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与甄珠在降服狐狸精之后,被淳朴的村民们拉去吃饭庆祝,待到他们吃完之后,已经是繁星点点,濒临中夜了。张兆和依旧在饮酒作乐,与一众村民吹牛打屁,述说他的光辉历史,沈溪却是不耐,径自回房休息了!
他盘坐在床上,想起了今日与那狐狸精大战,不禁有一点热血沸腾。这可以说是他平生第一次与人斗法得胜了,无论是回忆还是经验,都是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没想到这《浩然正气》竟是这般厉害,不知道那《至圣经纶》和《天道何亲》,使出来又该是如何的光景!”
他可以感觉到,《至圣经纶》和《天道何亲》的确是境界奇高,但是自己却没有参悟透!今天这一式“汗青无光”就能将修为高强的狐狸精击得吐血,若是那最强的“万世太平”与“亘古匆匆”,沈溪简直无法想象有多么厉害!
如今的沈溪,无名内功第二层即将圆满,又修炼了三门神通和一门剑诀,比之和沐鸿烟一战之时,已经强了不止一两倍!
但是,修为高了,沈溪也可以感觉到以后提升境界会越来越困难!这就好比逆水行舟,越往上越是那河流湍急处,便越难前行!他现在可谓是感觉到了沐鸿烟的可怕!能将“大道无情”悟了出来,这份天资定是相当的好!若不是那日走了狗屎运,想必此刻自己早就躺在坟墓里了!
“只是,今天与那狐狸精打斗,好像有些不对……”
沈溪隐隐约约间感觉到了自己有了一些突破,但是此刻再去回想,却是什么也想不到了!
“吱呀!”
门缓缓地打开,一个身着灰衣的女孩子轻巧地蹦了进来,跳到了沈溪身旁,腻声道:“大哥哥……”
沈溪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甄珠,不由得一恍惚,想起了那个白衣女子黄菽儿,也是常常这般过来叫着自己“沈溪哥哥”,又想起离别之日她的泪水与伤心,自己受伤时她无助的哭泣,不由得没来由地一阵心疼!
“甄珠,你怎么不去和他们玩了?”沈溪勉强收敛了一下心情,笑道。
“嗯!好没意思啊!我觉得还是沈溪哥哥你更有意思,于是我就来了哦!”甄珠笑着蹦到沈溪的床上,与他并排坐下!
“甄珠啊!你的修为这么高,是哪一派的弟子啊?”
“嗯!师父有和人家说过,不过忘了呢……”
“……那你的师父叫什么名字啊?”
“人们都不敢叫他的名字,他也没和我说过哦!”
“……”
沈溪无语,望着一脸可爱的甄珠,不由得一笑。
“笑什么嘛!那沈溪哥哥我问你,你的师父是谁啊?”甄珠回过头来望着沈溪,问道。
“呵呵,你见过他了!”沈溪指了指还在外边喝酒的张兆和,说道:“就是他,一个游方道士!”
“嗯!就是那个喜欢吹牛的爷爷啊!”甄珠若有所思:“他怎么会教出你这么厉害的徒弟来的?”
“……”沈溪心中狂笑,暗道:“果然是童言无忌啊!童言无忌啊……”他干咳一声,道:“呃!这个,有可能是我天资聪颖吧!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
“嗯!沈溪哥哥你说的对!”甄珠点点头,沈溪讪笑一声,便住了口。
“沈溪哥哥啊!今天为什么你好几次都好像未卜先知一样,知道那个狐狸精的诡计啊?”甄珠似乎很不解地问道。
沈溪挠挠头,道:“狐狸精的诡诈是有名的嘛!正常,正常……”
“嗯……”甄珠似乎相信了,她抬起头来,如星般闪亮的眸子弯成了两弯娥眉月:“大哥哥,那我去睡觉了!”
“去吧!”
沈溪看着她小跑的背影,不由得又是想起黄菽儿,顿时心中又开始有几分愤懑和抑郁,他无心继续修炼,便躺了下来,回想着与黄菽儿在一起的日子。
“这丫头不知道现在在不在雪峰山,若是这次能见到她就好了,一个来月不见她了,还怪想念的!”
他想起马上就要去雪峰山,不由得有几分期盼!
“不知道大雪山的那个顾影怜是不是我那晚欺负的女子……”沈溪回想起那晚自己与那个蓝衫女子的尴尬经历,不由得有些脸红,心也开始狂跳起来!
