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海龙搭眼一瞧,原来只有五个守卫,心里顿时放松了许多。
“嘿嘿,几位兄弟,不用紧张,自己人。我们是子宵大哥派来专门保护天豪大哥的,这不,我们特地从广州赶来,刚下了飞机就赶了过来。”邵海龙呵呵一笑缓缓的向前走去。
只听扑扑两声,邵海龙刚要落地的脚的前面的水泥地面溅起了火花,原来是其中两个守卫掏出了消音手枪。
“止步!不然别怪子弹无眼!”
邵海龙与他手下一干人等明显的愣了一下,不由得脚步停了下来,这时他们距那五个守卫只有五米的距离。
这时邵海龙身旁一位机灵的手下看罢,突然义愤填膺的说道:“几位兄弟你们也应该知道,邵海龙那个王八蛋和我们天豪哥处处作对,我们此次前来就是要干掉那个王八蛋。”
说完看了眼邵海龙,继续说道:“刚才,就在刚才,我们刚出机场,邵海龙的手下一群人给我们在外面设了埋伏,你看看我们老大的样子,要不是他英明神武突然挺身而出干掉了对方的头目,我们估计会死伤大半。”说完指了指邵海龙。
邵海龙面皮一抖,脸色阴沉了一下,虽然被人莫名的骂了一顿,不过也是为了能够加入到落雨飞的麾下,骂了也就骂了,不算什么,更何况,那句英明神武也让他很是受用。
“是啊,几位兄弟,你看看我的样子,刚才差点就没了性命,快点告诉天豪哥,让他多加戒备,不然容易被邵海龙那小子暗算。”
说完他们继续往前走。
几个守卫明显愣了一下,刚要再次阻止,这时,走在最前面的邵海龙已经距离他们不到两米。
只见邵海龙一个箭步冲出,伸手从后腰抽出一把银白色的钢刀,刀身锃亮,借着月光一晃,看着格外的刺眼。
邵海龙一个闪身到了最前面的两个守卫跟前,右手反握刀把,刀背贴着胳膊,借着胳膊和手腕之力,钢刀猛的往前一扫。
噗嗤两声,钢刀迅速的划过了两人的咽喉。
剩余的守卫三人看罢,掏出消音手枪,直接对着邵海龙一顿猛射。“扑扑扑扑”声不断,邵海龙就地来了个懒驴打滚,躲过了那致命的几枪。
子弹没有打到他,不过却打到了他的手下,几道呻吟的声音骤然响起,向前冲来的人群中顿时倒下了几人。
不过让人惊奇的是,邵海龙并没有滚向远处,而是呈圆形就地环滚,滚到了三人的脚下,三人明显一愣,接着邵海龙猛的一挥钢刀,直接砍断了其中两人的腿,两人躺在地上不断的呻吟。
仅剩的那一人看罢,吓得“妈呀”一声,飞快的向着院子里跑去。
邵海龙来了个鲤鱼打挺,快速地从地上站起,手中的钢刀随意的一挥,结果了那二人的性命。
接着把手里的钢刀向上一甩,刀身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啪”的一声刀把被邵海龙紧握手中,似射标枪一般被他抛出。
“噗嗤”一声,刀穿透了那逃跑的守卫的胸膛,那人应声而倒。
邵海龙拍了拍手,同时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不屑的道:“TMD,敢对老子开枪,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接着走到被刀穿透的那人身边,从那人的后面把刀拔了出来,往他的身上抹了抹上面的鲜血,从容的把刀别在了自己的后腰。
这时他的一干手下来到了他的近前,其中一人说道:“老大您真是英明神武,瞬间干掉了凌天豪家的五个守卫,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邵海龙刚要责怪他的手下为何反映这么慢,听到此话,怒气当时烟消云散,明知道这是在拍马屁,不过还是哈哈一笑道:“*,老子什么时候不英明神武了?不过今天的事情特殊,老子就不责怪你们刚才反应迟钝了。”
邵海龙点燃了一颗烟,猛的吸了一口,接着道:“待会弟兄们进去的时候都给我长点眼,虽然凌天豪家里的人手不多,但也不是吃素的,好在刚才在临来的时候飞哥给了我一张凌天豪家里的摄像头的分布图,待会你们跟着我走,绕开里面的摄像头,只要干掉凌天豪,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此战要一击必杀!我不想让我的兄弟们做那些无谓的牺牲。”
他手下的几个头目听罢,齐声说道:“老大英明!”
