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完颜觉和涅鲁盘已经离去。薛瑶见张天白和面色羞红的完颜若涵走出木屋,心中已然明了,拉过完颜若涵的手道:“妹妹现在能否教我一声姐姐了!”
完颜若中冷冷道:“郡马还是离去吧,我等高攀不起。”随后又对完颜若涵道:“妹妹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我还得去一趟蒲察部。”
完颜若涵道:“那你得小心些。”
“知道了。”完颜若中见张天白依然不走,“你要在这就自己呆在这好了。”又对完颜若涵道,“妹妹我们走。”
完颜若涵道:“哥哥,我……”
完颜若中见她也不愿离去,长叹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我饿了,”张天白喊道。
耶律婉玲此刻感到张天白像个孩子似的,笑道“我们一起回营帐用饭如何。”
完颜若涵望着站天白,怅然若失道:“你们走吧。”
叶焉容见气氛有些尴尬,对薛瑶道:“姐姐不如我们一起陪张郎在这用饭吧,就别去营帐了。
“好”薛瑶又对完颜若涵道,“可以吗?”
张天白在完颜若涵耳边道:“快找些东西给我吃,否则我就要吃你了。”完颜若涵羞涩点了点头,转身在陶罐中取出几个木碗。叶焉容道:“妹妹我来帮你。”说着接过了木碗。
耶律婉玲道:“姐姐何必动手,这些就该是下人做的事……”
完颜若涵面无表情道:“我去让烤些食物来。”
薛瑶见张天白听闻耶律婉玲的话后有些恼怒,急忙对完颜若涵道:“妹妹我们一同去好吗?”完颜若涵没有回答独自走出了房间。薛瑶拉着耶律婉玲跟了出去。
完颜若涵取来新鲜清理好的猎物,在木屋前的泥土围制的火塘中生起了火苗。薛瑶和耶律婉玲将作料涂在猎物上。余下的事情薛瑶便已不会了,只得在一旁看着两人熟练的烧烤食物,时不时的想要帮忙却总也插不上手。
叶焉容道:“张郎我也出去帮忙吧。”
“你别去了,在这陪我,”张天白道,“这些日子你们一定都为我担心了,看你们都瘦了好多。”
叶焉容听完张天白的话,眼圈泛红伏在他的肩头。张天白搂着叶焉容,刚要安慰,刺痛传来,肩膀已被叶焉容狠狠的咬了一口。叶焉容随即又心疼道:“是不是咬痛了。”
张天白笑着轻轻的道:“没有,好老婆我知道错了。”
没多一会肉食已经烤好,完颜若涵将木碗中倒满了酒。叶焉容饮下一碗后已是面颊绯红,却又将碗中倒满了酒。薛瑶、耶律婉玲和完颜若涵竟比拼起酒量来,一坛烈酒没多久只余半坛。张天白将酒坛放至一旁道:“不许再喝了。”
薛瑶道:“今日开心,老公你就让我们尽兴如何。”
王悦举起木碗道:“三哥我陪你。”
耶律婉玲兴奋的抱过酒坛,将几人碗中倒满。天色已渐暗,完颜若中骑着马从木屋前经过,喊道:“妹妹,我走了。”说完没有再理睬其余的人,打马离去。
完颜若涵带着酒意对耶律婉玲道:“若不是你们契丹人,我哥哥何用如此。”
耶律婉玲不解道:“你哥哥怎么了?”听了完颜若涵诉说两个部族起纷争的经过后,耶律婉玲沉默了一会,道:“贡品的多少不是我定下的。”
“你们契丹人一惯如此,”完颜若涵道,“从未将我们女真人当作人。你不是也将我们女真人当作下人看待吗!”
薛瑶劝解道:“若涵妹妹以后玲儿妹妹不会再如此了。”
耶律婉玲看了看张天白,低声道:“方才是我说错话了。”
张天白对完颜若涵道:“弱小注定会被欺凌,玲儿自幼生长在契丹皇族中,她这样也很正常,待她知道你们的疾苦后便不会如此了。”
叶焉容岔开话题道:“若涵妹妹,这墙壁上挂的东珠真漂亮。”
完颜若涵苦笑道:“可那些不是我的,都是族人凑的贡品。”
完颜觉从门外匆匆而入,见到耶律婉玲跪倒道:“上使大人救救我孙女吧。”
完颜若涵道:“爷爷,我不是在这吗。”
完颜觉急道:“涅鲁盘差人来,要你去陪酒侍寝。”
完颜若涵望着张天白泪水流了下来,道:“我现在就去。”
“有我在怎会让妹妹受到欺凌,”耶律婉玲道,“他去年见过若涵妹妹后便念念不忘,一直在私下埋怨我多管闲事,我得整治他一番。”
“能不能把他杀了,”张天白声音冰冷。
“当然不行,”耶律婉玲急忙阻止道,“他是军中大将怎可说杀便杀。”
“又没让你动手,”张天白道。
王悦笑道:“三哥你想要如何,可别忘了我。”
张天白笑道:“需你帮忙时,我自然会告诉你。”
耶律婉玲犹豫一会道:“我听两位姐姐说过你在南朝科举之时,有人对姐姐不敬你便将那两人整治的半死不活,涅鲁盘一向对我心有不服,认为我年纪太小又是女子,武功虽高却不能统军,在私下对我多有不满,但是你若动手我是不会相帮的,而且不能留下马脚。”
完颜若涵心中惊喜,对张天白道:“你真的愿帮我爹娘和族人报仇。”
薛瑶笑道:“妹妹你放心,他还没失过手。”
完颜若涵起身相谢,张天白将她拉坐在怀中,道:“你对我还用这样吗!”完颜若涵面色羞红,推开张天白坐在一旁。
王悦笑道:“我又得多个三嫂了。”
张天白笑了笑对耶律婉玲道:“能在此住上几日吗。”见耶律婉玲点头后,又对完颜觉道,“这墙壁上挂的东西我都要带走。”
完颜觉道:“小兄弟想要尽管拿去。”
“烦请头人找来一小木箱子,将这些装好。”张天白道,“顺便告诉涅鲁盘差来的人,说若涵一会便自己过去。”
完颜觉应后,出去准备。张天白同王悦将墙壁上所有饰物摘下。耶律婉玲不解道:“你要这些作甚。”
“给涅鲁盘将军送礼,”张天白嘴角带笑。
叶焉容靠着张天白的肩膀道:“你又打什么坏主意。”
张天白吻了她一下笑道:“我有那么坏吗!”
