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老北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那奇怪的对话着实叫我不安,我偷偷拨通了老北的手机,但是却是一直没人接,小三张安静的开着车,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突然觉得怪怪的,他连我的表情都能觉出异样,我这一次拨通了电话他怎么就没反应呢?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我觉得老北出事了,我们是不是回去看看?”我试探着问小三张,偷偷地看他的反应。
但事实上,小三张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都没有转移视线。
“现在?”小三张的语气突然变得很轻飘,显得有点阴阳怪气的。
“是。”我的话有点没有底气,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晚了。”小三张的声音压得很低,让人觉得阴气沉沉,甚至有点恐怖,我的脑海里不断响起老北的那句“跑!”,同时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这时车子来了一个180度大旋转,我的脑袋一下子就撞在了靠背椅上,虽然不硬,但是我的脑袋也是嗡嗡作响,之后我感觉到了车子像是一只发疯的野兽左摇右摆满地撒风,车子发出了狠踩油门时才会发出的咆哮声音。
“啊!这是怎么啦!喂!”我勉强支撑起身体,却看见坐在前座的身影正在像这疯狂的车子一样疯狂的旋转着方向盘。
这一眼,我的心脏凉到底,这小子是要和我同归于尽吗?
车子在一下巨大的撞击后终于停了下来。
我摸了摸我的身体,很庆幸他们还是实体的,而这时车前座有了动静,我也很庆幸小三张也没死成,此刻他已经慢慢悠悠的打开了车门下了车,我赶紧跟了下去。
这时我才看清了车子停下来的真相,原来车子撞在一棵大树干上,车子前身已经废掉了,已经凹了进去,乍一看大树像是插在了车子前盖上。
我的火气不打一处来,小三张这是抽什么风。我上前狠狠的质问他。
“你他妈的作死啊!”我恨恨的说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不知是处于恐惧还是愤怒。
小三张背对着我,身体有点迟钝,黑暗中我觉得他的身形似乎……有点模糊,之所以这么不确定,多半是我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许久,那边才传来声音。
“因为……”小三张的声音已经不单单是沉重,甚至有点沙哑,他很吃力似的咬着字:“我懒得编一些屁话骗你。”
这费力的回答让我吓了一跳,这小三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我应该早就明白一点,这个男人不简单,能在红楼混的开,绝对不是善类,从他办事的手段上看,这个人不会很阳光。
“老北的确出事了,不过他只是被监管。”小三张说道,“是谁、为什么、他会怎么样……我都不会说,你也别问,也别指望回去救他。”小三张指了指车子,道:“我这么做就是断你的念想,现在你只有一条路,跟着我。”
我完全听傻了,小三张已经有点晃荡的朝前走过去,我了愣在原地,看看四周漆黑的一片,看来这个人做事真是绝,断了我所有的后路,我很知趣的赶了上去,心里念叨着:老北,自求多福了……
“什么人!”一个粗犷的声音吼道。
我本来就很艰难的在黑暗中前行,被这样一声着实吓了一跳,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是贼,险些撞在小三张身上,与此同时一只很潮湿的手拉住了我,把我拽到身后,那一刻我隐隐约约闻见了一股血腥味。
“马头儿跟我商量了价钱,叫我来验货。”小三张的声音从我前面传来。我听后突然想到了小三张手里的那张字条还有帮马头儿发短信的事情,难不成小三张就是马头儿联系的另一家?
“哦?噢噢噢。。马大叔吩咐过了,来来来我给您带路。。”那粗犷的声音传来的地方马上亮起一盏油灯,很吃力的散发着微弱的光,但是足以让我们看清对面的是一个衣着朴实的中年男人。
男人很热情的走到我们这边,赔笑:“这边请……这边请……”
我们随后上了一条蜿蜒到深山的小路,小路上满是斩断的草叶,散发着青草的馨香,小路上的泥土还很软和,泥土好像刚刚翻动过,很显然这是刚刚开辟的小路,我突然想起,这人该不会是要带我们去见马头儿吧,那老头可见过我啊,我想说话,但是想起小三张的嘱咐,还是绷住了。
一路沉默,男人自顾自的解说着家乡这也好那也好的,好想把我们当成了景点开发商,我相当无语,但是小三张却十分淡定,一句话不说,直到我们翻上了山顶,小三张终于张嘴了。
“那是什么?”小三张指着远处问道。
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他所指方向有一堆篝火,距离离我们很远,但是隐约看得见很多人影在晃动。
“那啊……掩人耳目用的……不用理会。”男人好像很着急,嗖嗖嗖的往前迈进,看似很自然,但是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很怕我们再追问下去。小三张一定也察觉了,但是他没有戳穿男人,继续走。
我们继续走,又翻过了两个山头,期间有一股怪怪的味道越来越浓,像是大粪又像是臭鸡蛋似的,我捂着鼻子,没好意思做声。
当恶臭已经到了熏天的程度,男人止住了脚步,并示意我们看好脚下的路,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男人已经把油灯递到了小三张的手里。
“这是前几日老乡开荒发现的,原来上面有一块石碑的,搬开以后就满是这个味道,臭气熏天,也不知道视做甚的,兴许就是您要找的吧,您看看,我得巡山去啦……”男人说着话就已经开逃了,我寻思这不是坑人吗,弄个大便池糊弄事!
小三张也觉得不妥了,毕竟他不是傻子,他开了口。
“等一下!”小三张喝道,那男人必是心虚了竟然吓了一跳。
“啊?什。。什么事。。您说……”男人结结巴巴的问。
我看不见小三张的表情,但是却觉得他的声音凉到了零度。
“搬开石板的人在哪?”小三张道“我要见他。”
虽然对于小三张的非常行为我已经见识很多了,这一次我还是没有免疫力的被震撼了,他为什么问这个呢?
“那个啊……人您是见不到了。”男人的声音音调变低了,丝毫没有刚才的兴奋或者紧张,“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活生生的人,已经只剩下一张皮了……”
我很不理解男人的回答,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却很清楚地听见了小三张冷笑,那一刻我真是凉到了脚跟。
“果然。”小三张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