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徐子珍独立山头,和缓的微风吹过,露出那一张成熟高贵的面容,徐州就在眼前,却仿佛相距千山万水,与徐家的联系也突然之间中断了,徐子珍心忧父亲夫君的安危,一躺下脑海里面纷至沓来的景象让她怎么也睡不着,心烦之下,走到山顶。
“徐大姐,睡不着?”郭威的声音在徐子珍身后响起,郭威不知道徐子珍家族在徐家的地位,但是猜也知道不会差到哪里去。
徐子珍转头看向郭威,露出一个歉疚的笑容,“小威,没想到这一路上这么坎坷,早知道就不麻烦你了!”
郭威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徐大姐不要这么想,这一路上要不是徐大姐照顾,我们几个从没出过远门的人恐怕早饿死冻死了。”
徐子珍不信,反问道:“是吗?”
“嗯。徐大姐,要不是你之前特意准备的调料和棉被,这十几天生活在野外,恐怕我们早活不下去了!”郭威笑着说道:“这一路上却是我们麻烦徐大姐了,要说谢谢,应该我们说才是!”
徐子珍道:“这不过是我比你们虚长几岁,生活经验丰富一些罢了。唉,也不知道我夫君和孩子怎么样了?”
郭威一直没有听徐子珍说过他的丈夫,却不知道徐子珍竟然还有了孩子,诧异的问道:“怎么了?”
徐子珍叹了口气,显得十分焦躁,“其实从跟着你们起我就一直在与家族联系,只不过这一来一去相隔万里,消息来往的十分缓慢,我也没有太过担忧,只是在十几天前,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我才恐慌起来,所以你一回家我便求你,说起来是我有些急了,可是这一路上我再也没有收到家族里面的消息,我十分担心!”
郭威皱着眉头,“恕我冒昧,不知道徐大姐可不可以将以前的消息告诉我!”
徐子珍眼前一亮,自己看了这些消息几十次也没有什么发现,也许郭威能帮上忙也说不定,连忙拿出一叠白纸,递给郭威,道:“这些就是我收到的所有资料了。”
郭威对于徐子珍这么相信他很是诧异,问道:“徐大姐,你这么相信我?”
徐子珍却是展颜一笑,道:“不相信又能怎么样,我已经没有办法了,给你了或许有一线机会能够见到夫君和孩儿呢?”
经历过与两次父母死别的郭威自然知道徐子珍的心情,点了点头,接过纸条,纸条一共有五张,应该是从云州城乱开始。
第一张,大概是在云州仓库时候所收到的:娘子,我已安然离开云州城,正好大帅相招,为父不得不先走一步,娘子一路小心。
想必是徐子珍不愿意让夫君担心,说自己已经逃出云州城,想丈夫安心。不过看信上所写,徐子珍的夫君说的应该是实话。
第二张,大概是在古凌郡收到,信上面字迹潦草,匆匆而就:娘子安好,大帅身子健朗,元儿也十分听话,勿念!
第三四五张,都是在郭家村收到的,上面的话语十分简短,大概意思也差不多:娘子安好,徐州一切平安,勿念!
郭威皱眉沉思,不正常啊!换个位置,假如自己是徐子珍的夫君,在知道妻子的所在之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派人来接,还让她勿念,更只字不提接人的事,徐州恐怕有大事发生,郭威所想,无非是两个可能:第一,徐子珍的夫君夺位自立,自然要隐瞒徐子珍;第二,徐家生死存亡,让徐子珍在外面反而安全。
郭威心底一沉,不管是哪一个可能,或者是两个之外的可能,最好的做法自然是徐子珍现在不要回去,可是让一个母亲无法见自己的孩子最后一面,郭威狠不下这个心……
徐子珍看见郭威脸色不好,担忧的问道:“小威,怎么样?”
郭威连忙笑了笑,将纸条递给徐子珍,安慰道:“没事,你放心好了,这里离徐州也听见,传递消息也需要话多长时间,你先传些消息过去,说不定你夫君立刻会派人来接你!”
徐子珍狐疑的看了一眼郭威,“小威,真的没事吗?你可不要骗我!”