不过,他还是隐隐地存了一分期望,希望自己能够在雪峰山上遇到这个女子。
“那日她并没有展示自己的修为,好像一开始是准备和我玩的,也是小女孩子心性。不过最后却被自己给猝不及防地轻薄了,而且后来也没有怪自己,反而和我谈了一夜的话……”
沈溪怀想起那晚的旖旎,心中便好似有蚂蚁在乱窜一般,奇痒难忍。
“静心,静心……”他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开始习惯性地默念《中庸》,逐渐静下了心来……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嗯?”
沈溪突然翻坐而起,激动地一锤床板!他终于知道方才自己隐隐感觉到的不对是什么了!那会儿甄珠和他说的话立刻回响在他耳边:“沈溪哥哥啊!今天为什么你好几次都好像未卜先知一样,知道那个狐狸精的诡计啊?”
未卜先知!
沈溪回想着今天他修炼《至圣经纶》的感觉,脑海中不由得拂过这几个字!
从一开始他就预感到了前方有恐怖的东西存在,后来打斗中,这份预感也是多次帮助了自己!
元亨利贞,君子趋于利而避于害!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
历史上有些大儒贤者修身养性到了极致,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却往往能够先知,从而躲避危险!这便是“天地立心”的神妙了!
这一式法诀实在是太过于厉害,若是每一次战斗自己都可以先知先觉,知道对方准备如何攻击,下一步要干什么,那不是能够完胜任何人嘛!他现在的修为尚浅,只能感觉到大凶之事,若是修为到了极致,想必几乎可以看穿未来!
那是何等的恐怖!何等的强大!
“轰隆……”
“哎呦,这床板怎么这么不结实啊……”‘
第二天早晨,沈溪打坐了一夜,神完气足地拉起烂醉如泥的张兆和来,辞别了热情挽留的村民,便又踏上了前往雪峰山的路途!
“甄珠妹妹,你要到哪里去呀?”站在一个路口上,待沉睡的甄珠终于醒来,沈溪问道。
“唔……我师父让我去雪峰山参加玄元会呢!沈溪哥哥你要去哪里啊?”甄珠迷迷糊糊地说道。
沈溪一惊,心想:“不会吧!不过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女孩子作伴,其实也不错。”他随即笑道:“巧了,我们也要去雪峰山,看来咱们是同路啊!”
“唔……”甄珠翻了个身,道:“那沈溪哥哥咱们一起走吧!我再睡一会……”
“……”
沈溪看着两个睡得如同死猪的人,只得无奈地前去赶车。他望着遥远的北边那一片雪白,不由得豪气顿生,仰天长啸!
清越的声音震惊了四野,只见一群鸟儿都是“扑棱棱”地从树林里飞了出来,绕着他盘旋飞舞,口中叽叽喳喳地,似乎是在应和一般!
“哈哈哈……”
他看到天更蓝,雪更白,就连小鸟身上细微的毫毛都是能够看了出来,色彩斑斓的世界在他的眼里头一次这么绚烂!
“走着!”
沈溪一甩长鞭,骏马奔腾,向前行去!
雪峰山!
后山的草堂,冷风吹过,带起几根茅草在天空中盘旋飞舞,显得有几分萧索。
“葛先生所言,那定是不差!”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说话者是一个身着灰衣的中年人,看他头发漆黑,神情矍铄似乎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
他对面是一个白须苍苍的老僧,看起来宝相庄严,眼神如电。他双手合十,幽幽开口道:“葛施主的品行,那是不用怀疑的。当下之急,是咱们该表一个态,看看如何应对才是!”
上首林晓仙也是脸色凝重,她把眼神转向后方斜倚着椅子的颓废男子,问道:“秦阁主,你是什么意见?”
颓废男子抬眼一看众人,懒懒道:“我没什么意见,反正需要我沧浪阁出力的时候,我们不会吝啬就是!”
“那就好!”林晓仙似乎和秦珅有些不合,也是冷冷道:“只是希望‘他’不要捣乱玄元会就好,待玄元会正式闭幕,也就是‘他’的受死之日!”
“对了,各位的高足,现在都到了没有?”
灰衫男子应道:“我的徒儿甄珠还在路上,会前定会赶来!”
“白马寺的人都已经到了,还请林掌教费心照料!”那老僧开口道,似乎话中与灰衫男子有点作梗。
林晓仙淡淡一笑,道:“大雪山定会护得他们周全,两位请放心!秦阁主呢?”
秦珅懒懒一笑,道:“还有一个,不过马上就要来了……”
林晓仙挑挑眉,看似有什么要说,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朗声道:“如此,那就预祝这一次玄元会顺利召开!”
(雪峰山在现实中是有的,湖南的朋友应该知道!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