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月影重重
秉灯人2015-10-25 03:202,805

  盘膝,静坐,吐纳,五岁孩子不可能拥有的端庄与凝重,却尽数写在王道辞脸上。都说春寒料峭,刘邦这一日到家中就莫名觉得家中暖意融融。

  这大抵就是王道家一脉相承的裂日玄天宫了,这种内力的雏形在这个神秘家族的每一代初生婴儿体内蕴藏,而后,便依靠自身的修行,不断激发,直至与经脉融合一体,才会随时间推移,慢慢增长,也可能在某种情形下瞬间跨越沛县的习武之人不少,刘邦见过打拳,练剑,劈树,负铁块纵跃的,却没见过像王道辞这样终日打坐的。

  朝霞暮现,日复日,春花秋榭,年复年,两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王道辞身量已然拔高不少,但背把三尺长剑仍旧别扭,刘邦时常在城内游荡,亦或回父亲那蹭一顿,平日里王道辞生活起居自理,与刘邦同居的曹氏倒是时常帮忙。

  这一日,刘邦交代大抵返家甚早,曹氏颇为欣喜,备一桌好菜。

  傍晚时分,才见刘邦踏入小庄,脸上青肿紫淤,显得颇为狼狈,曹氏忙迎上去,颇为关切这等事王道辞也见了不少,大抵又是哪个军官地痞不如意,把一肚子鸟气撒在刘邦身上,刘邦只啐了声便坐下吃饭。

  “大叔……。”王道辞看了眼刘邦:“还忍么?”

  刘邦满口塞饭,只恩了声,好容易咽下饭:“七尺有用之躯,安能如莽夫般生死相决,小辞哪,你爹把你托付给大叔,大叔教不了你蜈蚣,只能告诉你,能力未到,能忍则忍,凡事,顾大局。”

  王道辞笑道:“我晓得了,大叔还有家人,人家又人多势众,当然不能硬拼。”

  刘邦顿时点头笑道:“正是,我要是有你爹那般武功,当场就干上了。”

  王道辞笑容微微一滞,干笑声道:“也是。”又低头扒饭。

  刘邦自知失言,顾左右而言他数句后,满屋一静。

  刘邦半杯酒入肚,自喃也似得说出一句:“小辞,明儿大叔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王道辞抬头惑道,他竟从刘邦眼中读出分不舍。

  “竹仙山。”刘邦缓缓道。

  这是江南群峦中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山,位一片大山之中,面临一条长溪,隔溪是剑道名宿罗锋轻的仙人山隔溪而望,竹仙山上也有个剑派,在最近十几年内才创建起来,人数不过区区近百,连一般小门派都与其规模相若,但却没有一个大门派敢轻视于他,只缘于,那山上迎风飘扬的松绿长袍。

  剑道有剑神剑魔,但世传,还有种神明,介于神魔之间,逍遥天地之间,谓之为仙,这竹仙山掌门,正是剑仙,名为竹剑仙。

  “三师叔``````呵呵,好吧。”王道辞楞了愣,终是这般说道。

  曹氏却惊道:“那么远?”

  刘邦将酒杯置于桌上,神色严正:“小辞,你随大叔,最多学些人情世故,到头来,不过是个庄稼户,虽说人生在世,安定二字千金难买,但大叔还是希望你将来学得一生武功,傲视神州。”

  曹氏急道:“为什么,孩子现在这样不好么?”

  刘邦立起倒:“他骨子里流的是王道家的血,孺子安敢称王道?”

  孺子安敢称王道,等闲莫谈剑神笑!

  马车穿过一片苍山峻岭,终是到了群山中的一个小村,,又是春季,村前大溪解冻已久,晚起的渔家正匆忙解缆,刘邦与王陵此次送王道辞前来,路上花了十余日,终是到了此处。

  王陵揽开车帘道:“好了,到桃枝村了,这里就是竹仙山山脚,此处有座府邸,曾是“云里钓叟”沧云扬的隐居之地。如今传到这一代府内事物由沧半江主持,此人名声不显于江湖,但剑术是极好的,小辞,我们先把你安排在这里,带待你内功小成,再考虑上山学艺的事情。”

  王道辞知道竹仙山收徒严谨,也知这竹剑仙是先父情同手足的师弟。自己若贸然上山,剑仙顾着同门情谊必然不能拒绝,但其他弟子难免忿忿不平,不利于王道辞日后生活,所以王陵才想到此法。

  王道辞心中明白却也不说破,只道:“娘说沧云扬于直剑抢攻上颇有建树,甚至可谓宗师,我倒想见见他的后人。”

  王陵苦笑声,与刘邦对视一眼,王道辞这话似对沧云扬有所不服,这性子倒像极了乃父。

  刘邦只能嘿笑道:“也对,王道家的人怎能服于他人?”

