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府城门大开,城楼处数十名府兵在来回巡逻。城门旁一司税官坐于案前收取过往商旅税收,两侧一校尉领着十多名府兵在检查过往行人。
薛瑶不解道:“没几个行人,为何还要如此多府兵检查。”
张天白道:“永州府与北周只有一水只隔,可能是害怕有北周细作,所以需仔细查验。”
三人下马,牵着马匹走到城门处。
几名府兵拦住去路,一名校尉上前盘问道:“你们是何人,来永州作甚?”
薛瑶见校尉说话如此不敬,刚要发火。张天白道:“小可是扬州商人,来此看有何买卖可做。”
“商人?商人如何会有马匹。”校尉边说边上前查看马匹。
张天白还未回答,司税官走了过来道:“商人,不像。看你三人此等模样,莫不是你与哪位大人的两位小妾私奔,想从此处逃往北周。”
“这是朝廷驻军中的上等马匹,”校尉有些吃惊道。“你们到底是何人?”
张天白没有回答而是掏出两锭银子道:“两位大人,行个方便。”
校尉和司税官相互阴险的笑了笑接过银子,校尉道:“你三人进城不可随意走动,要听候府衙传唤。”
张天白赔笑道:“好,多谢大人。”
三人牵马进城,薛瑶道:“老公我要给气死了,你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客气。”
张天白笑道:“这些人对百姓说话是如此的,你莫要在意了。”
叶焉容道:“我们现在去哪。”
天色已渐暗,去府衙,很多官吏也已回家了,张天白道:“先找间客栈住下吧。”
薛瑶道:“我们为何不去刺史府。”
“去刺史府少不了一番麻烦,还是去客栈,早些歇息。”张天白道:“明日早些把事情处理完好去安州。”
“城中行人寥落,不知道城门前的司税官一天能收几两银子的税,”薛瑶道。
“明日一早我们先去城门那看看,”张天白道。
来到一家客栈,唤出伙计将马牵进客栈后院。走进客栈,掌柜道:“公子,二位小夫人要几间房。”
“一间上房,”张天白道。
掌柜疑惑道:“你三人只要一间上房?公子与二位小夫人是……”
张天白恼道:“你说呢,怎么这么多废话。”
“公子勿恼,皆因官府有规定每位客官都要登记清楚。”掌柜取过账簿和笔,道:“请问公子与二位小夫人是哪里人氏。”
张天白道:“我等皆是广陵府人氏。”
“夫人就是夫人干嘛在前面加个小啊。”叶焉容恼道。
“夫人莫要生气,小的失言。”掌柜放下笔,道:“我听夫人说话应是金陵口音。”
张天白道:“她是我夫人,你说她是哪人。”
“请问公子与夫人名讳?”
张天白胡乱编了三个名字,道:“好了吗?”
“好了,公子,二位夫人请。”掌柜喊过伙计道:“将三位客官带至客房。”
进了客房待伙计打来热水,三人洗了洗面。叶焉容娇声道:“张郎我想洗浴。”
张天白心神一荡,道:“待明日衙役和丫鬟们都到了,去刺史府再说好吗。”
张天白喊来伙计,让端上饭菜。薛瑶阻止道:“客栈里的东西都不好吃,我们去外面吃吧。”
张天白道:“随便吃些就好,何必再去外面。城门前那校尉也说了不可随意走动。不出去了,免生事端。”
“你听他的啊,他还要我们听候府衙传唤呢。”薛瑶给叶焉容使了个眼色。
叶焉容走到张天白身边道:“我也想出去走走,你就听姐姐的吧。”
“将发髻换回从前那样我就与你们同去。”张天白道:“我可不想再听到别人说我拐带哪位大人的小妾。”
薛瑶愤恨道:“下次再见到那司税官我一定掌他的嘴。”
待两女将发髻换回以后,三人走出房门。张天白问掌柜道:“这城中可有好玩之处。”
“有啊”掌柜道:“往前一直走,第一个路口往右拐便是。晚上若是消遣只有那处可去。”见三人走后自语道:“夫人变小姐,此三人必不是什么好来路。”
走进了掌柜所指的那条街,果然热闹非凡。不长的一条街竟有数家赌坊和勾栏院。
走过一家勾栏院前,两个姑娘刚欲上前拦住张天白,见他身旁跟着两个衣着华贵的女子,悻悻而退。道:“还有晚上带女子来这条街的。”
叶焉容指着前方道:“张郎那有家酒楼。”
张天白向前望去,果然是家酒楼,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生意颇为兴隆。
走进酒楼,张天白见每个客人身边都有两个姑娘,便要要离开。薛瑶道:“就这吧!我都累了。”
一个青衣女子上前迎道:“公子楼上请。”看见张天白身后站的薛瑶和叶焉容,愣了一下,随后将三人引入楼上雅间。
雅间布置的非常别致,红棉锦缎铺地,檀木案、椅,贴近墙壁之侧有一左高右低的长案用淡绿绫罗覆盖,长案一侧方几之上放有笔墨纸砚。雅间右侧挂着一幅山水画,一幅仕女图。两幅画拼接的恰到好处,宛如一位美貌的少妇欲走进秀丽的山水之中。两幅画两侧分别有几首题诗,虽未看清所提何字,但笔力遒劲,龙飞凤舞。
“这是酒楼吗?”张天白道。
“是啊,”青衣女子道:“公子为何有此问啊。”
“那为何所有客人都……”
青衣女子打断张天白的话,道:“公子是外地人吧。”张天白点了点头。女子道:“公子请随我过来点菜。”
青衣女子将张天白引至山水画一侧,张天白一看画旁不是题诗,竟是菜谱。点了几道薛瑶和叶焉容平时爱吃的菜后,走到仕女图一侧道:“这些都是什么菜啊?这‘倩音青素’是用何样食材所制。”
青衣女子掩口笑道:“这一侧的菜只有公子才能吃。还是莫点为好”
薛瑶上前不悦道:“他能吃为什么我们不能吃,就点这道‘倩音青素’再来一道‘绿蓝水莲’,妹妹如何?”
