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缓缓的推进着,此时距离樊城还有七八里,早在新野还没有被曹*包围的时候,在诸葛亮的建议下,刘备就已经派人与文聘取得了联系。文聘是刘表手下难得的将才,知道当前的利害关系,马上亲自赴襄阳去找王威。王威也是刘表的心腹爱将,也是个晓畅军事的人,当即拍板同意了合作计划。两人联名给刘备回了一封信,言道樊城与襄阳都已经开始备战,新野与博望的百姓与大军随时可以入驻。
接到信,刘备的心稍微安静了一些,不多时,断后的关羽和张飞也传来消息,曹*一直在新野附近休整,暂时还没有发兵追赶,到此时,刘备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只要自己这六十万军兵一进樊城,就再也不用惧怕曹*了。
但是,诸葛亮的心里总有一丝不妥,隐隐感觉到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却毫无头绪,此时的他紧锁眉头,手里的羽扇也失去了往常的沉稳频率。
“嘚、嘚、嘚……”轻柔的马蹄声碎,伴随着一股清香飘来。
“我猜,你现在心里一定不很踏实吧?”肇芸儿那温柔的声音,让诸葛亮心头为之一动。
转过头来,看到的肇芸儿那关切的目光,诸葛亮不禁心头一热。
“有一点点,总感觉不太对劲,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诸葛亮实话实说。
“樊城和襄阳是那么好进的么?”肇芸儿皱了皱眉头,从现在看,变成了诸葛亮的葛亮可能已经忘记了历史知识,之前大多是靠脑海中残存记忆所做出的一种本能反应,此时的历史走向已经出现了偏差,不可能再按照书本上的历史知识来判断和决策,但是还是可以起到一些参考的作用。所以这时候给诸葛亮一些提示还是必要的。“在利益的驱使之下,很多人会临阵倒戈甚至卖主求荣,这个时候,除了我们自己,谁都不能轻易相信。”
一语中的。
刚才诸葛亮隐隐觉得不妥的地方也正是这里,历史残余的记忆让他感觉到此去樊城和襄阳绝对不会一帆风顺,甚至还可能发生一些巨大的变故。芸儿的几句话的让他顿悟,荆州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与团结,刘备初进荆州的时候,就遭到蔡瑁的行刺,说明荆州这潭水,不但又深又浑,在貌似平静的水面下还隐藏着无数的暗流在涌动。蔡瑁是跳出来了,可是蔡瑁之后呢?还有没有王瑁、李瑁、张瑁的存在呢?
文聘与王威,真的就那么可以相信吗?芸儿其实也不太敢肯定,毕竟现在发生的事件与历史已经有了很大的偏离。但已经来到了这里,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人并马正行间,一直在前队陪伴刘备的简雍忽然回转来:“两位军师,主公有请。”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同时想道:“出事了。”
刘备一见到两个人,连忙说道:“两位军师,有些不太对劲。”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疑虑,神色也有些慌张。
“怎么了?”见到刘备这个样子,诸葛亮眉头一皱。
刘备忙道:“本来与文聘约好的,他会亲自迎接我们,可是刚才斥侯回报,樊城城门紧闭,城上的守军剑拔弩张,如临大敌,难道是事情有变?”
诸葛亮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刚才与肇芸儿一起担心的事情真的要发生了。按照常理,就算曹*即将攻打樊城和襄阳,需要严加防备,但自己的盟友即将前来,至少也应该派人前来打探消息或者接一下,可是现在不但没遇到一个樊城的斥侯,连樊城也摆出这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说明事情的发展并非如原来所计划的那个样子。
“主公,时局紧迫,人心多变,不可不防啊,可是眼前已经到了樊城,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先看看虚实再说吧。”诸葛亮心里也没底,樊城进不进无所谓,如果只是这些人马,到哪里都能打拼出一片天地,可是现在不光有几十万人,还拖家带口的跟着数十万百姓,如何安置这些人,绝对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难道文聘还有什么异动不成?他可是景升兄的左膀右臂啊。”刘备听出了诸葛亮话语中的疑虑,但是就凭自己对文聘人品和性格的了解,应该不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文聘不能做,不代表其他人不能做。”肇芸儿发话了,这个时候还是多多少少参考一下历史:“荆州的投降派可不止蔡瑁一个,只要有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控制了樊城或襄阳,我们原来的计划就不可能顺利实施,荆州这潭水很深啊。”
“大哥!”张飞的声音远远传来,“怎么回事?文聘这小子要变卦?”
后方,两骑骏马飞驰而来,关羽和张飞都赶到了。
“娘的,他文聘要是敢玩花样,老子就打进樊城去,活剐了他个兔崽子。”张飞的火爆脾气,没等刘备讲完就炸了,拎着丈八蛇矛就要上马。
“你给我滚下来!就知道打打杀杀,军师还没说话呢,你嚷嚷个屁!”刘备火了,一改往日和蔼谦恭的样子,冲着张飞一通臭骂。
张飞被骂得一缩脖子坐了回来。
诸葛亮道:“主公,眼下时局可能有变,景升公可能已经失去对荆州的控制,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樊城和襄阳我们可能进不去了,曹*顶多也就再休整个一两天就会发兵追赶,如果我们在这耗下去的话,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这几十万人搞不好就得交待在这里。目前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攻取樊城和襄阳,以襄樊为基础,一面抵御曹*的进攻,一面分兵去取荆州,只要我们掌握了荆州,各地协作,击败曹*不成问题。”
说着,诸葛亮抬头看着刘备。早在隆中对策之时,诸葛亮就告知刘备荆州的重要性,也曾经多次劝刘备乘虚拿下荆州,只是刘备面皮薄碍于刘表的情谊,一再不允。可眼下这种危难关头,连活命都成了问题,就不能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也许一念之差就能改变所有人的命运,但这个决心不是诸葛亮所能左右的,只能让刘备下最后的命令。所以这个时候,诸葛亮看向了刘备。
刘备一怔。诸葛亮这个建议其实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或者说连他自己也有一些这样的打算,如果不是看在刘表的收留和器重,或许刘备早就发难了。
机会就在眼前,可是刘备开始迟疑了,摇了摇头,态度无比的坚定:“景升兄对我恩重如山,兄弟之情、同宗之义,安忍夺其属地?”
“大哥!”张飞急了:“这都火烧房顶了,你还有心思去寻思这些个俗套的东西,你要是不取,等刘表一翘辫子,荆州马上就乱套,搞不好那些个投降派立马就把荆州献给曹*。”
“是啊,大哥。”关羽也急切的说:“正所谓天赐不取,反受其咎。此时是我们取荆州的最佳时机,错过机会再取可就难了!”
刘备却把脸往下一撂,头摇得像波浪鼓一般:“不要再劝我,我意已决,此等不仁不义之事,备宁可粉身碎骨也绝不能做。”
“我……”张飞深知刘备的牛脾气,认准了的事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谁劝都没用,只好又看向了诸葛亮,希望军师能给拿个主意。
不料诸葛亮却呵呵一笑:“主公,亮知道你的心思,我这里还有第二套方案可供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