没多一会完颜觉取来了箱子,张天白将摘下的饰物都放进箱子后,对完颜若涵道:“你随她们去营帐,今夜你去那住。”
“涅鲁盘的营帐在北侧,”耶律婉玲道:“我们的营帐在东侧。”
“老公你穿这一身衣服前往吗?”薛瑶道。
张天白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喊过那两名笑着押他进木屋的女卫,道:“劳烦二位受累,抬上箱子跟我走。”
张天白走在前面,两个女卫抬着小木箱子跟在后面。张天白边走边道:“现在知道笑话我没好处了吧。”
轻笑声传来,张天白回头一看,两名女卫在掩口偷笑。张天白恼怒的拿过木箱夹在腋下,道:“还笑,再笑我让你们抱着石头围着营帐跑上十圈。”
两个女卫望着张天白又笑出声来。张天白无奈的摇摇头。
刚刚踏进辕门,一契丹士卒喊道:“口令。”
“不知道,”张天白回答的很干脆。
“女真人,”一小队契丹士卒看着张天白身着的衣物,抽出弯刀冲上前来。
“住手”跟在张天白身后的两名女卫走上前来,看样子她们平时也是骄横跋扈惯了,一女卫对着为首的百夫长不由分说就是两个耳光,然后道:“滚开。”
百夫长被打得不知所以然,愣在那里。另一女卫喊道:“见到上将军还不参拜。”
“上将军,他怎么这么像我们缉捕的巨盗,”百夫长反应有些迟钝。
围在周围的士卒非但没有人下拜,反而切切私语道:“原来巨盗就是上将军。”
“不是听说他在新婚之日被郡主打跑了吗!”
“原来说抓捕巨盗就是为了找他。”
……
张天白羞得满脸涨红,低头快步往前走去,两名女卫顾不得呵斥那些议论的士卒,疾步跟上。张天白回头恼道:“滚,不许跟着我。”
两名女卫站住了,可能从未受到过这样的斥责,一名女卫泪水居然流了下来。张天白见状上前道:“对不起,我不是生你们的气,你们先回去吧。”
来至涅鲁盘的营帐前,张天白对看守的士卒道:“告知涅鲁盘将军,说郡马前来求见。”
士卒笑道:“你是郡马,我就是驸马了。”
张天白忍住心中的羞怒,道:“你还是先禀报一下。”说着打开腋下的箱子让士卒看了一眼。
士卒两眼发直道:“我马上就去。”说完进入营帐。
片刻功夫,士卒从营帐中走出不客气的道:“我们将军叫你进去。”
张天白心中恼怒之极,不出来迎接就罢了,居然连个请字也不说。张天白忍住怒火走进帐中,见涅鲁盘一人正在饮酒,道:“冒昧前来还望将军见谅。”
涅鲁盘早已反应过来,心中也是恼怒之极,原以为抓住巨盗可以得到些赏赐,未曾想是郡主借用搜捕巨盗之名寻找郡马。涅鲁盘见张天白进来身上还穿着女真人的粗布衣衫,没有起身,皱皱眉头道:“不知郡马前来何事。”
张天白把箱子打开。涅鲁盘看着箱中之物,双眼发直,起身摸着箱中的贡品,惊喜道:“郡马你这是何意。”
张天白笑道:“岂有让客人站着说话的道理。”
涅鲁盘笑道:“快快请坐。”随即亲自取过一套酒具放在张天白面前,将酒满上。
张天白连饮两杯后,道:“闻将军差人命完颜若涵前来陪酒侍寝可有此事。”
“有,若是郡马捷足先得,末将便不与相争。””涅鲁盘听张天白如此说已然知道他的来意,见他带来如此多的珍宝,对自己又无比恭敬,当然也不好与之相争,不如落个顺水人情。
“她现在是我的,”张天白道,“但闻将军早对此女有意,我心有愧疚,等她侍候我些时日我再转赠给将军,这箱中之物便作补偿如何。”
“郡马尽管享用便是!”涅鲁盘虚假的谦让道:“只是这些应是女真人的贡品,如此之多末将如何受得起。”
张天白将木箱合上,道:“将军莫要推辞,”
“好,好,”涅鲁盘笑道,“饮酒,饮酒。”
饮酒间张天白谈及耶律婉玲打伤经过,涅鲁盘也大谈作为耶律婉玲一小女子手下之苦,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涅鲁盘道:“你我如此投缘,今日便结为兄弟如何。”
“好,”张天白推脱道,“但今日不妥,你我结义乃是大事,待回到上京宴请各皇族大臣,在他们见证下你我结为兄弟岂不更好。”
“好啊,”涅鲁盘笑道,“那末将就沾郡马的光了。”
“大哥,以后在勿称我郡马,”张天白道,“现在我就是你的兄弟。”
涅鲁盘大笑道:“好兄弟,来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