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我实在看不得那皮肉被活生生撕开的场景于是赶忙叫颉住手。
颉冷笑了一下,一脸嫌恶的把王顺的尸体踢开了,把沾染了白色液体的手指在墙上蹭了蹭,“这是那下的蛊的手指,一直插在他脖子里……”颉解释道。
我才发现这家伙这么淡定,好像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而我还沉浸在王顺叙述的故事当中,听他的意思,这座坟冢似乎真的很神秘,那么多人都搭在这里,那么到底这发生过什么?我……又是谁?我的眼睛又落到王顺还有二牤子的身上,看着他们两个的死相,我心里有一股怪怪的感觉,不知道那是不是心痛,到现在为止或许我真的后悔了。
“王洛川?”孟瑶打断了我的思考,“你没事吧?”
“没……我只是后悔非要追查这件事,弄得这种局面”我如实告诉她我的想法。
“其实。。你不用这么自责,你应该相信因果轮回……”孟瑶好像是在安慰我,但是我却觉得她话里有话。
“什么意思?什麽、、、因果……轮回?”我问道。
“二牤子不是你害的,是他自己弄成这样的。”颉接过话茬,“他是因为贪心,才会手王伯考指使,为的是这里的宝物。”
“你怎么知道?”我很不客气的问,以为我不喜欢有人诋毁我兄弟。
颉看了我一眼,咧嘴笑了一下,“因为,王伯考想要和葛丰源做这笔生意,葛丰源拒绝了。在第一次谈这件事的时候王伯考带着一个个年轻人,就是二牤子!”颉的眼神好似烧灼的烈火,闪动着愤怒。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孟瑶说,“我姑奶奶和我说过,这里相传有两件宝贝,一件是传说中的黑血太岁,还有一件是……高洋的……身体的一部分。”
“高洋!就是史上那个皇帝!”我惊诧道,细想想的确很合理,“那……王顺说这里原先是高家庄……就是说这是事实啦?”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传说是这样的,北齐开国皇帝,齐文宣帝,550-559年在位。他是东魏权臣、北齐神武皇帝高欢次子、北齐文襄皇帝高湛的同母弟,母亲为娄氏。出生时有异兆,相貌奇特。幼时其貌不扬,沉默寡言,其实大智若愚,聪慧过人,深沉有大度。虽常被兄弟嘲笑或捉弄,但其才能甚得父亲欣赏。但是高家有家族病史,所以这一代王朝短命又荒*。”孟瑶讲述着,“高洋死后,高湛即为,但是历史上对高洋的死一直都没有过多的描写,所以更多的猜测是……高湛杀了他哥哥。”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在石室里发现的那个“四不像”饕餮,“那……那个饕餮就说得过去了!上面写的是他弟弟的话,他弟弟恨他!”我对颉说,希望得到他的肯定,颉好像一直在沉思,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写了东西?”孟瑶问到,“他写了什么?”孟瑶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一脸无辜的看着颉。
“那是一封挑衅似的信,他说,他按照他哥哥的意愿把黑血太岁最为陪葬。”颉说道,但是嘴角却很轻蔑的上扬着,“可惜。。他把他哥哥肢解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这……是什么意思?”
“黑血太岁能让人再生,有神奇的修复功能,传说高洋养了一批江湖术士,为的就是这种邪术,但是高洋的命相特殊,而且他好像天生就有预测的本事,虽然他疯疯癫癫喜怒无常,但是他说的话后来都应验了。”孟瑶解释道。
我在钦佩孟瑶的同时,心生疑问,“他测到了什么?”
“他测到了自己的死期。”孟瑶说道。
一时间我们陷入了沉默,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反应孟瑶的话,能测到自己死期的人,那活的得多么揪心。
“有一年,高洋带着美若天仙的皇后李祖娥上泰山,在岱庙的天贶殿向老道问卦。高洋问,你看我有多少年的天子位可坐?老道不暇思索地说,三十。高洋竟然面露喜色地对皇后说,你看,老道也说我只有十年的时间了。皇后问他,老道不是说三十吗?高洋说,这三十是指十年十月十日,三个十加起来不就是三十吗。后来,高洋果然在天保十年十月得了暴病,食不能下咽,饿了三天,就在十日这一天病逝。”孟瑶继续说,看着我呆板的表情,她安慰道“当然,也许是巧合,也许是传说,这种东西正史上是不会有的。”
“那黑血太岁和肢解有什么关系?”我问,突然间我对高洋有了兴趣。
“相传,黑血太岁是高洋杀了九九八十一人,抽干他们的血,找到一颗百年太岁,浸泡其中,用了九九八十一天养成的,高洋打算跟老天博弈,在他死的前一天吃下黑血太岁,想起死回生,但是不知道什么缘故没有成功,他兄弟将他安葬在山西,却在高洋的陵寝发现了高洋生前养的江湖术士们晚上会在陵寝里积聚,后来他发现了不知道什么秘密,一气之下将江湖术士都穿了琵琶骨,锁在水牢里,后来他还拆了高洋的陵寝。”孟瑶解释道。
“大概是高湛肢解了高洋,将他身体各个部分分被埋葬,为的就是讽刺、羞辱他。”颉补充道,“但是,高湛还是有一点情意的,他把黑血太岁埋在了高洋的身边,只是不知道在哪里。”
“总之不会在这里。”孟瑶的语气十分的肯定。
“你怎么知道?”我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小丫头了,我觉得她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单纯。
