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与马头儿碰面
唯小仁2015-10-25 03:213,155

  终于上了火车,我一下子还适应不过来,因为这里的气氛简直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苦大仇深的葛师傅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悠闲地像是一个带着孩子出游的慈父,小熊和扁豆抱着绣花的韩式抱枕,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马上就成了未经世事的孩子,老北呢,还算是合乎常理,占了一个下铺倒头就睡,我愕然的站在包厢门口,不知所措。

  小熊和扁豆抱着抱枕很灵活的窜到上铺,葛师傅做到老北对面。大家都已经就位,我站在门口,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朝我投过来。

  “怎么,几小时不见,认生啦?”葛师傅问道,话语十分轻松,但是表情却是一副漠然。

  “哦”我应答着,朝老北的床走过去,老北虽然闭着眼,但是把两条腿一弯,给我留出来坐下的位置。

  葛师傅似乎很不满意我的表现,他懒洋洋的起身关上了门,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因为,从他的表情中我能看出一切恢复了正常。

  “小熊,把东西发一下。”葛师傅回到自己的床铺上,头都没抬。

  “哦”小熊应答着,从自己的口袋里又拿出一个黑色的布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团团似乎被电线绕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扔给了在他对面的扁豆,又扔给了葛师傅。

  我好奇的看着,不晓得他们又要干什么,小熊的上半身已经从床铺上“耷拉”下来,着实吓了我一跳。

  “川哥儿,来,把这个戴在耳朵上。”小熊递过来一个银色的东西,我仔细一看竟是一个做工颇精的耳扣,我寻思,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到底是要干嘛啊,还带着玩意。

  小熊似乎看出了我的怀疑,道:“你戴上试试就知道了。”他用眼神鼓励着我。

  我把这东西挂在我的耳朵上,那金属制的东西竟然是热乎乎的!我诧异地看着小熊,小熊笑着,对着手里的一团黑了吧唧的导线嘎巴着嘴,好像在说话一样,然而他的声音却并没有从他的嘴里传来,我的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小熊的声音。

  “川哥儿?嘻嘻。”

  我似乎明白了不少,这就是一个简易的传声器,作为回应我冲小熊点点头,小熊会心一笑,又递给我一团像刚才给葛师傅一样的东西,接过来一看我才发现那并不是导线,而是脚趾的项链绳,上面挂着一个很精致的弯刀月,和我耳朵上的耳扣很搭。

  “这个是说话用的,你挂脖子上试试,能听见你自己说话吗?”小熊催促道。

  我试了一下,果然能听见我说话,于是又点点头。小熊把老北那一份扔到老北的枕头边上,他的上半身很快也就消失了。

  我的目光再次落到葛师傅身上。

  葛师傅抽着小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话说,我挺好奇,这老男人有多少秘密。

  “我先说啊,到现在为止,名字改过来。”葛师傅像是在宣布遗嘱一样,庄严的不得了,老北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小熊还有扁豆也探出了头。

  “川子,这是规矩。”葛师傅交代说,“你以前不是我们的人,但是这次之后你就再也不可能从这浑水里淌出去了,做这一行不光彩,也危险,即使你不记得,我也保证你经历过。”葛师傅很认真的看着我,眼睛里闪动着“动人”的目光,我差点就沦陷了。

  “你要不要也换个名字?”葛师傅问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斜眼去看老北,老北很迅速的把头转过去了,难道是要我自己做决定?

  “老北叫葛易,小熊叫葛浴,扁豆叫葛弦。”葛师傅解释道,好似怕我接受不了似的,“外人面前不能叫家里的名字,你自己起个名字吧。”葛师傅趁着弹烟灰的空挡要我自己想办法。

  “恩……无所谓,还是本名吧,我不怕的。”我坚定的说,鬼神一类的我向来不信,再说我什么记忆都没有,跟回炉再生,没什么区别。

  葛师傅也不强求,进行下一话题,但是此时此刻我心理却又想起了那个写着“玄”的纸片,那会不会是一种暗示呢?难道指的是扁豆?我不禁朝扁豆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在摸索那个韩式抱枕,眼睛死死地看着葛师傅,我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一会,马头儿回到火车上跟咱们碰面,他是领道的,但是我摸不清他的底细,所以人一来,都把嘴巴把严。”葛师傅的眼睛突然散发着难以承受的冷冽。