叶焉容点头道:“就依姐姐。”
“小姐真会点这两道是酒楼中最好的。”女子笑道:“两位小姐确定点这两道?”
薛瑶道:“是啊,我看看我能不能吃。”
青衣女子退下。张天白道:“瑶儿你急什么,也没弄清楚是什么。”
薛瑶拉着张天白坐下道:“等上来便知道了,不能吃不吃就是。”
不一会张天白点的菜肴都已上齐,薛瑶急道:“那两道菜怎么还没上。”
张天白道:“不着急,边吃边等就是。”
一天的赶路,两女已是饿极了。张天白边给他们布菜边道:“慢些吃。我不和你们抢”
过了一会,薛瑶道:“没想到挨饿这么难受。”
张天白笑道:“你既是饿了方才在客栈吃便是。”
薛瑶撅嘴道:“就是因为饿了,才想吃顿好的。”
雅间外传来脚步声,一人道:“刘县令和陈县令今晚一定要尽兴。”
有人回道:“多谢司马大人。”
另一人道:“那日下官差人送来的几名女子司马大人可否还满意。”
“多谢陈县令了,甚好。又为我这酒楼添了两道好菜。”司马大人说完大笑。
刘县令道:“司马大人这酒楼生意如此之好定是日进斗金。”
“那还不是二位大人相助,四处为我搜罗有姿色的女子,”司马大人道。
刘县令道:“大人何不将这条街的勾栏院都给封了,如此酒楼不是更红火了吗。”几人说着话走进隔壁雅间。
青衣女子走进来道:“三位点的‘倩音青素’和‘绿蓝水莲’到了。”说完从雅间外进来四位衣裙薄透的姑娘。
两个姑娘坐在张天白身边。另两个女子取下覆盖在长案上的绫罗后对张天白道:“公子是先用饭还是先过来玩。”
张天白笑道:“我从未来过,不知该怎么玩。”四个女子将将拉到长案前,一个女子躺在长案上,高低有致的长案让女子的身材更显凹凸有致,另一女子娇笑道:“公子是第一次来,今夜试过这逍遥床的滋味,以后定会乐此不疲。”
张天白走回薛瑶身边低声道:“你点的,过去吃吧。”
薛瑶瞪张天白一眼对四个女子道:“你们过来。”她将四名女子两个拉在叶焉容身边,两个拉在自己身边坐下。道“陪我们饮酒。”
绿衣女子见都已安排好,便要转身退下。张天白道:“姑娘你的菜名叫什么。”
绿衣女子眼圈一红道:“小女子不是菜是人。”
隔壁雅间传来司马大人的喊声“素云,素云。”
绿衣女子转身出门走了过去,“老爷有何吩咐。”
“让倩音青素和绿蓝水莲过来陪两位县令大人。”司马对两个县令道:“这四个小浪蹄子可会伺候人了,今晚让你们尝试一下。”
绿衣女子道:“她们被客人点了。”
“你莫往我身后站。”司马道:“什么样的客人点的?可曾见过。”
“一个外地来的公子,未曾见过,”绿衣女子道。
“你叫他让出便是,或是给他再换四人。”司马道:“快去吧。”
绿衣女子进来将来意告知,薛瑶摸着身旁女子的脸,道:“这么漂亮还会伺候人,天白让她们四人今晚陪你吧。”
“好,”张天白连连点头道。
薛瑶瞪了张天白一眼,然后大声喊道:“不让,也不换。”
司马在隔壁听到后,对两位县令道:“二位大人在此稍后片刻,老夫去看看是何人如此狂妄。”
司马进来后,张天白见他面相可憎,扫帚眉、三角眼,鹰钩鼻却又满脸横肉。司马对张天白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张天白坐着笑道:“我乃是一个商人,来此寻花问柳啊。”
“见到老夫不知跪下施礼,你一个贩夫走卒之流也敢如此狂妄,真是不知死活。”司马看到薛瑶与叶焉容的装束,立刻缓声道:“两位是哪位大人府中的小姐,为何会来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