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做梦,那就是真的。看来这玉石还真的是块宝贝,天大的宝贝!船上那女子的声音很是甜美。他谨慎地踏上了那条红色的光道,这能走人吗?踩了上去,没有跌下来,很平稳,这才放了心,一步步向前走去。灯船的身影一步步清晰了起来,他上了船,听到有古筝弹奏的乐曲,很是优美悦耳。他寻着曲音,上了灯船的三楼,在船尾处有一个白衣女子正坐在那拂弹着什么。女子面前并没有古筝,可曲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那女子见丁阳走了进来便站了起来,但乐曲还在悠扬。丁阳想开口问她,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白衣女子走了过去,很美!难道是天仙?一阵奇特的香味微风拂面而来,丁阳感觉说不尽的顺畅。
丁阳一下子坐了起来,楞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却是一个梦。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裤裆,里面黏糊糊的。他大骂自己真是没用,这样就糊里糊涂地跑了马。歹是夜晚,没人看到,赶紧跑下楼去回到家里擦洗了一下又跑上了天台。这下丁阳可睡不着了。要是这个梦不醒该有多好啊?说不定那个美女就会……想到这,他又是很陶醉地傻笑了起来,笑着笑着,骨碌从席子上爬了起来,走到天台的护栏边,向远处的水面望去,哪有什么灯船的影子。他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仍是没有发现什么,看着手中的玉石发了一会呆,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到席子上睡了下去,脑海里依旧是那白衣女子迷人的身体……
第二天天刚亮,丁阳便被一阵嘈闹声吵醒。听了大半天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门口的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豆儿不见了。听小孩的母亲说,半夜豆儿叫醒她说什么圩中水上有一条带灯的船,只当是小孩在说梦话,并没有理会。等天亮时发现豆儿不见了,找一一大圈也没有发现。这四周都是大水,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不见了,这母亲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丁阳听了觉得奇怪,昨晚没有看到有什么灯船啊?这豆儿怎么会看到的呢?这可是件大事,大家没敢耽搁时间便主动帮忙一起寻找起来。学校这里地势高一些,也就是这里除了没有被水淹没之外,其它的地方都是泡在了水里。既然学校这里没有发现豆儿的影子,那豆儿的情况很是不妙了。整个上午没有找到豆儿,人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开始出船在水面上搜寻起来。直到傍晚十分,人们才在水面树头枝桠之间发现了豆儿的尸体,人已经死了多时了。豆儿的父母哭的哀痛欲绝。
人们在议论,这肯定是水怪晚上把小孩引去害了。丁阳也是这么认为,这水大肯定有不知名的水怪行事。昨天网到的那条大鱼,差点要了黄鳝的命,今天又出现这样的事情,说不定明天会出现什么样的怪事呢?难道这事和那灯船有关??想到这,丁阳全身冒出了冷汗,真是那样的话,这灯船还真的是鬼船了。如果昨晚自己出船的话,说不定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了。他又想到了昨晚的梦,那个白衣女子。
“老爹!秦阿姨说豆儿夜里看到水面上有灯船的影子,你说这是不是——鬼船?”丁阳向身边的一位年长的老头问道。
这老头七十多岁的年纪,胡须很长,在村里很是有威望,谁家的红白喜事都是由他去主持的。丁阳从小就在他那里听到了很多的故事,基本上都是妖怪、鬼魂之类的。丁阳满闹子的鬼怪思想很大程度上也是受了这些故事的影响。还有就是,老爹知道很多什么阴阳五行八卦风水方面的知识,丁阳很是痴迷于这方面的东西,在他那里也学到了不少。
“这林深鸟多,水大怪多。我了解过,还有好几个瑕们(小孩的意思)都说晚上看到水面上的灯船的。这肯定就是一条鬼船,专门引诱那些不经世的人和小孩,然后吸了他们的阴气。”老爹捋着长长的胡须,若有所思道。
