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霸大厦出来后，天气无端地阴沉起来，灰蒙蒙的，却又不像要下雨，也没有起风，只是在空中浮了一层灰黑的云，静静的，有些闷热，让人很烦躁。
可杨凡几人却是心情大好。
“喂！你们说我那么骂，骂他，会不会招雷劈呀？”
项海天的车里，杨林透过车窗望着灰色的天空，往里缩了缩身子，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地道，心里感觉这天气像是为他阴沉的！
“哈哈……”一听这话，项海天就控制不住了，仰头大笑，连带方向盘都跟着胡乱摇摆，飞奔在马路上的汽车也跟着一阵晃悠，吓的路上的车流传出一阵急促的鸣笛声！
“靠！看着点儿，老子还没活够呢！”
杨凡郁闷，转头瞪了项海天一眼，没好气地道。
“呵呵，哎哟，我实在控制不住，总感觉杨林那么骂他亲爹有点那个，你想想，他骂他爸是王八蛋，那他不成王八蛋的蛋了，还跟他爸说我草，他草谁呀？你说，你说好笑不好笑，可那王八蛋又实在该骂，哎哟笑死我了！”
项海天边笑边道，浑身发抖，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别他妈说了，烦着呢！”杨林白了项海天一眼，气骂道，可自己心里却是深有同感，李天霸怎么说也是自己亲爹，自己那样骂他总感觉有些变态，不由更加生气。
“妈的！害得老子成变态了！”在心中鄙视了一番李天霸，抬头望向了天空，灰蒙蒙的天又让杨林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还有他那个悲惨的母亲，就好像这天空，惨淡的没有一丝色彩，真是太怨了！
有情有义反倒成了羁绊了，这是什么道理，不由郁闷，心中更加坚定了要让李天霸后悔当初的决定，如果连这种人都能混的风生水起，那有情有义的人还怎么活！
车里只有小狐狸不语，斜倚在杨凡的肩膀，脸色还有些发红，英气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朦朦胧胧，眼神有些涣散，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小狐狸，跟杨凡同坐在后排的杨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虽还有些害怕不过没以前那么厉害了，现在看来这妖精很听杨凡的话，不会伤害自己，想到这里就不由想起了上次同样被小狐狸吓到的高明，也不知道那家伙休养的怎么样了！
项海天还没有见过小狐狸的真面目，只知道杨凡每日叫她小狐狸，还以为是因为小狐狸长的好看呢，杨林此刻就在想，如果让项海天见见小狐狸变身后的样子会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不由咧嘴笑了，先前的郁闷心情也好了很多！
杨凡此刻同样在望着窗外的天色，心中悸动，灵儿的影子突兀地出现在了心里，这个小姑娘，天道的化身，强大到无可比拟，可对自己却那么特殊，杨凡认为，这绝对不是什么喜欢，用屁股都能想到，天道怎么会爱上自己呢，可又想不出别的理由，不由心中发堵起来。
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再去想，抬头看着阴沉的天气，喃喃道：“现在，你又是在为什么不开心呢…”
…………
“怎么？又在为什么不开心呢？”
宿舍楼的楼顶，夜色已经深沉，杨凡和灵儿并排站着，一起仰望着天际，天空还是那般阴沉，往日的繁星尽没，黑漆漆一片。
“杨凡哥哥，你为什么要帮杨林？”
灵儿淡淡地道，小脸恬静，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眉宇间有一丝幽怨，看着让人心疼！
“想不到，天道也会有想不通的事…”看着灵儿的表情，杨凡心里低叹了一句。
脸上却不动神色，淡淡地道：“因为李天霸该受到惩罚，如果这事换在别人的身上，我一样会帮！”
“那你也和他们一样，认为是我不对了？”灵儿又道，嘴角浮出了一丝自嘲的微笑。
“这倒不是，你已经无所谓对于错了，我只是尽我所能而已，就好像很多在你的控制下却依旧苦苦挣扎的人们一样，现在我有这个能耐，如果冷眼旁观我连自己都对不起，那学这天之经义还有什么意思…”
“呵呵，或许，我们都是对的，又或许我们都是错的，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灵儿轻笑了一声道，漆黑深邃的眼睛眨了一下，更显迷离幽深，似乎在想着什么遥远的事情。
望着灵儿那独有的深沉又略带淡淡哀伤的眼睛，杨凡心中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似乎这眼神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或许，某个曾经自己也有过这样的眼神吧，所以才会觉得熟悉。
沉默了片刻，灵儿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忽然收敛，转头直直地盯向了杨凡，满脸认真，看的杨凡一阵忐忑，这样的灵儿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记忆中，这个小姑娘从未对任何事认真过，现在竟对自己这般，如何能不紧张呢！
“杨凡哥哥，”轻轻地叫了杨凡一声，言语里透着无限深情，长长地叹了口气又道：“如果有一天，你陷入困境，而我却袖手旁观，你，会不会像他们一样咒骂我，说我不公平！”
看着灵儿认真的表情，杨凡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该怎么说呢，要说以前，杨凡跟很多落魄人一样，没少咒骂天道不公，可现在遇到灵儿了，他才发现，原来自己错了，天道自古就是如此，自己的失意只能说自己没有能耐改变，就像某人说的，甭怨天甭怨地，只怨自己不争气，又像某位大侠说的，自己是根蛆就觉得全世界都是大粪池，这对于天道，对于面前楚楚可爱的灵儿又何尝是一种公平。
或许现在这么说还为时过早，不过杨凡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不恨天道，只是不想顺从，就像杨林的事，他可以冷眼旁观，可他做不出来，随心做事这一直是杨凡的个性！
“当然不会，就算有一天我真的陷入困境，也不会让你帮我，也不会恨你，呵呵，我自己能做的事从来不劳烦别人…”
想通了这一层，杨凡对着灵儿很肯定地道。
“呵呵，谢谢！”灵儿微微一笑道，心中却在愧疚，“不是灵儿不想帮你，而是你的事我真的不能插手，不然不仅你会消失，连我，连这整个宇宙都会覆灭，我能做的，只有旁观，给你些指引…”
“哦，对了，不知道小狐狸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杨凡忽然想起了小狐狸，咋咋呼呼地道了一句，转身走了，没有回头。
“唉，你为他，到底还要付出多少…”
看着杨凡急匆匆的背影，灵儿哀叹了一句，转头继续看向了漆黑的天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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