“呵!英明?老子要是英明还能混到今天这步田地?还能委曲求全的不断向落雨飞示好?你们以为老子天生贱命,愿意被人摆弄啊?这也是没有办法,倘若将来你们感觉跟着我没什么发展,我也不难为你们,我们兄弟好说好散。”说完又猛的吸了几口烟,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几个头目看罢,明显面色一变,其中一人异常严肃的道:“龙哥,说实话,虽然你在国内的地下势力中只能算作是三流的,不过你为人义气,虽然你平时不拘小节,别人看不惯你,但是我们兄弟跟了你这么多年,我们懂得也知道龙哥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放心,只要兄弟们还有一口气,就会永远追随在龙哥左右。”
“永远追随在龙哥左右!”其余几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邵海龙眼圈一红,一改之前的嬉笑之色,道:“好!我没看错你们,我们兄弟也没白混一场!待会大家听着我的指示,进去干掉凌天豪,只要加入到了落雨飞的麾下,以后等我们发展起来,就另立山头,有我的一块肉,我就会分给兄弟们一半!”
“全凭龙哥吩咐!”几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上!”邵海龙把烟头扔掉,用脚踩灭,带着一群人进入了凌天豪家的院子。
要说邵海龙这个人,虽然算不上雄才大略之辈,不过却能够忍辱负重,虽然看起来这个人没什么心机,整日玩世不恭的样子,不过,越是对什么都不在意,对人唯唯诺诺的样子的人,往往越不会让人在意,也不会让人警惕,这样也就不会有什么人算计于他。也往往是邵海龙这类的人,才是最危险的,落雨飞以为自己吃定了邵海龙,不过他对于落雨飞来说,绝对是个隐患……
一群人绕来绕去的终于走到了凌天豪所住的别墅附近,凌天豪家的地方很大,别墅前面有一个面积不小的松树林,倘若从树林的上面观看,会发现这片树林是按照“梦尘”两个字栽种的。
“兄弟们就地隐藏。”邵海龙眼珠微微一挥手,轻声的道。他的手下一干人等听后迅速找好掩体,隐藏了起来。
他之前还有些犯愁,万一凌天豪的手下拿着枪对他的人射击,那就是活活的枪靶子,不过万幸之中却有一片松树林,真是天让凌天豪死,此刻邵海龙不免内心有些兴奋。
此刻已经进入了深夜,不过凌天豪家客厅里却隐隐散发着朦胧的光芒。
过了片刻,只听“咔”的一声,别墅的房门开了,凌天豪一身黑衣,手里拿着一把唐刀从屋里走了出来,看了眼邵海龙,眼睛里没有意外的惊奇,好似都在预料之中。
“邵海龙,我料定你会来,而且我之前也猜测过你与落雨飞有瓜葛,只是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凌天豪面无表情的道。
“凌天豪,其实说白了,之前你我之间的矛盾,也是飞哥的意思,我邵海龙一生很少有敬佩的人,你算一个!我敬你是条汉子,此次前来,实不相瞒,是来取走你的命。”邵海龙抱拳向凌天豪道。
“落雨飞这小人,他倒是会做人,自己不肯现身,让你来当替死鬼,倘若你失败了,他就此把责任一推,到时候死无对证,有我岳父在,我根本不可能奈何于他,真是好计策!”凌天豪不屑的道。
邵海龙面色微微一变。顿了片刻,凌天豪看似随意的道:“既然是来要我的命,废话就不要再说了!出手吧,不过,想让我死的人很多,至今没有一个成功的。”
随着凌天豪的话语落下,四周别墅内纷纷房门打开,从里面跑出几十人,全部一身黑衣,手里提着钢刀。
邵海龙面色微微一变,接着面部闪过狠厉之色,道:“弟兄们,给我杀!”
