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决不能久留。”肇芸儿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稍作休整马上赶往荆州。”
“为什么?”塞了满嘴大鱼大肉的张飞含糊不清的说道:“我们再休整几天再走呗?”
“不行!”刘备白了张飞一眼:“曹*虽然被牵制在官渡,但随时可以分兵来取古城,我们在这里兵少粮少无险可守,固守如同作茧自缚。另外,曹*的手里绝对不会只有五十个死灵骑兵,万一他再派二百个、五百个,你还认为能抵挡得了吗?”
“不是有申道长在吗?”张飞不服,嘴里嚼着还一个劲的嘀咕。
“三弟!”刘备有些怒了:“申道长能救你一次两次,不能救你一世,万一曹*派一支死灵兵牵制住申道长,再派另一支死灵兵来对付我们怎么办?”
“那也不能总躲着啊?”张飞吐出一块鸡骨头:“总夹着尾巴东躲西藏的。”
“就知道吃!”刘备狠狠的敲了张飞脑袋一拳:“什么是躲?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能与曹*抗衡,所以必须寻找一块落脚之地,招兵买马,壮大我们的实力,等我们请出卧龙先生才有了与曹*叫板的资本,什么东躲西藏?这叫……”
刘备突然卡了壳,转过头来问肇芸儿:“芸儿姑娘,那句话你是怎么说来着?”
肇芸儿抿着嘴笑了:“战略性转移。”
“啊对!”刘备转过头来继续训斥张飞:“这叫战略性转移,懂不懂?就知道胡吃海塞,你个戆猪头!”
一支人马浩浩荡荡从古城出发,直奔荆州而去。
刘备从许都带来了五百亲兵,周仓在卧牛山上一共有四百多喽啰,古城原有一千多军马,刘备此时手中有兵马两千有余,手下有关张赵廖周五员大将,孙简二糜四大谋士,申公豹、肇芸儿两个神仙军师,也算是小有势力。
肇芸儿让孙乾先行前往荆州,把来意告知刘表,又叮嘱孙乾准备几种说辞,孙乾本是善辩之人,听了这番嘱咐,也不禁叹服肇芸儿的心思机敏。
孙乾快马加鞭,来到荆州郡。荆州下辖九郡,是为荆州、襄阳、长沙、武陵、零陵、桂阳、江夏、江陵、南郡,地广物丰,人杰地灵,据长江天险,易守难攻,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东汉王朝为巩固自己的统治,荆州牧一职始终由刘姓皇族担任。刘表乃是汉武帝的后裔玄孙,论起来也是汉献帝的叔辈,自幼声名远播,与陈翔、范滂、孔昱、范康、檀敷、张俭、岑晊并称“江夏八俊”,颇有贤名,自掌管荆襄九郡以来,荆州兵精粮足,百姓安居乐业,端得是一方霸主之势。
孙乾来到荆州府求见刘表,刘表与孙乾曾有数面之缘,也算是故人,命人请孙乾入见。
见礼已毕,刘表问道:“久闻公佑追随玄德公,不在许都享福,今日何故至此?”
“景升公有所不知。”孙乾故意长叹了一声:“玄德公胸怀天下,志在匡扶社稷,虽受封皇叔之名,但是有名无权,曹*挟天子以令诸侯,对皇叔多有提防,且时时有加害之意,所以皇叔乘曹*北伐袁绍之机,逃离许都,此时皇叔旄下兵不满三千,将不过关张赵数人,虽然兵微将寡,但皆为忠良死节之士,关张赵三将又天下无敌。只不过此时皇叔空有报国之志但无处容身,昨日皇叔召集我等文臣武将,要前往江东投奔孙策孙伯符……”
说到这里,孙乾稍稍停顿了一下,假装咳嗽了几声,连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眼睛却偷偷瞄着刘表的表情。
刘表脸上虽然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眉头很不明显的抽动了一下,眼睛中透露出一丝丝的不悦。
孙乾又咳嗽了半天,坐在那时直喘粗气。
“公佑。”刘表有些等不及了,脸色不觉得有些阴沉:“你说玄德要去投孙策?”
孙乾又喘了几口,喝了一口茶道:“皇叔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但是……”似乎被茶水呛了一下,孙乾又是一阵咳嗽。
“但是什么啊?”刘表急了,站起身来走了孙乾面前:“公佑,你早不咳嗽晚不咳嗽,非得赶到关键的节骨眼上咳嗽,你知道我性急,成心的是不是?”
