阿婆听到这话,站起身来对大家说道:“乡亲们,我们要好好配合崇阴教,小桐和南宫的宫主都在桐城,等桐城的事情解决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有人附和可是又有人起身,语气中有些不满:“桐城还回去干什么?崇阴教若是有心,就该让我们去别的地方!”
气氛骤然尴尬,阿婆的脸也铁青着,澈影更是感到不安。
刹那间不少人都赞同这个人的说法。
“是啊,桐城隔几年就发生瘟疫,这让人怎么活啊,大家在这里谁敢说自己没染上过瘟疫?”又是一个老头说道。
“我们要去别的地方,不去桐城!”
“不去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