  王道辞却已经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那座庄园。

  三四幢屋舍一两处阁楼,栽花种木,门外还听得见门里孩子的娇笑。而三人头顶,正有快木匾,以金文刻下“云扬别居”,笔锋中气度大开大阖。

  王陵上前扣响了大门,一声“吱呀”一声颇为凝滞沉重,一个老人在门内笑迎来客,大抵又是哪家人送孩子来沧家习武吧,哎,怎么不送去竹仙山呢?

  但当他看到王陵那庄稼汉也似的打扮,背上还背着一杆用粗布包裹的家伙时,终于变色。寻常大户人家管家怕是会把着土冒赶离家门,但着老人眼中偏就是万分惊诧和儒慕。

  “小辞,这为是当年燕国拳术大家周昆须,在此隐姓埋名二十年,你爹也是颇为佩服他的。周老,这位是刘邦,这孩子是我师兄的独子王道辞。”王陵向两边做着简介。

  王道辞的脸色亦开始细微变化,他似乎觉得背上的剑,发散着积聚了千年的怨气,或者说,已然演化为煞气,向着庄内某一点,靠近,似乎是一别千年的大敌,却有一丝淡淡的温存,而那游荡于血脉魂灵中辗转百世的温柔,更有扩散之势,纠缠在前世剑与人的传说,纠缠于前世的三千白发,此生相遇莫沦寻常!!这一千多年,把过去扔给迷一样的商周,把今天,留给往后为你拨反天地又有何难?我从不说不能。似乎,两道浩然正气由竹仙山与庄内同时向背上两柄长剑*到,万物方归于宁静。

  但王道辞好似未太过在意,怪人陪怪剑,门当户对。

  “周伯伯,咦,你们是谁啊?”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穿件白袄,在宅中探头探脑得出来。

  “是庄主的客人,好了,去玩吧,早些回来。”周昆须拈须笑道,似乎,颇宠爱这丫头。

  “好阿,那我去了。”那女孩兴奋地一跃,几步跑出院门,三人耸然动容,那女孩一跃,竟然三丈之远。

  轻功,极为普通的轻功,但似乎因为对轻功超凡的悟性,让那女孩在四五岁的时候到达了许多人一生不可企及的高度。

  “沧庄主得女如此,可喜可贺。”王陵轻描淡写的一句,已道出心中惊骇。

  “苍龙远至,蔽府篷壁生辉,来来,诸位里边请。”周昆须似不想议论这个女孩。

  王道辞嘿嘿低笑:“你平日不显山露水,名声倒也不小,嘿嘿。”

  王陵早听刘邦说过着小子没一点六七岁孩子的模样,向来因为父母双网心志便与同龄人有异,便也不责怪于他。

  四人鱼贯进了大厅,那边小姑娘却一路蹦蹦跳跳向村口跑去,然而不出片刻,,她忽地停住,看向大道另一端,只见八条大汉,口里花花,呼喊着朝这里走来。

  那女孩脸色一变,自喃一声:“又是他们。”掉头就往庄子方向飞奔,她一露轻功,反而引人注意,那些人立刻大喊到:“是那小妮子,快,抓住她。”

  那女孩此刻心中大惊,以然乱如麻絮,这八人与沧家结怨已久,几场鏖战,互有胜负,武功不可谓不高,她与不错的轻功不假,但小小年纪对抗成名高手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八煞横行云梦泽一带,并称云梦八煞,近两年事做的过火,引来云梦泽畔一位大人物的不满,这才逃跑到此地,然本性难移,便继续作恶。

  很快有两人奔到她身后,张手成抓势,出手如电,眼看大手当空罩下,那女孩忽地向后翻身,而后拧腰前冲,硬生生凭天生敏锐的距离感从两人中穿过。

  这八人都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其中二人合力还抓不住一个小女孩,要是传到江湖上颜面何存?当下转身,二人几乎同时出爪,一左一右,抓女孩双臂,女孩尖叫一声,缩身不及,忽地全身往后一移,似被硬生生拖开三尺。

继续阅读:第3章 红颜桃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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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秦名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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