藏在松树林中的邵海龙的手下纷纷走出,与凌天豪的人战到一处。
邵海龙从后面抽出那把钢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凌天豪微微一笑,右手拔出唐刀,扔掉了刀鞘,向邵海龙冲去。
准确的来讲,虽然邵海龙功夫不算一流,但也是一员敢打敢拼的虎将,也是难逢敌手,但是与凌天豪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邵海龙弹跳而起,来了一记力劈华山,凌天豪横刀一挡,双刀相碰,擦出了火星,二人受到刀身的反震之力,邵海龙退后了三步,凌天豪只是略微退后一步。
凌天豪哈哈一笑,说道:“你还可以,不过就是太弱了,你也接我一招!”说罢弹跳而起,同样来了一记力劈华山,邵海龙横刀一挡。但是没有预料之中的双刀相碰。
原来凌天豪的这招只是一个幌子,他一个闪身转到了邵海龙的身后,由上到下狠狠的一刀划下。
“呀?好快的身手!”邵海龙心里顿时一惊,想要躲开已然来不及了,翻手用刀在背后一挡。
“叮”的一声,双刀再次碰出火星。不过凌天豪借机刀身向下一滑,由左到右斜挥一刀,在邵海龙的背后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邵海龙身子顿时一颤,面色惨白。
再说邵海龙的手下与凌天豪手下的交战,虽然邵海龙的人手比凌天豪多了几十人,但明显的战斗力在相比之下差了太多,此刻已然到了尾声,邵海龙带来的人,只剩下了二十不到,其中绝大部分身上带伤。
而反观凌天豪的人手这边,还剩五十余人。
邵海龙看罢,面皮一抖,猛地一下把刀插到了地上,点燃了一颗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们,失败了。
少卿片刻,邵海龙睁开双眼,大吼一声:“弟兄们都住手!我们失败了!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邵海龙的人纷纷停手退后。这时邵海龙略微艰难的转过身,看向凌天豪道:“我们失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我求你放过我的兄弟们!他们是听了我的话才会来此的。”
凌天豪微微一笑,刚要说话,突然面色一变,只见十余个白色身影瞬间从林间窜出,不断游走在他的手下的人群之中,等他的手下反应过来时,已然来不及了。
不到两分钟,他的手下全部被杀,无一活口。
邵海龙大吃一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
凌天豪面色也是微微一变,不过瞬间恢复了平息,淡淡的道:“落雨飞,你还是来了。”
那十余个白色身影纷纷蒙面,一袭白衣,此刻呈两排站立,手里纷纷提着短剑,上面还有缓缓的不断低落的鲜血。
这时在这些白衣人的后面走出一人,此人长相十分俊俏,一袭白衣,皮肤白皙,满头白发,嘴角微微上挑,倘若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左手没有小拇指与无名指,此人赫然便是落雨飞。
落雨飞看向邵海龙,邵海龙面色颇为难看,低下了头。
“飞哥,我……”
“我早就预料到了,你已尽力,这不怪你,让你的人带你去医院养伤吧,等你的伤好了,到我那里去,我让你做我三水堂的堂主。”落雨飞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
“谢飞哥!”邵海龙叹了口气,向落雨飞抱拳。然后转过身,表情复杂的看向凌天豪,最后向他一抱拳,然后带着他的人,走了。
“天豪,我们的恩怨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当初我与梦尘青梅竹马,本来就要订婚,这时你偏偏出现,从我的身边抢走了她,后来你们兄弟俩羞辱于我,斩掉我的两根手指,这个仇,我必须要报!”落雨飞面色狰狞,看向凌天豪。
“你住口!明明是你自己心胸狭隘,凭什么把事情的原因推到天豪身上?更何况,天豪本来就比你强!”一个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只见水梦尘缓缓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梦尘?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让你去子宵那里,你怎么还没走?”凌天豪顿时一惊,略微焦急的道。
水梦尘微微一笑,似乎对落雨飞的一干人等丝毫没有畏惧,深情的看着凌天豪,用一股坚定的口气道:“你我夫妻这么多年,就是死,也要死到一起!”
凌天豪叹了口气,一把拉过水梦尘,水梦尘直接扑进凌天豪的怀里,与他相拥在一起。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一对恩爱的夫妻!”落雨飞心里此时已然气急,一连说了三个好,压在心底多年的恨此时全部爆发出来。
“凌天豪!今天你必死无疑!你放心,你我认识这么多年,我会给你留个全尸!你受死吧!”
