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一闪,两人的身边出现了微微的空间波动,“嗖”的一下就又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还不待杰尔莫斯反应过来,他的耳边就响起了洛克的声音,“陛下,这里不适合谈话,我已经将小公主两人传送到了中心堡,还劳烦陛下驱散人群。这么大的动静,帝国潜伏在我们国内的探子十有八九已经得知了消息,现在唯一的应对办法就是尽量隐瞒,小公主已经暴露,墨晨却还没有,我们要把他‘藏’起来,封锁一切消息。陛下必定也不愿限制小公主的自由,那么我们就要防止敌方以墨晨为引对莉娅下手。陛下,事不宜迟,还请尽快。”
整个帝都里估计也就洛克一个人才敢这样和杰尔莫斯说话了,而就在洛克传音的同时,杰尔莫斯就开始了布置,借口营救误入的小公主,现在小公主已救出,便驱遣部众疏散了人群。
洛克想到的,杰尔莫斯作为一国君主当然也想到了,而且考虑地要更加清楚——既然莉娅暴露了,不妨索性就直白地说了,将敌人的观察重心全集中到了莉娅身上。不要看他这样的举动好像将莉娅置身于危险敏感的地方,但恰恰由于莉娅的特殊,这份关注就会减小很多,至于莉娅为什么会进入试练之地,他一国之君根本没有义务去为一干平民解释。
杰尔莫斯,现在是归心似箭,微微处理了一下就立刻折返中心堡。
中心堡偏殿中……墨晨正坐在洛克的对面,两人间间断断地交谈这两天里的经历,不过墨晨没有全部说出真相,毕竟他不知道外人能不能进入七彩琉璃天。
在回答洛克的问题时,墨晨对以不知名空间,而在那里的初生元灵则是被墨晨披上了初凝的元素聚合体的“外衣”,至于他们是这样活下来的这个问题,墨晨也是早已有对策在胸。
虽然洛克很惊讶他们会是丝毫无损,毕竟即便是初凝的元素聚合体,只要形成一定数量也不是两个小孩可以抵御的,但在墨晨说出他们是靠莉娅来挡住攻击是,洛克信了。
无他,深知莉娅的特殊的洛克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墨晨的解释,但还是带上了微微的怀疑,他们两人会进入试练之地绝对是墨晨发起的,因为莉娅很熟悉帝都里的一些特殊地点,这样的冒险也不是一个小姑娘会想得出的,而这个在他心中有点“神秘”的墨晨是为了什么带莉娅进入?
难道他纯粹是因为在发现了莉娅的一点秘密后才做出的决定,要是不计算莉娅这一特殊的存在,他是否还是会进入,是否有应对攻击的方法呢?
洛克越想越奇怪,越想越惊讶,如果说一开始听到有个小男孩是光暗同体,他是吃惊和好奇于对立的属性共存一体的话,墨晨在第一堂课上表现出的惊人控制力就有些过了。
是的,墨晨的控制魔力的手法远远地超过了一个六岁小男孩应该有的水平。换个角度思考,一般六岁的小孩根本就不应该会存在对魔力甚至精神力的控制,即使是对自然元素有着较高亲和力的人也是一样,对外界的感应是一回事,对自己力量的控制又是一回事。
一般六岁的孩子即便是能释放魔法,也是纯粹地灌注自身的魔力来发动的,就算吟唱了魔咒,对自然元素的引动也是微乎其微,毕竟他们的精神力太弱了。而且魔法一旦离手,精神联系就会即刻切断,完全是在“砸”魔法,就更不用说墨晨的反控魔法了。
老洛克没有想过的一点是,那个蕴含在水球内的闪光术墨晨是在哪学来的,他是第一天来校,上第一节课啊。
现在坐在洛克对面的墨晨要是知道自己的行为引起了洛克这么多的思考的话,估计死的心都有了这样一比较就把墨晨顿时凸显了出来,而且是在一个整班学生都是有着很高天赋的班级里。洛克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要是敌人怎么办!
不过下一刻他就否定了这个荒唐的念头,六岁的间谍,不是太匪夷所思了吗?
现在洛克信了只剩下了一个最大疑惑:为什么墨晨会知道试练之地?