孙乾肚子里已经笑翻了,心道肇芸儿出的主意还真管用,吃准了刘表的性子,欲擒故纵,先吊吊刘表的胃口,再说投奔的事,就凭着刘表爱贤的性格和刘备的声望,再加上关张赵三员神将,不愁刘表不动心。
孙乾调匀了气息,摇了摇手:“景升公莫急,皇叔他虽然意欲前往江东,但旄下诸将都极力反对……”
听了这句话刘表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孙乾继续说道:“当时乾僭言道:‘皇叔千万不可背亲而向疏,伯符将军虽勇而势大,也有除贼兴汉之志,但毕竟是外姓之人,如其得势其心必异,不若前往荆州投奔景升公,景升公与皇叔皆是皇叔苗裔,且礼贤下士,四海闻名,必能收留且委以重用,加之荆州龙虎之地,据长江天险,地广物丰兵精粮足,若皇叔投身于景升公幕下,势必如龙在渊,如虎生翼,此时若东取孙策,得江东六郡八十一州之地,便可以与曹*划江而治,分庭抗礼,届时再联合刘焉、刘璋、刘繇等汉室后裔,联兵伐曹,复兴汉室江山自是指日可待……’”
“说的好!”刘表一拍大腿:“公佑真忠贞之士也!有眼光,有远见!不知玄德是何打算?”
“皇叔怕过于唐突,思忖再三,命再下先来荆州拜望景升公,如景升公不纳,再投江东也不迟……”孙乾慢条斯理的说道。
“呸!”刘表真有些急了:“谁说我不纳?玄德与我是汉室同宗,就是我的亲兄弟一般,我早就想与之一会但不可得,今不远千里来投,此吾之大幸也!公佑!”
孙乾站起身来:“景升公请吩咐。”
“烦劳你速回玄德处,就说我刘表将亲自出城三十里相迎。”刘表已经急不可奈了。
“那再下即刻告辞。”孙乾站起身来,对刘表深施了一礼,转身退出。
“且慢!”厅外突然有人大喝一声。
把刘表和孙乾都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看去,从厅外急匆匆走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身材不高,体态臃肿,焦黄的面皮,一脸的横肉,半长不短的胡子稀稀拉拉,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盛气凌人,一对贼溜溜的老鼠眼轱辘辘乱转,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孙乾。
“姐夫!”来人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听说刘备派了说客前来?”
“蔡瑁!”刘表脸色一沉,十分的不喜:“你不去巡察,来此作甚?”
“我说姐夫啊,我要是不来,你就要把荆州拱手送人啦!”蔡瑁狠狠的瞪了孙乾一眼。
“你这是什么话?”刘表有些怒了。
“姐夫,这刘备是根墙头草,先跟公孙瓒,后跟着吕布,然后又投奔曹*,在曹*那混不下去了,又要投咱们。这样朝秦暮楚,足可以见其为人。曹*早已经对他恨之入骨了,我们要是收留他,不出几日,曹*必定会派兵来讨伐咱们,以咱们的实力怎么能与曹*相抗衡,只能是陷入兵戈之灾,以致生灵涂炭。”蔡瑁说得嘴里直冒白沫:“姐夫,我看不如这样,咱把这孙乾给宰了,然后我带兵把刘备给端了,脑袋抹下来,献给曹*,曹*一定厚待我等,可保荆州安宁。”
刘表听罢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孙乾却暗自夸赞,芸儿姑娘果然神机妙算,早料定蔡瑁必会阻挠,出发前已经想好了对策。
“来人!”蔡瑁大喝一声:“把这姓孙的孙子给老子捆了!”
当下从外面闯进来四五个士兵,把孙乾给捆了。
“且慢动手!”孙乾大叫道。
“怎么?怕死啦?”蔡瑁不屑一顾的看着孙乾:“晚啦!”
“景升公。”孙乾挣脱士兵的手,对刘表深施一礼:“乾并非贪生怕死之人,想我家主公,堂堂帝室之胄,忠心为国,岂是曹*、公孙瓒、吕布等人可比?以前委身事之,实在是形势所*,不得已而为之。此番脱身囹圄,因景升公与皇叔同为汉室宗亲,皇族苗裔,谊切同宗,故千里相投。奈何景升公属下妒贤忌能进献谗言,分明视汉室宗亲血脉如无物,置汉室颓势于不顾,谮越弄权,有伤兄弟之情、宗室之义。孙乾此来,无功而返,已无面目去见皇叔,还请景升公赐我一死,以全我忠臣名节!”说着将双手一背,只等上绑。
“啪!”刘表拍案而起:“我看你们谁敢动!”
蔡瑁吓了一跳,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姐夫对自己也算是言听计从,今日竟然一反常态,大发雷霆,一时间不知所措。
“蔡瑁!你放肆!”刘表火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我自家兄弟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插嘴!这荆州还姓刘!还是我说了算!我主意已定,不但要收留玄德,我还要委以军政大权!你,马上,带着你的兵,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