“这我就搞不懂了,它们干吗要这样?”丁阳有些不明白。
“大凡大水之年,水面上出现这样的船,要么是鬼船,要么是怪船。怪船当然是水中的怪兽在作祟。豆儿的尸体完好,说明那船不是怪船,要不然豆儿早就被水怪给吃了,所以这个应该是鬼船!”老爹慢慢分析道。
“是鬼船会怎样?”丁阳象听书一样逐渐感兴趣起来。
“天地玄门,这地府也有阴曹之门的。这么大的大水一连几个月把阴曹地府的大门封死了,那些鬼魂也需要阴气的,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出来吸取阴气。”老爹很认真地说道。
“噢!看见鬼船的人一般都是阴气很重的人,所以被鬼船引诱去摄取了阴魂。老爹!我,我也看到那鬼船的,会不会?”丁阳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你也看到了?不会吧?我晓得你的生辰八字,名硬的很呐!你五行缺水,水大对你有些相害,不过也有得水而发的命相。恩!应该是没事的,不过,也要小心些才好!”老爹又是掐指,又是看天的,倒象个算命先生。
“呵呵!真的?那就好!我也是这么想的!”丁阳舒了一口气傻笑道。
按照老爹的意思,这被水淹死的小孩必须要招魂的,因为小孩子太小,魂魄是没有路头的。当即让人找了些纸,做了个招魂幡,又亲自画了许多道符,在晚上天黑的时候乘了一条稍大的船到水面上开始招豆儿的魂来。这招魂是有讲究的,属相相冲的人不能在场,八字五行相克的人也不能在场,而且还有时间的规定。老爹这方面懂的很多,丁阳想让老爹把这些都教给他,但老爹没答应,说你一个瑕们不好好学习,学这些干什么?等丁阳大了,老爹看他在这方面颇有些天赋,便想教给他,可这时丁阳不是在外面读书就是在外面工作,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所以丁阳只是回来的时候学些,但只是皮毛而已。
丁阳和豆儿没有犯冲的地方,所以没有错过这次实践学习的好机会,跟着老爹上了船。这法事当然是由老爹主持,豆儿的父亲则举着一盏马灯站在船头来回晃着,这有个说法,叫做灯引(灯影)。这灯人是看见的,至于对魂能不能看见就不知道了。豆儿的母亲则打着招魂幡站在马灯的旁边,一路不停地叫喊着:“豆儿!你回来吧!”这声音在深夜的水面上很是阴森、诡异,如果不是人多的话,丁阳还真的有些害怕。老爹左手拿着一个小铜铃,不时地摇晃着,口中还念念有辞;右手不时地从背包里取出事先画好的符咒撒在水面。有的符咒要火焚的,这时候丁阳派上了用场,便过去把打火机打燃,凑到老爹的面前。不需要火的时候,他便一路撒着纸钱,买路钱。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还有一个撑蒿的。
就在这法事进行了一半的时候,水面上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丁阳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只是阴风,木船并没有怎么晃动,那招魂幡却飘动了起来。豆儿的母亲很是激动,不住地左右张望,急切地叫着豆儿的名字。老爹让他俩保持平静,自己手中的铜铃则摇的更快了。丁阳算是开了眼界了,本以为这不过是走走过场,给活人一个心里的安慰,没想到却真的刮了一阵无名阴风来。这阴风前后刮了三次,每次也就几秒的时间,中间间隔也不过几秒的时间。三阵阴风过后,一切平静如初,水面上再没有什么风了。
豆儿的魂回来了,法事也该结束了。此时已近半夜了,水面上很是幽深。当船正往回划的时候,丁阳突然发现不远处那条貌似的鬼船又出现了。这次离的近些,所以船上的灯也亮些,看的也清楚,不是一二盏灯,而是一串串的灯。
“老——老爹!鬼,鬼船!”丁阳这时有些紧张了。
“什么?在哪?”老爹四望着水面问道。
“那,那里!旱桥那里!”丁阳用手指着前方结舌道。
“旱桥那里?没有看到什么啊?别是看花眼了吧?你们看到有什么灯船没有?”老爹望着水面没有看到什么,又问豆儿的父母和撑船的。
“没有!没看到什么?”豆儿的父亲回答道。
“我也没有看到什么的,老爹!”豆儿的母亲细看了一会,摇头道。
“真的有条船的,上面还有好几串灯笼的。好象,好象向我们这边过来了!”丁阳用手指着远处,声音有些变了。
“快撑船!小高!”老爹吩咐撑船的村民道,看来他好象预感到了什么。
“老爹!这船怎么撑不走了?邪了门了!”撑船的小高使劲地摆弄着手中的竹篙,可这船就象隔了浅一样,怎么也撑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