洛克相信不会有一个人会对一个仅仅六岁的孩子提起试练之地,更不会叫他去……一念至此,洛克心中一跳,是了,洛克再一细想,墨晨身边的人自然是不会对他说的,但要是其他人呢,敌国的间谍呢?会不会是他们在看到墨晨和莉娅在一起后利用孩子的好奇心想要将他们一并除去。
洛克这样想也是有原因的,杰尔莫斯对小公主莉娅的宠爱是近乎无理的。而这又怎么能瞒得过潜入帝都的间谍呢?平日里有自己护着,他们下不了手,现在孤僻的莉娅有了朋友自然又给他们开启了另一条路。
前后印证之下,洛克几乎确定就是这样,于是开口问道:“小墨晨啊,你在来帝都之后有什么陌生人和你说过话吗?我是说除了你的父母之外的其他人?”洛克把范围缩得怎么小也是想更确切地得到答案。
墨晨微微低头,作思考状,心中却是在琢磨洛克的话。
“为什么洛克爷爷会突然没头没脑地怎么问一句呢?是我先前的答问出现了漏洞吗?”墨晨也不敢思考太久,怕引起洛克的进一步怀疑,干脆回答说没有。
听了墨晨的回答后,洛克微微皱起了眉头,“没有?那是……”不过他还是忍下了问出来的冲动,他清楚这个问题对于墨晨的现状来说近乎无解,“看来他还真是有几分神秘……”
谁有会猜到,墨晨的妈妈墨烟虹是通过黑暗念球来想墨晨传授知识的呢?
洛克也不是傻子,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转而问道:“小墨晨啊,这次你和小莉娅在那神秘空间里有什么收获吗?”
这也是洛克的一个小小试探,他要从墨晨的回答中确定他们有没有真的在那神秘空间中面对元素聚合体的侵袭。
“有啊,那些元素之灵被莉娅打败后都留下了小小的符文在地上,我拿不走,倒是莉娅收获了一个。”在刚才洛克的提问后,墨晨明显小心了很多,他听出了洛克话中的隐藏点,回答时既没有用比较正式的“元素聚合体”,也没用自己习惯的“元素体”,而是引用了莉娅说过的“元素之灵”,同时还小小地运用了一下“祸水东移”之法,将洛克的目光引向他更为关心的莉娅。
“莉娅?!他收取了元素印记?”正像墨晨预想地一样,洛克惊讶地无以复加,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得雄浑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洛克大师,莉娅和那墨晨呢?”
来人正是当今战天国君杰尔莫斯,大步地迈进了偏殿,留意了墨晨一眼,对洛克道:“莉娅呢,她没事吧?”
洛克点点头说:“小公主的情况不错,刚才她说衣服有点脏了,去洗洗换衣服了。陛下不必担心。”
墨晨边听这心里一边进行判断,“果然啊,莉娅竟是战天帝国的公主!”
就在洛克和他说明了他们现在身处中心堡时,墨晨就有了隐隐地猜测,现在听到了洛克的一声陛下后,终于确定了莉娅公主的身份,细细一想自己的破绽还是挺大的,毕竟莉娅曾一再问自己认不认识她,好在莉娅没有说出去……墨晨偷偷地打量了杰尔莫斯一眼,心中下了粗略的判断,“高大,威武,雷厉风行……嗯,还是爸爸好,优雅,和蔼,潇洒自然……”……老洛克站起身来对着微施一礼说:“陛下,现在我们就前往去见见莉娅吧,相信她也已经沐浴完了。”
杰尔莫斯应了一声,就和洛克,墨晨一起前往杰尔莫斯为莉娅在中心堡居住而单独辟出的寝宫。途中洛克对杰尔莫斯传音,不知是说了些什么,墨晨是感觉他们的步伐加快了许多,不过对他没有影响。
以三人的行进速度,就在不远处的公主寝宫,只是十分钟的光景就到了。三人一进问就看到了正在细心梳着头发的莉娅。见到墨晨,洛克和杰尔莫斯这三个最亲近的人,莉娅快速地将头发束起,扎了个可爱的马尾。
这也是墨晨在上课是和莉娅说的,自己最喜欢的发型,有妈妈的感觉,莉娅当时就留心记下了。
“父王,洛克爷爷,墨晨哥哥,你们怎么都来啦?”莉娅露出甜甜的微笑迎了上来。杰尔莫斯看着莉娅自然牵起的嘴角,心中十分复杂,“终于笑了,六年了,终于是笑了啊……”他忍不住转头多看了身边还不到自己腰高的墨晨一眼。
从前的莉娅,就算在自己和老洛克的身旁,也只是不那么冷漠而已,也仅此而已。年龄上的差距并不是用关爱和呵护可以消除的,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莉娅心里是多么享有有个可以一起玩,一起哭一起笑的同龄伙伴呢?
可是突然,杰尔莫斯浑身如遭雷击,怔在那里,洛克马上就发现了杰尔莫斯的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仔细地看着莉娅,顿时目瞪口呆到:“莉,莉娅,你的帽子,你的眼睛?!”