说罢落雨飞掌心一翻,手里出现了一柄两尺余长的赤色短剑,弹跳而起,直奔凌天豪而去。
凌天豪本是背对着落雨飞,这时刚要做出反映,不过水梦尘比他快了一步,猛的转身挡在了凌天豪的身前。
落雨飞此刻想要收手,但已然来不及,一剑从水梦尘的小腹刺进,直接穿透。
“不……”落雨飞看罢,猛的松开了双手,双眼起了一起水雾,有两行泪水悄然无声地缓缓的滑落。他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断的用头撞后面的松树。
他的本意,是杀凌天豪,虽然当初水梦尘毅然与凌天豪在一起,抛弃了他,不过,他并不恨她。
凌天豪看罢,当场愣住,接着他双眼通红,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冲过去找落雨飞,而是轻轻的把水梦尘放倒在地,他的动作,很温柔。
凌天豪右手托着水梦尘的后背,看着水梦尘,双眼流出两道血泪,泪如雨下……
“天豪,不要哭,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哭鼻子看到了会让人笑话的。”水梦尘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慢慢的说道,同时她艰难的抬起右手,为凌天豪拂去脸上的泪水。
听闻此言,凌天豪身体不断的颤抖,失声痛哭。
“对不起,梦尘,我没有保护好你。”顿了一下,接着道:“你一个人去那边会很寂寞的,我也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去,要走我们一起走!”凌天豪的声音很小,不过声音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柔,这种温柔,只有水梦尘才会懂。
水梦尘微微一笑,嘴角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凌天豪好似与水梦尘心有灵犀,缓缓的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的儿子东昊,不过你放心,我们的儿子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我们的儿子将来绝对会闯出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天地,我们在地下,会一直看着他的。”
水梦尘此刻体温在逐渐的冰冷,轻轻的点了点头,虽然此刻她面色苍白,不过依然可以看到少有的红晕,模糊不清的道:“天豪,抱,我……我,好冷……你,可以吻我吗?”
凌天豪本已干涸的双眼,听闻此话双眼立即升起一层水雾,不断的点头,抱紧了水梦尘,片刻后抬起了头,嘴唇轻轻的印在了水梦尘的嘴唇上,水梦尘笑着流出了眼泪,随后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这时落雨飞突然猛地回头,此刻他已经头破血流,看着凌天豪,语气平静的道:“凌天豪,从此你我的恩怨一笔勾销!”
说罢看向水梦尘,双眼顿时留下了泪水,他茫然的伸出了手,不过最后还是收回,转身要走。
“你以为,我会一个人独活吗?”凌天豪好似自言自语,一直看着水梦尘,喃喃的道。
落雨飞听后转过身来,看向凌天豪,沉默片刻,道:“虽然你我有仇,不过,以后我会把东昊当做我的孩子一样对待!”
凌天豪好似没有听到,又好似对此事根本不在意,突然他猛地抬起头,对着落雨飞缓缓的道:“我,可以求你件事吗?”
“说吧。”
“梦尘生前就喜欢玫瑰,我死后,我希望你能把我们两个埋到这片松树林里,同时在我们的坟前摆满玫瑰花。我,要永远的陪着她。”
落雨飞叹了口气,擦干眼角的泪水,本要拒绝,最后还是说了声:“我答应你。”
“谢谢……”凌天豪说罢,从背后抱着水梦尘,把水梦尘身上尚未拔出的剑用力的向后一刺,穿透了自己的胸口……
落雨飞按照答应凌天豪的,把二人埋在了这片松树林里,并在他们的坟前立了墓碑,上面写道:“凌天豪水梦尘夫妻之墓。”
那一天,落雨飞不知从何处弄了那么多的玫瑰,整整的在那片树林的地面上铺了一层,并在他们的坟前四周摆满了玫瑰花……
人与人之间,无论是仇人、友人,其实不过是情绪所致,往往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确立,仇人,只在那么一瞬;而友人,则是一生。或许,有的时候,有些事只有在临死的一刻,才知道一切都只是过往烟云,不如让那些事随着风渐渐飘散、消失……直到,遗忘。只是,还是会有很多人看不透,也想不通。
人之一生,情字何解?没人能够给予准确的答案,倘若说有人三言两语就能够解释的透彻,那么那个人是不懂情的,也是比较自大的……
或许,此刻连落雨飞自己都不明白,他与凌天豪之间的仇恨,到底结在哪里……
他在凌天豪与水梦尘的坟前坐了整整七天,在第八天的时候,头顶的天空显得异常的漆黑,仿佛要把大地笼罩的一片黑暗,连太阳也偷懒的不知跑到了何处;此时寒风不断,吹的地面上的树叶哗哗作响,风中夹杂着些许的树叶,不断的在风中摇曳,地面的尘土,也混到了风中,似乎让那些想要睁大眼睛看清世界的人们不断的迷到双眼……
落雨飞孤寂的身影,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走向远方,渐渐的,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