  “还有。”葛师傅转向我还有老北,“老北还有川子,一会你们避讳马头儿,到隔壁的铺位上去睡,下车之前不要让他知道我们是一伙的。”

  老北的眼睛“刷”的一下子就睁开了,吓了我一跳,他看着葛师傅,好像要说什么似的。

  葛师傅先下手为强,压制住老北。

  “听话!”葛师傅很强势的说,“我有安排。”

  我个人觉得,“我有安排”似乎是一块黑布,盖上了所有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大多是不能说的,所以才统而言之。

  老北极不情愿的坐了起来,拿起他的黑色挎包,像是喝醉了一样,揽着我的肩膀走出了包厢,与我们擦肩而过的是一个穿着夹克中年男人,左探右探的走进了葛师傅的包厢。

  我和老北转入隔壁的包厢,这时耳机里就传来了声音。

  “这个地儿似不似有个姓葛的银?”一个乡音很重的声音传来,我很兴奋的看向老北,想要告诉他有声音了,不料老北一下子扣住我的嘴,示意我不要说话。

  “兄弟,晌午前的米那里淘来的?水灵灵喷喷香的?”葛师傅似乎根本没理会人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哎呀……那就对了,那是祖山头上的精良大米,没了那股香魂生不得那么好。”中年男人有点笨笨磕磕的说,但是而后话锋一转,“葛爷,好找啊。”这一声乡音去了大半,也清晰起来。

  “坐……你坐……”葛师傅说,“马头儿,咱们不罗嗦,说吧,那边准备怎样?”

  “呃……对,额们那边都打点好了,雇的自家小子看着山头,这您放心,我临走先嘱咐他们不要乱动,一丝一毫不会破坏。”中年男人的话音里似乎十分自豪,“我对外是说我儿子娶媳妇要盖房,挑好地段圈起来,也就没人多问了。”

  “恩,挺好,再做一天半,我们就能到,到时候再说吧。”葛师傅的声音里没有一点兴奋,甚至听不出他的情绪。

  我见老北倚靠在床铺杠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心里有点失望,我心里有好多事情想要和老北交流一下呢,他可好,神经兮兮的样子,我无意识的又摸了摸那个耳扣,此时这小东西已经微微发烫。

  “呃。”马头儿又说话了,“葛爷,您……不会就带着这两个人吧?”马头儿的话里充满怀疑,他大概是看见小熊和扁豆才这么说的吧。

  “哦?怎样?”葛师傅终于有了点人气儿。

  “呵呵呵,不能咋样啊,就是……就是这孩子能干啥是不是?您是不是还安排了别人啊?”马头儿的音调怪怪的,怎么听都是在套话似的。

  “坟头上挂屁帘,要看小不小,在我这儿看的是坟,多大的的患,我下多大的药。”葛师傅的声音拽得很,气派十足。

  “哎?嘿嘿嘿,瞧您说的,我那是真的好地方,绝对不诳你,那山头儿啊……”马头儿一边陪笑一边说道,却被葛师傅打断了。

  “你就管带路、打底儿、包帐子其他的不用你管,该给你的一点不会少,东家那边不算,我再给你这个数。”葛师傅的话说到这里短音了好长时间,这让我十分好奇葛师傅出了个什么价钱。

  “哎呦呦,这。。让我说什么好,您给的价比东家都不少,您放心,咱做的是生意,我啊……”马头儿千恩万谢,却又被葛师傅冷冷的打断了。

  “我给你你应得的钱,你干你该干的事,你要是改不好方向这些油水我怎么给你灌进去就能怎么给你抠出来。”葛师傅的语速变得缓慢,尤其是最后一句,简直是*裸的威胁,我这边听着就挺胆寒的。

  “啊?哈哈。。那不会那不会……您放心。”马头儿赔笑道。

  耳扣已经开始滚烫了,我不得不摘下来,话说这小东西功率还不小,我添了一口唾沫,往上一摸,竟然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我把这东西装在兜里,让它充分散散热。

  这时,老北突然碰了我一下,我一看,他把手机递了过来,示意我看一下,我见他一副深沉的样子,觉得那手机一下子也变得沉重了。

  蓝荧荧的屏幕上闪动着几行字:到时候见。颉

  看见那个“颉”字,那张妖艳的脸庞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还有那道刺眼的寒光,霎时间,我又有了一点晕眩和坠落的感觉……

继续阅读:(二十六)干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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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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