“好了,父王,洛克爷爷,都好了,我已经不用再戴帽子了。”莉娅欢快地诉说着这一事实。
两人同时大笑道:“好好好,太好了,莉娅,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杰尔莫斯说这还把莉娅高高地托了起来,惊得她一阵尖叫。
杰尔莫斯平复下澎湃的心说:“莉娅,身体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这是洛克告诉杰尔莫斯的,他也是个魔法师,自然是知道那种“交易”的过程和代价,他清楚付出了自己修炼出的元素存在烙印是会经历一段虚弱期的,尽管多数人是将自己身上的非主要元素存在烙印舍去,但总归会有损伤。
虽然他在第一眼见到莉娅的时候就判断了莉娅没事,但还是不免要关心一下,一切都成习惯了……莉娅笑着答道:“父王,我很好啊。”说着又地下头来说,“对不起,父王,让您和洛克爷爷担心了。”
洛克一手捋着胡子,看着眼前的莉娅,满眼的慈爱,杰尔莫斯伸出大手轻轻抚着莉娅的小脑袋,笑道:“我的小公主开心平安就好,要是你愿意,这城堡拆了都行啊。”
莉娅瞥了他这父王一眼,娇嗔到:“我有那么娇蛮嘛?”
老洛克和杰尔莫斯都是哈哈一笑,应到:“没有没有,我们的小公主是最乖巧的。”
“这两个坏蛋,真是……”莉娅心中暗嗔两个为老不尊的家伙,羞红的小脸却是带这笑容,这就是家人啊。“这样的生活要是能一直持续下去该有多好呢。”莉娅心中暗自祈祷。
洛克和杰尔莫斯虽然高兴莉娅的转变,但却没忘到来的目的,洛克直接开口道:“小莉娅,爷爷听你墨晨哥哥说你在那神秘空间中收了一枚符文,能召唤出来给我们看看吗?”
这本就是小事,莉娅没有一点犹豫,伸出右手,五指成牢,左手则是抓住右手腕,微微发力。
就看到条条颜色各异的共七条色带从莉娅的右手环肘部同时出现,洛克清楚地感觉到,四周的自然元素正在轻微地但是稳定地向这莉娅聚集。
七条色带螺旋这环绕而上,左后在莉娅的手心互相纠缠连结,组成了一个精致玄奥的符文,这就是琉璃给莉娅护身用的七彩幻体的本源,元素烙印。
元素烙印一成,洛克明显感觉到原本的自然元素流动得更快了。洛克,杰尔莫斯,莉娅包括墨晨都在惊讶地看着莉娅手中的符文,当然墨晨是装的,总不能两个大人都表现出惊讶,而且一个是自身实力极强的一国之君,另一个更是深不可测的魔法师,而自己一个小屁孩却淡定吧。
莉娅也会是惊讶,琉璃和自己说过一些关于这元素烙印事是,但她却没想到,这竟是如此地神奇强大。而且琉璃曾说过,这七彩幻体还没有凝结元素体,而其后的元素聚敛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杰尔莫斯就不用说了,他本是一个战士武者,并不清楚在他不清晰的感应中的元素流动代表着什么,但是那七彩的符文却是明确地告诉了他,这符文蕴含七种元素属性,毕竟在他的国度中是也有人拥有这样的符文的,可他从来没见过有拥有三色符文以上的人。现在看到女儿手中的七彩符文,哪能不惊讶呢?
至于洛克,惊讶已经不能来形容心中的震撼了,随着每次自然元素的汇入,那符文产生的吸力就加强了一丝,虽然是极其极其微弱的变化,但他洛克觉察到了,根据这样的变化,洛克隐隐猜出了这符文以后的变化方向。旋即问道:“小莉娅,能说说你得到它的经过吗?”
“好,其实,我只是看到这个七色的符文最漂亮就伸手去捡,结果它就自己钻进我的手里了。”
莉娅如此答道,这都是琉璃在莉娅的“梦”中教莉娅的。琉璃敢肯定,如果莉娅一露出这符文,类似洛克的问题是不可能避免的,毕竟越是珍贵的符文就要付出的更多,而照琉璃的说法就是,“他们都不懂,我怎么懂?”……
这样打哈哈的回答虽然不令人满意,但却是最合理的,因为如果是按照正常过程来的话,莉娅绝不可能收了这七彩符文而丝毫无恙……
杰尔莫斯和洛克相视一眼,洛克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明白。“择主吗?可是这明明是已经完全逸散的元素之灵留下的元素印记啊,不可能是有意识来择主的啊……”
洛克前思后想顿时觉得脑袋有点不够用了,他活了这么久就没遇上过这么诡异的事,摇摇头,暗道,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况且这样对莉娅来说还是有这众多的好处的。整理好思绪后,洛克把自己的观点以传音方式告诉了杰尔莫斯,让他不要担心。
完了深深看了一眼正在和莉娅开心地交谈的墨晨,和杰尔莫斯与莉娅交代了几句后一同离去……
中心堡的小花园中……
“洛克大师,你怎么看?”说话的正是杰尔莫斯。
“看来墨晨和莉娅在界塔里另有一番际遇,我们只要好好观察,不要介入,顺其自然吧。”洛克看着天空,说道。
杰尔莫斯点点头,站在洛克身旁,竟是分不出了谁是主次……“小墨晨啊,你……可真是让我大感兴趣啊……”
……战天城的某条街道上,墨晨坐在杰尔莫斯派出的送他会学院的马车上,神情暗淡,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