郭威连忙摇头:“没事,你放心!我们这些天快点走,甩掉后面的尾巴立刻前往徐州!”
次日天亮。
朱酒带着十来个弟兄往山上赶,一边有小心谨慎的看着山上,虽然昨天鲁小山给他们带来的伤亡不大,可是猛虎佣兵团的人却是吓破了胆,朱酒亲眼看见一个被石灰洒近眼睛的人用水清洗眼睛时候,整个眼睛居然红肿,溃烂,那人竟然活生生的将眼珠抠了出来,这一幕,让不少猛虎佣兵团的人发寒。作为在刀口舔血的佣兵,他们不怕死,却怕死亡的过程,让他们选的话,他们宁可被一刀砍死,也不要受那种折磨。
朱酒也憋着一股气,在云州纵横多年的他,从建立起猛虎佣兵团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居然被一个小鬼吓得撤退,说出去恐怕猛虎佣兵团在云州不要混了,所以,朱酒使劲的咬着下唇,这群人必须死!
哪知,朱酒狠心刚刚下完,就听前面一声惨叫,一个佣兵的身子猛然一矮,接着便发出一声惨叫,朱酒连忙挤开众人,往下看去,却见一个不过三尺的洞穴,洞穴里面全部是布满了各种尖利的树枝,那个佣兵此时站在三尺的洞里面,脚掌已经被刺穿,正奋力的挣扎,朱酒却看见在侧壁上有一支铁箭,连忙道:“不要动!”
话音未落,就听一声闷响,铁箭直透佣兵的大腿,鲜血直流。
朱酒在郭威身后的路上所遭受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陷阱,使得朱酒苦不堪言,最关键的是郭威他们布置的陷阱却不足以使得朱酒一伙人致死,可是看了一眼整个队伍里面大半的伤员,现在朱酒要做的是找一个地方好好安置这些受伤的弟兄,还要小心前面的不断出现的陷阱,朱酒哭着脸,他们追赶的速度已经被大大的降低了。
郭威几人背着早晨的太阳往徐州方向走去,再往前走一个上午,就到了宁州与徐州的交界处——狼山。
狼山的狼并不多,多得是贼,除了剪径的小贼,还有纵横华严呼啸山林的大贼。
狼山之所以叫做狼山,是因为这座山像一匹卧倒的狼,近八百米高的脊背横戈在宁州和徐州之间,只有一条山路可行,却需要走过盘旋在胸腹之间的狼头,而狼头处正是山贼最多的地方。
郭醒终于将整个燎原斗技练完了一遍,不得不多郭醒在习练斗技的天赋,一本高阶斗技要想完整的使出来让一个普通资质的人来练,至少需要三天的苦练,可是郭醒却仅仅一天的时间就能够使出来,虽然不熟练运转之间也颇为生涩,但是郭醒却依然兴致勃勃的众人面前演练一番,胡乱吹嘘。
陆逊却不以为然,“斗技练得快有什么用,斗气资质不高,迟早会沦为常人。”
陆沉摇头道:“这个却不是,斗技是使用斗气的方法,一个掌握斗技的人比没有掌握斗技的人具有更多的优势,不仅在于斗技使斗气的杀伤力倍增,也使得斗气的消耗量减少,很多时候,拥有斗技的人更占优势!”
陆逊哼了一声,没有辩解,这不是他的所长。
“当然了,斗技也需要不停地练习,不要以为你学会了一门斗技就可以放任不管了,要知道斗技之所以强大在于他的熟练,只有将斗技牢记在心中,练到好像平时眨眼伸手一样自如,这样的斗技才算练成了,要不然谁有时间让你在战场上想半天在用一个斗技?”
众人点头。慕容风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父亲使用风龙卷的时候异常娴熟,没有丝毫破绽,而自己使用起来却连郭醒这样的菜鸟都打不过,原来是这样。
一行人一边行走,一边在陆沉的教导下学习,竟然听的有滋有味,就连鄙视战士的郭嘉和满脸傲然的陆逊也听的沉迷其中,在不知不觉中,终于来到狼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