“你知道?”颉看着孟瑶,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孟瑶。
“对,太岁是不会长在这里的,这里脏的应该是高洋的头颅,高湛还是迷信的,古人把头颅看得比心脏还重要,他怕高洋会就此起死回生,所以不会把太岁放在这里。”孟瑶说道,“太岁最好不要被人找到。”
“为什么?”我问。我发现我越来越无知了。
“因为,那毕竟是邪物,如果命格不够硬的话,是镇不住的,说白了,一般人无福消受。”孟瑶好似警告一般,把最后“无福消受”咬的很重。
我对太岁根本不感兴趣,我只是懊悔,这这些残局该怎样收拾,事到如今,只有找到王伯考了。
“我们先出去再说吧。”我提议道,孟瑶灿烂的冲我一笑,颉却没理会我,转身朝暗道外面走去,我扶着孟瑶跟着他走,那条路实际上很熟悉,就是我从那满是蛞蝓的石洞下来经过的那个地方,我记得那里会投下阳光的光束,说明那里是通向地面的,大概颉就是想从那里出去吧。
快出暗道了,我满心愧疚的回头看了一眼二牤子还有王顺的尸体,此时他们还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真可笑,我好像还不习惯他们已经死了的事实,二牤子呀二牤子,等兄弟把事情调查清楚了一定安葬你,我心里想道。
“我们需要从这里爬出去。”颉指着十多米高度的石壁说,“那里就通向地面”果然他就是像我预料的一样。
我看了一眼四周,虽然陡峭,但是石壁上爬满了藤蔓一样的植物,爬是不难爬,我已经开始对这毫无悬念的攀爬活动充满了信心。
“我……”孟瑶支支吾吾道,“我恐怕……”
“我在你腰上系上绳子,到时候我和他轮流拉你。”颉说道。
我发现他分配任务从来不征求我的意见。
颉开始把绳子绑在孟瑶的腰上,我趁机做了一下热身运动,发现颉还是挺明智的,现在的我们的确都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拉扯一个人了。
“我先上,你在右面推她。”颉吩咐道,说着已经像猴子一样攀上了藤蔓,他的腰间也挂着绳子,和孟瑶连在一起,我身上没有,我应该是一个助力器。
孟瑶好像还没准备好就被拉上去了,“哎呀!我的妈呀!”她惊叫道。
我赶紧跟上去刚想推她,马上发现,这……只能推屁股了!原来颉心眼这么多,把这么棘手的活计交给我!我就勉为其难的吃点哑巴亏吧,说起来孟瑶真是没用,尽管颉在上面使劲的拉她,我在下面还是感觉吃力,她真是一点力气都没使上,不一会就弄得我胳膊酸痛了,还好,还有大概三四米就到头了,我心里巴不得颉快一点,因为我已经没劲了。
“我到了!”颉好像想鼓舞一下士气,大声喊道,此时他已经把半个身子伸出了洞口,可是马上又退了回来。
“怎么啦?”我问,生怕外面有什么东西,要是再有危险我就勤等着死了。
“没事……刺眼。”颉回答道。
我看了那天色,觉得很昏黄,应该是黄昏了,颉怎么会觉得刺眼呢?
“快……快点。。我的胃……疼”孟瑶似乎受不了了,她的声音小了很多。
不容我多想,颉已经爬上去了,随之孟瑶的半个身子也探出去。
“使劲推!”颉命令道。
我又加了一把劲,孟瑶终于也出去了,就剩下我了,我以为颉会赶紧把绳子退下来帮我一把,但是洞口空洞洞的,好久没有反应,我死死的拉着藤蔓,把脑袋朝外面探去,昏黄的夕阳正映着颉那毫无表情的脸,他正呆呆的看着我!我一下子吓得差点掉下去,身边的藤蔓一下子被扯掉了好多,我的脚脱离了藤蔓,整个身体就靠着我的手臂了。
“你!作死啊!”我恼怒的破口大骂。
颉却依旧呆呆的看着我,那怪异的眼神里不知道闪动着什么,一时间我有点害怕。可是我的左胳膊已经开始痉挛了,再不上去恐怕就得栽在这里了。
“拉……拉我一把。。”我放缓语气,心里祈祷,前往别这时候你小子犯抽啊!
颉显然还是被打动了,缓缓地伸下一只手,我总算舒了一口气,使出我最后的力气去够那只手,然而,颉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马上把手收了回去,我一下子傻眼了,慌忙之间胡乱的往上抓,颉从身后又伸出了什么东西,我已经是慌到了极点,连忙一抓,一股揪心的痛从我手掌间传来。
我痛苦的看着颉,看着他手上握着的短刀,看着从我手掌滑落的鲜血,颉此时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陌生的好像我们根本不曾认识。
“拉。。我上去……求”我求生的渴望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想活下去。
然而,我感觉到那冰冷的刀刃正在被抽离,我的血越流越多,顺着我的手腕留下来,颉还在和我对视。
“不……别……你别……”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能要他拉我上去,但是就在那刀刃彻底脱离我的手掌,我体验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坠落的感觉,那过程显得很漫长,漫长到我有意识的去看那越来越小的出口,漫长到让我去想象最落谷底是怎样的疼痛……
在我踏踏实实的躺在地上,我全身都麻木了,一切都在那一瞬间静止了,我死了,起码我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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