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咔嚓”
声音同时传来,雷霆打在骨蛇身上,一下就将其碎裂成了几截碎骨,只是看那碎骨不断扭动的样子,竟然还要想自我从组。
燕北归冷哼一声,剑又是一挥,天上又是一道雷霆落下,直接将那还在蠕动的碎骨击成飞灰。
这两道道雷霆一落下,周围许多还在挣扎着要从土里钻出来的鬼物哀嚎了一声,直接化成了黑烟消失,只有一些怨气较深的才得以存活。
可一些鬼物刚刚消失,另外一些则又冒了出来,源源不绝。
燕北归眉头见状,眉头一皱,冷冷的看着西罗零咒,想到:“看来只有将他灭了,才能平息这些鬼物!”
西罗零咒刚才猛然见到两道雷霆落下,也是一阵精神恍惚,不禁骇然。西罗零咒自从有意识起,便就是鬼族,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寻常门派竟然还有此等强悍阵法!
来到人界时,他只接到大将军副阴司忠告:人界真正力量只有那么几个,其余的都不足为惧!
可是其中所说的“那么几个”无疑就是大梵寺、天宫、蓬莱、无忧谷这几个地方,可看这眼前的凡人却并不像是其中哪一派的人呀?
不过这个时候西罗零咒没有时间去想,身子向前一跃:“鬼屠!”
丁鸿刚才被西罗零咒刺了一剑,可西罗零咒却是不知晓他又天符的事情,不一会儿,丁鸿的手臂便合好如初,但却还是有一点生疼。见到西罗零咒又在施放昨日西罗十全使用的术,心中顿时一惊,西罗十全能力应该比他若上许多,可用了那鬼屠之术就变的那般强悍,这西罗零咒要是变身完成,那还得了?
顿时咬着牙齿集中精神,唤出剩余的七剑,右手更是画出阴阳图,一齐放了出去。因为是在雨天,阴阳阵不停的吸收着雨水,其上的坎字变得亮闪闪的。
燕北归见到西罗零咒要变身,脸色也是一变,见丁鸿使出了自己全身绝技,他犹豫了一瞬间后,一咬牙,双手抱剑,以剑指天:“绝阵,血雷!”
“噗”
他左手上的伤口又是飞出许多血液,附在剑上,随后沿着剑尖,变为一道细小的红色闪电,飞入了天上阵法之中。
红色闪电一飞入阵法,阵法上的所有纹路都快速游走起来,随后在中间的阵眼处,突的劈出一道巨大红色雷霆。
雷霆一出现,瞬间就到了西罗零咒头顶,和丁鸿阴阳图、剑阵一齐砸在了西罗零咒身上。
丁鸿和燕北归施完法后,都是一阵筋疲力尽,但眼中目光都是明亮,死死的盯着西罗零咒。
“轰”
天地一阵炫目,但却不是被白色的光芒照亮,而是一种似青似红的颜色。
西罗零咒发出“呼嗬”的狂叫声,似乎疼苦不堪。燕北归忽然御剑而起,来到丁鸿身旁,一把将他拉上青铜剑,回到了楼阁这边。
“你们阻挡不了鬼族,你们无法阻挡鬼族的降临的……啊……”
西罗零咒大声嚎叫了几声,突然化为一片血红色的粉尘,被吸进了在天上转动的绝阵。
丁鸿喘着气,道:“终于死了?”
燕北归的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下,终究是感到了疼痛,而且那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大,他忍着疼,点头道:“受如此重的攻击还不死,他就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先锋军小将领了。”
听到他说先锋军小将领,丁鸿不禁问道:“莫非道友以前曾碰到过其他的?”
见他问起,燕北归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师门曾说过,鬼族入侵人界之前,通常会派遣一些先锋军,其实就是试探军。这些鬼族的实力都比较弱,但这些先锋军小头领实力确实不错,最少都有着一重天九层境的修为。”
一重天九层境就如此强劲?那二重天修为得了!
