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试着动动身子,剧痛如跗骨之蛆一般遍布全身,使自己忍不住呻吟起来。他依稀记得,在他就要被风暴卷起的时候,似乎有人将他拉住了。
“额……我还活着?”
没有人回答他,四下一片寂静,听不见丝毫声音,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嗅觉。
“看了这次真的要死了。”他想要站起来,留给他的却是那无法忍受的疼痛,身上的每一寸都仿佛火烧一样,让他几欲发狂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只有瘫倒在那静静等待死亡,他不畏惧死亡,但他还有未做完的事,他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
微微闭上眼,曾经的种种又如走马灯般的在眼前跳动,他尝试着将之藏在心里,但那些让他痛彻心扉的记忆,永远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永世无法摆脱。
就在程墨即将睡去的时候,一阵脚步声重新将他从死神面前夺了过来,因为那一睡,也许就是永远。
“还没死?真是命大”“不过可惜了……”骷髅那熟悉的神识波动再次传入程墨脑海。
“你死了我也不会死。”程墨没有听清骷髅后面那一句,有力无力的回骂了一句。骷髅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一股温和的能量传入他的身体,使他立马觉得自己好了许多,身体多少出现了一丝力量,不再像方才那般提不起一丝力气。
“这里是什么地方?”程墨问道。“这是传说中的巫妖塔,巫妖是上古时期黑骑士的部下,拥有强大而又神秘的力量。”骷髅回答到。
“这里,好黑。”
“其实这里很亮,只是……”骷髅回答道。
这时程墨才发现原来自己眼睛上蒙了一层东西,让他睁不开眼。他想将他摘下了,却发现自己根本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程墨顿时慌了,急忙问道。
“怎……怎么会这样,告诉我怎么会这样!!!把我眼睛上的东西拿开,我要看看,我到底……怎么了。”声音越来越小,连他自己也有些怯懦。
“你真的要看?我劝你,最好还是,算了吧……”骷髅传来的神识波动给人的感觉很低沉,让程墨又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对,我要看,摘掉!”程墨哀求到。
“好吧……”
一道昏暗的光芒进入程墨的眼睛,虽然光芒不是很强,但长时间没有接触光的他顿时咪上了眼。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一条幽深宽阔的长廊出现在眼前,两排巨大的石柱直通向目尽的黑暗。
目光缓缓移到自己的身上,程墨竟被自己吓到了。这哪里还是人的身体啊,自己早已面目全非,两条胳膊已经不知去向,身体上也早已血肉模糊,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仿佛被扒了皮一般,森白的骨头裸露在空气中,上面还挂着几丝残存的血肉,透过骨头甚至能看见自己跳动的心脏和各各器官。
程墨顿时转过头呕吐起来,不敢再去看这具躯体。“怎么会这样,这……这是我?我现在的样子比纯正的亡灵还要可怕!!”
骷髅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你伤的太重了,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全靠我给你输送的灵魂能量在帮你吊命,只要能量一中断,你可能活不了多久。”
许久,程墨都没有说话。“还是要死了吗?”程墨望了望自己可怖的身体,自言自语。
“帮我点支烟吧。”程墨对骷髅说道。
“烟?就是那时你用来戳我脑子的东西?好吧。”骷髅想要从程墨身上找烟,却发现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放东西的地方。只好对着程墨摊了摊手。
程墨依稀记得在风暴中时,有个银色的东西似乎钻进了自己的身体,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就在程墨考虑那盒银色香烟时,一个银色的烟盒缓缓从程墨脑袋中飘出,落在程墨腿上。
“呵,临死前,什么稀奇古怪的都见到了。,帮我点上吧。”程墨看着腿上静静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烟盒说道。
骷髅从程墨腿上拿过烟盒,从里面抽出了一根放在程墨嘴边,手指再次燃起了一缕火焰。程墨狠狠吸了两口,却被呛的一阵咳嗽,他忘了,自己现在就想像个破布一般,全是洞。
在骷髅重新将烟盒放在程墨腿上的时候,烟盒再次化作一缕银光冲进程墨脑袋,一旁的骷髅不禁暗暗称奇。程墨看到了这一幕,没有在意,随便吧,反正自己快要死了。
感受着烟雾在肺中爆开,程墨缓缓闭上了眼睛。
“好累,我是不是该休息了?真的没有力气了……”但是命运却没有就此放过他,那些痛苦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不……若若……啊!”
程墨再次陷入了痛苦的记忆中,露出狰狞的表情。
“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有为你报仇,傻丫头!”程墨原本涣散的眼神开始重新汇聚起来,一抹紫光在瞳孔中一闪而过,谁都没有发觉。四周的空气顿时感到阴冷了许多。
“我还不能死,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程墨对骷髅吼道。
骷髅显然没有想到程墨竟然如此坚强,只好说道,“办法,还有一个,只是,你愿意接受那样的代价吗?”
“只有可以活下去,我愿付出任何带价!”程墨盯着骷髅说道。
“找到亡灵本源。转化为亡灵!”
程墨看了看自己残破的身体,平静的说道“呵,亡灵吗?那就变成亡灵吧,只要可以活下去。”
程墨知道自己即将失去什么,但他不后悔。只有活着,才能为若若报仇,只要可以活下去,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骷髅指了指长廊深处。“你的运气不错,这座巫妖塔,就是藏匿亡灵本源的地方,亡灵本源是亡灵族的传承,有了亡灵本源,黑骑士将再次降临,强大的亡灵族将再次回归!”
程墨没有没有接话,他只知道一件事,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它。没有了双臂,程墨却硬是忍着剧痛依靠着墙壁坐起了身,血肉模糊地后背在墙上生生划出一片血痕,坚定的望着前方位置的黑暗。
“既然如此,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