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茶铺的时候,老人面目有点惊慌,看见丁鸿后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要是不知情的人,恐怕还真以为这老人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常人,不过根据刚才自己的感觉,和李笑白的举动,丁鸿都能猜测出这人绝对不一般。
不过这事跟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对老人笑道:“老伯,茶不错,我把钱放在这里了。”丁鸿掏出了身上一点碎银子后,牵了马,准备离开时,却是想到自己不知道朝阳城具体的走向。
记得当初自己在看地图的时候,也自然是看过这周国版图。
天州地大,知道边得唯有几片海。而海到底有多大,依旧不为世人所知。
周国的范围也算大的,从九桑山为上边界,直延伸到天州南部平原地带。而从平原地带,到沿海则是一些游商所走之地,或乱或平,竟是周国千年都不愿意接触的。
因为里面大多数游商都是无国之人,身份自由,所以势力错综复杂,且实力又是雄厚,周国要想平复那一带倒要话好一番精力。如此一来,沿海一带的大部分平原便成了无国自由人的聚集地。
丁鸿牵马至茶铺前,朗声道:“老伯,请问去朝阳城的路怎么走?”
老人吓得手抖了一下,随后答道:“沿着这条官道,不分昼夜骑马走十天。”
不分昼夜,骑马骑十天?
这…… 丁鸿一阵头疼,不知该如何应对。
嗯?时劫例会时可以把这事情说一说。想好注意后不再纠结,谢过老伯之后便骑马上路。
入秋的天,时常起风。堆积在道上的叶子被风一吹,顿时卷了起来,追随在丁鸿身后,遮住了前去之景。
老人见他走了之后,便开始收拾着茶铺里散乱的东西。当他刚将一条长凳翻起来时,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坐在了一张桌子上。他转头望去,是个几乎全身都用黑色包裹起来的人,就连眼睛都被头上黑色的兜里遮盖的严严实实的。
黑衣人抬起右手,露出手指上的一个戒指,戒指上写着一个“子”字。他手一招,便有一碗茶从铺上飞到他手里。
老人见到是他后,只是看了一眼,随后又开始收拾着。
当他将东西收拾完后,从铺子后面拿了一根烟斗出来眨巴眨巴抽着,而在烟斗上,赫然有一个辰字。
“鹤鸠婆,进来挺悠闲呀。”黑衣人放下手中茶碗,看着他。
“嘿嘿,老身向来如此,没有你那奔跑的命。”他抽了几口烟后,脸上一阵变换,竟然是个老太婆!
这黑衣人显然是“子”。不过看他们两的关系,应该相互之间非常熟悉。
“这孩子,不错。”
鹤鸠婆缓缓抽了几口,趁吐烟的时候突然说道。
子笑道:“自然是不错,将来的成长只怕将要超越白黎,只要我培养一下,绝对会让他在几年内铸成八剑!”
鹤鸠婆皱着眉头,拿着烟斗来到子旁边,“先不说那孩子,白黎如今已是十式神,可要让他突破道十一式神,中间的困难太大了。”
“不错,不过还是有办法让他在二十年之内提升到十一式神!”
“得了。”鹤鸠婆甩了甩手,似乎不想听这些事情。“那要铸剑的孩子,只怕”
子皱了皱眉:“情况不太好。”
“嗯?”鹤鸠婆楞了楞,不信道:“不太好这几个字,我有多少年没听到过了?”
子笑了笑,道:“怕是已经有三千多年了。”
“嘿嘿”鹤鸠婆抽了几口烟,突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烟,道:“到底怎么回事?”
“冥河魔族似乎在万年前离开的时候,在一些凡人的身上下了一些血咒,这些血咒在魔族入侵人界之后就会发作,听从魔族人的命令!”