不过这也是丁鸿多虑了,这些鬼族都不是怕死之辈,且都是久经沙场,实际一身力量运转起来,早已是堪比二重天修为的力量了。
燕北归见丁鸿表情,知他所想,笑道:“戌道友其实不用灰心,像戌道友如此年龄,修为却如此之高的,在下也没见到几个。”
丁鸿苦笑了一下,以为是他在安慰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燕北归道:“西罗零咒一死,这其余的阴魂应该会自行散去,但可能会剩余另外一些仍旧想捣乱的,在下先去把他们收拾了,还劳烦戌道友去跟曹施主禀告一下情况。”
丁鸿道:“这是自然。”
燕北归点了点头,也不废话,御剑离开了。
丁鸿见他御剑来去自如,不禁想到昨夜他为什么要和白易去那破庙住宿。不过这些事情他们不说,自己也不能去问的。
从楼阁上下来之后,发现曹府后院简直就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断壁碎石。不过这个地方居住的人较少,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员伤亡之类的。
曹府管家看见他后,急忙从楼阁里面出来,站在屋檐下道:“戌公子,老爷说在你的房间里准备了一套衣服,还请你赶快把身上这套换了。”曹子仁似乎已经知道鬼怪已经被出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丁鸿才想起来身上的衣服早已在雨水里面泡了许久,道:“多谢了。”
管家赶紧道:“哪里话,麻烦公子了才是。公子且先去换衣服吧,老爷安排好少公子后就会来拜访。”
丁鸿道:“那我如此我就先去了。”
拱了拱手,也不再在房顶上跑了跑去,通过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房间里面放了一套干净的、用彩织锦缎所做的衣服。且做工精细,纹理整齐,一看便是上品。
房间中间放了一个大木桶,桶里盛放着干净的热水,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弄出来的。
丁鸿洗了个澡,把衣服换上之好,便来到门外。
雨还未停,不过比前一阵子小了许多。
忽然曹子仁从一个拐角处现出身形,见到丁鸿后急忙道:“恩公。”
这一声恩公叫的,丁鸿心中肯定是不愿受的,急忙摆手道:“曹先生不必此,这本就是分内之事。”
曹子仁却并不这么想,走近他,道:“恩公这话就不对了,想那紫仙观的流云道人,每次让他来帮我驱驱邪他都要提上许多的要求,哪像恩公这般!”
“哈哈,那流云道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阴阳怪气的。”燕北归忽然从另一头走来。
曹子仁见他来了之后,却是有点皱眉。因为他之前答应丁鸿,要将那截天木给他的,可这燕北归来了之后,他却是有点不好说了。
燕北归此时也是换了一套衣服,一对粗眉上还有一些没有干水渍。他左手上粗糙的帮着一条带子,看起来甚是怪异。来到丁鸿跟前,笑道:“戌道友,今日这一站打的我真是爽快。”
丁鸿刚才见到了曹子仁的皱眉,但却是没有想到为何,见燕北归说话,不由自主的看了他的左手臂一眼,道:“不知道友你的手臂怎么样了?”
燕北归晃了晃自己的左臂,好像用行动来说明没有什么事情。
曹子仁见他手上缠着白布,再听闻丁鸿刚才的文化,不禁问道:“不知燕大侠手臂怎么了?”
燕北归笑道:“只是小事情,无碍。”
他认为是小事情,可丁鸿并不认为。因为他刚才在燕北归面前见到过那伤口,伤口深越半寸,肉都卷了起来,怎么可能不重?当下就给曹子仁讲到:“曹先生,燕道友刚和鬼怪斗法,不惜割开手臂使用秘法,才灭了那鬼怪。不过燕道友身上却是多了个半寸深的伤口!”
“什么!”曹子仁一惊,急忙来到燕北归面前,关切道:“燕大侠快跟我去药房吧,这伤口不医治怎么可以?”
燕北归笑道:“我下山之时,从师门里带了几瓶好药,这点皮肉伤却是很快就能愈合。”
曹子仁不信,道:“就算再好的药也不可能生肉修骨呀?”曹子仁认为他的骨头都必定有所损伤了。
“嘿嘿。”燕北归道:“仙家之道最难养的是灵体之伤,这肉体之伤,真的不用劳烦曹施主了。”
曹子仁见他如此坚持,也不好再说,心中却是对他多了一层愧疚,想着日后要怎么补偿。此时已是深夜,曹子仁见“污秽”之物已被他们驱走,便交管家对众人说没事了,可以安心睡觉了。 可是话虽这么说,众人刚才都是听到了那怪异的声音,各自在房屋里瑟瑟发抖,虽然知道了鬼怪已经没了,但心中却还是害怕。
燕北归推脱了曹子仁的好意后,道:“曹施主,你那儿子入道门的事情,可思考好了。”
谈及这个问题,曹子仁一下沉默了起来。
丁鸿听他们说这个问题,他自然是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默默的站在旁边,看着曹子仁。
周围突然又变得安静下来,只有雨淅淅沥沥的声音。
这个中年人,老来得子,却在第二天就要分离。而且日后能不能再见面也是一个问题,他也听说过修道一途,不知山外岁月,悠然便过百年。
到了那时,只怕是儿子给自己送终都是没有机会的。
“曹施主。”燕北归忽然道:“想必你还不知人间的一些变化吧?”
