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兄之画,乃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如今有机会得见一二,高某三生有幸。”后园之内,以为姓高的儒生正赞赏道。
而那“凌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来于欧阳雨棠教画的天下第一名画——凌道子。
“高兄说笑了,当今之世,高兄的之字,真可是谓‘一字千金’,当初赵青云赵丞相为求你一副寿联,可是没少出心思啊。”凌道子也是对这位高姓儒生的书法颇为赞赏,只是后半句,似乎讽刺之意更浓。
如此情景,后院之中处处可见,渊雪枫放眼望去,匆匆一扫,至少有十二三位或作儒生打扮,或是青衣皂袍的道士打扮。
渊雪枫放眼扫去,寻找欧阳雨棠的身影,片刻,便在后院一处赏风亭找到了欧阳雨棠,而欧阳雨棠面前还站着两人,渊雪枫并不识得。
虽说庭院之中都是三十开外的成年人,但都是文质书生,渊雪枫身形闪转,几个错身,便统统绕开,来到了赏风亭中。
欧阳雨棠正与对面两位说些什么,语毕,却看见渊雪枫正在赏风亭外,缓步向亭中走来。
“棠儿,这两位是?”渊雪枫虽说是江湖中人,嗯,小江湖中人,但毕竟是武林盟主之子,比之一般世家更是懂得礼数,知道此刻欧阳雨棠不便先出声招呼,便自己先开口,询问那二位是何人。
欧阳雨棠对着那二位做个万福,停下了之前的对话,道:“雪枫哥哥,这位是吴晏子吴先生,”又侧身看向另一位,“这位是吴先生的好友,青竹居士白易安,白先生。”
渊雪枫一抱拳,道:“在下渊雪枫,见过二位。”声音不疾不徐、不卑不亢。
“哦,原来是渊清骏盟主之子。”吴晏子当先说道,言语之间,轻蔑之意尽显。这倒也是常情,王庭之人看不起江湖中人,文士更是耻笑江湖豪杰为狂人莽夫,而这吴晏子前文交代过,不但是文士,更是大周王庭第一御用文人,此间轻蔑,实属正常。
而一旁的青竹居士白易安则道:“原来是渊盟主之子,当初受渊盟主再造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如今有幸见到盟主之子,倒也是缘分使然。”
渊雪枫虽说人小,但骨子里的傲气,加之受邪剑仙剑意所染之邪气,也是桀骜不驯之人,此时听罢二人之话,自然是不待见那吴晏子,更何况王庭与江湖绿林不合早就是天下人都知道的秘密。
渊雪枫微微颔首,道:“原来青竹居士认识家父,不过小子自幼便舞刀弄枪,对这笔墨书画、文人雅趣却是不通,便不打扰二位与棠儿谈话了。”说罢,坐到庭中,拿出一柄小刀,削起苹果来。
那吴晏子自然是看出来渊雪枫不待见他,不过此时此景却也不好发作,却是漫不经心一般对白易安说道:“白兄有所不知,年前我曾来过欧阳府一趟,却不想对对子之时却败给了雨棠世侄女。”
白易安惊叹道:“竟有此事,想不到雨棠小姐竟有如此文采。”
欧阳雨棠微笑道:“吴先生言重了,当日之事乃是吴先生见我是后辈年幼,不与我争胜罢了。”
吴晏子自然是为了这句话,不过面子功夫还是要做好,摆摆手,道:“文学切磋,哪有这长幼尊卑之说,输了就输了。”
此话一出,旁边刚刚因为听到吴晏子对对子对输了而竖起耳朵的众人自然是认为当初试着吴晏子放水,此时也是如此,不再过多在意。
欧阳雨棠尚是年幼,家教又严,自然懂得其中道理,却也不恼。
一旁的渊雪枫自然是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棠儿,来,吃块苹果。”渊雪枫用小刀切下一块刚削好的苹果,喂给欧阳雨棠。
欧阳雨棠很是配合的咬的了一小口,不理会那吴晏子。
渊雪枫就属于那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大嘴一张,把欧阳雨棠咬过的那块苹果塞了进去,大嚼特嚼。
那吴晏子本来就看重面子,不然也不会有方才那一幕,此时被两个小辈无视,登时火起,冲着渊雪枫道:“竖子无礼,光天化日,也不知有伤风化!”
能在庭院中的众人,自然也都是与江湖有所瓜葛的。渊雪枫与欧阳雨棠订亲之事,早已是江湖中人尽皆知晓,渊雪枫又被送到欧阳府上,其实也就是明白了二人关系,若是没有这一层,吴晏子此言倒是站得住脚。可偏偏这二人订亲在前,而江湖中人大都豪放不羁、不被王庭礼数所累,根本就无可厚非。
“哼!有伤风化?莫不会是吴先生尚未娶亲,也无亲事?”渊雪枫分毫不让,反讽回去。
众人也都听的明白,俩小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待加冠承认,厚礼以备,便是结发,再加上渊雪枫本就是江湖出身,你吴晏子说我有伤风化,莫不是礼数所约,不得娶妻成婚?那你吴晏子还是老光棍一条?
“你俩尚未行加冠之礼,如今又当着众位名家之面,如此斯文扫地,成何体统?你父亲是武林盟主,贵人多事,今天我就替你父亲教育教育你!”这吴晏子能成名家,还是御用第一人,这巧舌多辨之才,倒是真不赖。
可偏偏他遇到的是渊雪枫,渊雪枫听到“替你父亲”几语之后,严重寒光一闪,冷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敢与我父相提并论?!斯文扫地?”说着,渊雪枫右手伸出,扶上背上背负的“饕天剑”,目露凶光,直视吴晏子,道:“此剑新铸,尚未饮血,此剑出,血流五步,如何?看看你这斯文是如何扫地的!”
“你……你……”吴晏子乃是一介文人,平日里朝堂之上,周皇虽有威势,但怎么能和平日里杀人于谈笑之间的江湖人想必,更何况渊雪枫领略的是邪剑仙的剑意,气势更是盛人!
吴晏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渊雪枫开始缓缓拔剑,一寸一寸,长剑已露寒光,吴晏子连连后退。
“哈哈哈哈哈,这酸秀才的血又酸又臭,小子你用他的血祭剑凝魂,不怕以后这剑又酸又臭?”一个粗狂豪放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