“啪”,鹤鸠婆猛地将烟斗砸在桌子上,“这群狗养的,走都走的不安稳。”
“现在就是不清楚这些人万年传承下来,到底有多少人有着这种血咒。要是全都是的话……”
他慢慢的喝着茶,好像刚才说话的都不是自己,说的事情也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那个时候,岂不是更好办?”鹤鸠婆冷冷道。
周围忽然冷了一些,子整了整衣服,站起来,向外走去。不一会儿,他就好像变成一阵烟,越来越淡,只有他的声音远远传来:“我先离开了,今晚的例会,还要将那孩子送到朝阳城去。”
鹤鸠婆远远的看着他远远消失的身影,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丁鸿走了一路,直到夜晚才看见一个镇子,在当铺换了一个较小的翡翠,换了些盘缠便找了个客栈住下。
当然,途中也有些见钱眼开的,可是被丁鸿教训了几波人之后,无人再敢来侵扰他了。
想到今晚是时劫例会,丁鸿来到客栈后便在自己房间里安心等待。
大概在亥时的时候,丁鸿只感觉道面具上传来一阵灵力波动,将精力聚集在眼睛上。周围景色一变,又是在上次那雪地里。
这次的人,加上丁鸿只有三人,丁鸿还真的怀疑他是不是每次召开例会的时候,只是召唤将要委派任务的人。
子的一身黑衣在雪地里忧外显眼,子见到丁鸿来了后,也不说废话,直接道:“周国国君姬远行,要将周国的九公主姬远梦嫁与蜀王,以此来对抗觉咒南扩,你们的任务就是护送她至蜀中。”
蜀中?
听到这两个字眼,丁鸿的眼睛不由自主的亮了起来。曹子仁说着云梦泽大概就是在这蜀中虞周朝交界的地方,到时自己也可顺便去看一看,也可让日后有些准备。
此时坐在一块大石上的亥皱眉问道:“这丫头好大的面子。”
子看了他一眼,道:“白黎,这次你和戌一起行动。”
原来他的名字叫白黎,丁鸿暗暗记住。
白黎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子随后道:“戌,我知你应修炼的功法不能御剑,所以明早我会派人来接你直接去朝阳城,你可愿意?”
丁鸿终于等到了这句话,道:“自然。”
子点了点头,道:“好了,你们两人有谁对此次任务有异议?”
异议?丁鸿能有什么异议?相反,他非常喜欢这个任务。白黎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看样子也是没有什么话要说了。
见两人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后,子便道:“依照你们各自作为子劫的信物,可以在天福井钱庄领取所需的银两。好了,可以散了。”
说到散,子的身体就化为一阵虚无,看样子时离开了。
白黎看了丁鸿一眼,道:“明日,朝阳望天阁。”身子也换换化为虚无,消散了。
见所有人都离开后,丁鸿自然也是松开聚在眼睛上的精力,醒过神来。聊无事做,便躺在床上睡起觉来。
而与此同时,朝阳城。
朝阳城分为外城和内城,而这内城和外城之间,则是一道比城墙稍细一点的墙壁。
朝阳城晚上是实行宵禁的,这会在外城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在走动。寂静的夜里,一如天上的月光,清冷宁静。
但在内城里,街道上却是依旧有人在走动,更有穿戴华贵者,骑着马在街道上奔跑。比如现在,一穿金色长衣,头戴紫金冠的男子驾着马,一路飞奔。
周围的人本欲发火,可见到他身上服饰,明显是身份高贵至极之人,只能作罢。
男子骑马飞奔,来到有着庞大院落的楼阁前,下马走了进去。只不过看那地方,明显是风尘花柳之地。他对这里明显极为熟悉,在人群中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个幽静的校园。院里有个别致小楼,楼前小桥流水,真如画中一般。
男子没有停顿,来到楼前敲了敲门。
“咚咚咚”
一个小巧的丫头打开门,露出头来,看见是他后,左右看了看,急忙将他拉进来,关上门,道:“小姐在篓子。”
男子点了点头,转过一个帘子,上了楼,只感觉一阵清新的淡雅香气,扑鼻而来。
楼阁靠窗的地方,站着一用兰花子叶束发的红衣女子。
男子站在楼梯口,道:“他今晚会来。”