曹子仁听到他说这话,不知是什么意思,楞道:“什么?”
他不知道,却并不代表别人不知。丁鸿听到曹子仁说这话,询问道:“可是那二十年后,阴间鬼族将要侵扰人间的事情?”
曹子仁“咦”了一声,奇道:“戌道友怎么知道的?”
丁鸿自然不能说是一个神秘人讲的,说道:“偶然一次听别人谈起的,当时还不信,刚才突然想到便想证实一下,没想到是真的!”
曹子仁听到这一消息,顿时呆若木鸡。
燕北归见状,趁热打铁,道:“曹施主你这样想,你儿子如今去修道,也算日后有了保命的本领,且二十年肯定还是要下山的,到了那时,你不仅可以见到你儿子,你儿子说不定还能保你一家平安!”
曹子仁犹豫了一下之后,狠狠的一咬牙,道:“不知燕大侠要将小儿送往哪个道派?”
燕北归笑道:“自然是我太虚门。”随后他正了正脸色:“刚才为少公子施法之时,我发现少公子体内有一处隐穴,而这隐穴,正适合修炼我太虚门的法门,修炼十年便绝对会比我修炼四十年有成就!”
曹子仁听他这么说,心中稍微多了那么一点欣喜,毕竟谁家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出息一点,他道:“那就有劳燕大侠了。”
燕北归道:“还有一事,刚才因为情况紧急,我提前收功,所以明日一早就必须带着少公子前往我师门,驱除怨气!”
曹子仁楞道:“这么急!”
燕北归点了点头。曹子仁见突然听他说了这么一番话,顿时没了心情,沉默了一阵后,道:“那曹某先回去准备一下,告辞了。”
说完就急匆匆的向回走去。
看着他焦急离去的背影,丁鸿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突然间有些心灰意冷,对燕北归道:“燕道友,在下有点疲惫,先去休息了。”
燕北归道:“自然。”
丁鸿点了点头,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说真的,他确实有点累了,一晚上的东奔西走,聚精会神,让他不管是在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感到非常疲劳。
回到自己的床上后一闭上眼,就沉沉的睡去。
燕北归见他回房之后,沉吟了一下,却是来到另外一个房间。
白易的房间。
他敲了敲门,过了一会白易便睡眼朦胧的来把门打开。他还真可以,这种情况下还睡的着。不过燕北归却认为很自然,白易跟他一起走了许多地方,早都见惯了妖魔鬼怪,而且他看似文弱,心中却是坚强,这种情况下能睡着,燕北归倒认为是再正常不过。
他推开门见到是燕北归,不禁有点晕乎的问道:“这么晚的,你跑来干什么呀。”
燕北归看着他,直接道:“明日我要带曹施主的儿子回师门。”
这话一说,白易不由的就醒了,只不过也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他忽然开口笑道:“回就回嘛!刚好我还可以和思影一起到处跑跑,以后也不用你在旁边废话了!。”
话说完了,他又陷入沉默了。
这两个大男人却是如同两个含羞的情人,天亮就将分离的情人一样了。
燕北归突然大声道:“老子的,不就是要走么,多大的事情啊!弄的我这么纠结。小易啊,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可千万管好你自己,千万别对什么太过好奇!大哥我就走了,日后我们再见!”说完,掉头就走,再也不理会白易。
白易整个人都没有动,就连眼中目光都没有动。
他以前本是官宦世家,因朝中之事牵连,全家被抄斩,而他则是侥幸逃脱。随后遇到了燕北归,便跟随他游历天下。
算起来,已经有了五六年的光景。
而白易,完全将燕北归当成了自己的兄长,自己的父亲。
如今他突然就要离开了,白易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空荡荡的。本来白易也有想过入燕北归所在道门,可由于那太虚门只收幼子,却只能作罢。
忽然,他开口道:“再见。”
只是这句再见燕北归能不能听到,他却是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