女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她就好像一块被冻住了的火焰,时刻想要释放他的激情,却时刻被制止。
“你……”男子忍不住想要再说几句话。
“你回去吧,四皇子发现你出来太久,会怀疑的。”
她转过头,露出她绝美的脸庞。
她的眉毛,如同一弯弦月。
他的鼻子,如同一座典雅的小桥。
她的红唇,如同是涂抹胭脂的红色樱桃。
他脸上没有化妆,就连红唇都是那样自然。
只是她的美貌稍稍有点皱,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疼痛。
男子再次看了她一眼,不知自己心中是怎样的心情,狠狠的咬了咬牙,一跺脚,下了楼,直接开门离开了。
“吱”的关门声刚刚传来,开门的丫头便跑上楼,看着红衣女子,不忍道:“小姐,公子他……”
“没有事的,他总有一天……呜……”她话未说完,突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一股巨大的疼痛感从那里传来,她的脸上不由自主的留下两道清泪。
“小姐!”丫头惊叫一声,急忙跑过来扶住红衣女子,丫头的眼睛里也是泪光闪闪,不停打转,可是却被他硬生生挡住了。
“小姐,你、你这是何苦呢……”
红衣女子擦去自己的泪水,可是眉头依旧紧皱,右手一直按在自己的腹部以下的*,没有动。
“他害的我家破人亡,我也终究要他付出代价。”
她的声音冰冷至极,可是眼中却是有着无尽的火焰,久久的在燃烧着。
“扶着我往外走吧,差不多到了兰芷堂的时候,四皇子应该就会来了。”
丫头没有反驳,静静的扶着她向外走去。下楼的时候,红衣女子每每抬起脚的时候,*都传来一股难忍的疼痛,可是她咬着牙齿,强忍住走了出去。
那扶着她的丫头始终含着泪,咬着牙不让它流出来。
她们下了楼,推开门,缓缓的走着。速度很慢,以至于一盏茶的功夫她们才走出这个小院子。
今晚的月亮稍微有点红。
在刚才的那座小楼上,有个小小的放杂物的地方,此时的那里放着一木桶。木桶里的水,那样鲜红,就好像,就好像染了血一样。
木桶旁边,放着一个染着红色的物事,、。
那东西,却是半个长条铁钉…… 小院前方,则是几座连在一起的楼阁。楼阁用材硕大、体量雄伟、装饰华贵富丽。楼阁檐角都挂着一串串玉做风铃,风一吹,发出的声音却是异于青铜等物。
这种建筑物寻常官府都是不准建造的,而这一风尘花柳地却得到允许,可见此间主人的背景之雄厚。
杨正文正是此间“玉琼楼”的主人。
此时的他却是在一群群的护卫簇拥下,和一穿金色绣龙长袍的人,这人年纪三十左右,面容刚毅,威严之势毕露无疑。
他正是当今周朝的四皇子,姬远行的第四个儿子,姬行剑。
姬行剑此时面色有点红,似是想到了什么兴奋的事,对在身边的杨正文道:“正文啊,那新进的花魁可真有你说的那般漂亮?”
杨正文笑道:“那当然,你我相交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我的眼光?”
嘿,这老色鬼。姬行剑可还记得当年自己年少时,杨正文十二岁,可他硬是将以十七八岁的一个豪门之女,几个时辰就将别人弄得虚脱死了。不过不得不说,他的眼光还是非常独特的,先且不说漂亮不漂亮,就是这坎处子之功,这些年都从来没有失过眼。想着想着,姬行剑就忍不住一阵欲火焚身。
不过虽然如此,他却还是记着自己的安全问题,问道:“那来历可查清么?”
听闻来历,杨正文不禁皱眉:“这真没有查清楚,不过到时你用他之时,让你那随行的美人全身上下试探试探不就行了?”
姬行剑想了想,道:“也对。”
转身对旁边虚空处道:“小荷呀,等会你就先查查那人有没有名堂。”
“知道了。”虚空中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却只有十五六岁一般。
不久,两人就走到了玉琼阁。此时玉琼阁热闹非凡,不过很多人看见他们两人后都是赶紧躲得远远的。
杨正文下了马,伸出手笑道:“四皇子,请。”
姬行剑笑了笑,下了马,却是和他一块进了玉琼楼。
玉琼楼如同一个府邸,进了大门是个院子,院中清香缭绕,流水声响,完全没有那种寻常靡腐之地的感觉。
大堆的随从并没有跟随两人进来,而是整齐的在外面列着队,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