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往复,生死不息,枯荣生灭道果然幻奇。”王道辞长笑道,脚下步法忽起异变,八步方寸间,形迹如浮云,攻之则散,避之则聚,不拘成法,有若天道往复,,王道辞手中一柄剑拿捏不稳也似,随意东西,发动如狂风骤雨般急攻,唯一清醒的是左手指尖那一轮青芒,任霖还未来得及向爷爷说道这指青锋的事,,但任枯荣知道王道辞内力之强,当世罕见,以内力灌于指尖,锋利不下钢刀宝剑,这样一长一短,攻似怒海惊涛,守如泰宗巍峨,浑然不是三年前那武功上不修边幅的小子。
陈诺看得心惊,方知他说能与荆羽相若不是虚言,她心思前日在船上若王道辞拔了剑,自己早已一败涂地,难怪沧颜婷私下里说自己这夫君近一年已经很少拔剑,不过听说余月梦更厉害,也不知到了何种程度。
“小子,只有这样么?去秦宫酒窖还有些许危险。”任枯荣微微一笑。
“全使出来也行,打坏了什么物事可别叫我赔,嘿嘿。”王道辞闲庭信步,任枯荣盈虚有度,两个人打得潇洒之极。
“任家不缺这两个钱,全使出来吧!”任枯荣长笑道。
“来了。”王道辞道了声,左手指尖一轮青锋暴涨,成一柄三尺青色气剑,凝于指尖,任枯荣只觉得周围空气化为气流飞快向王道辞身上聚去。任枯荣看出厉害心中大惊,好小子,瞬间化空气为内力,有这种能耐,能力还有穷尽时候?
人家高手炼气化元总需要三五个时辰,他倒好,瞬间练成,内力用起来毫无顾忌,若武功与他相若之人,他能凭内力生生耗死对手。
销魂荡神锋不仅锋利交手之时还有乱人心志的能力,而那三尺气剑时而钢直,时而如软鞭延伸,甚至有时候整只射出,下一刻又凝出一柄,防不胜防。
任枯荣打到一半忽地笑道:“不赖不赖,莫说秦宫酒窖,便是咸阳殿也能逛逛。”他满面红光,打量王道辞。
王道辞被他看得不舒服,不禁道:“别看了啊?干嘛?想给孙女寻相公,告诉你,小爷已经结婚了啊。”
陈诺不禁啐了声:“想什么呢你?任老看你是个人才才多看你两眼。”
“问题我总觉得这老小子眼光中有点别的东西。”王道辞瞪了任枯荣一眼。
“不说这个,你小子说出来的就没什么好话,对了,这几日任家酒如何?”任枯荣道“酒是好酒,景是好景,但偏偏有人碍着此事,衔尾而来,闹得小子喝酒也没什么心情,你说可恶不可恶?”
“可恶,端的可恶,杀人放火都行,扰人喝酒,大大不对。”任枯荣喝了句,此老性格果然是怪,然而任枯荣下一句话让王道辞眉头紧起。
“十剑相聚,你这领头人有什么打算?”任枯荣说完收剑一笑,笑容中有些许怪异,似乎,有深深期盼。
“什么意思?”王道辞剑眉一拧,归剑入鞘。在他看来,这十剑说来本就邪乎,十剑相同点应该是所有剑都是三个字来命名的,其他的相同点不说,如果硬要说还有,只能说十剑都是神兵利刃,但天下神兵不少,比如湛卢,纯钧,七星龙渊,干将莫邪等等。
这十柄剑还有什么相连之处王道辞实在想不出销魂荡是铸造在涿鹿大战之前,并与蚩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为了这柄剑,死伤无数,具体原因不可考,但商影怒铸造于夏末商初,相传是极南之地一位铸剑大师所铸,陌道雪形成于春秋时期,听说是滇国一处剑庐,炼此剑十年不能成型,直至一场六月飞雪酿成大灾掩埋城市,那柄剑于当日破雪而出。而秦魂锋则是练墨舞的父亲送与轩辕羽,听说是南疆连成。
忽然王道辞明白了些许,自己所了解的这四柄剑,炼成地点无疑都指向南疆蛮荒之地,这若有若无的联系,真的是种注定么?
王道辞分析了最熟悉的这四柄剑,但还是不敢肯定,难道世上真有神明引路这一说?
任枯荣打个手势让他随自己入内,他带王道辞来到一座铁塔前,和声道:“还没想出么?”
“秦魂锋,销魂荡,陌道雪,商影怒,都是炼成于南疆,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王道辞低声道。
任枯荣颔首“你再想想,九乃至尊大数,而十凌驾其上,亦或说从头开始,非至尊则至贱。先祖传言十剑动世之说,我本不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十剑为何难以相聚,你知道么?”
“醉浆岛不出东海,啸剑阁鲜履中原。”王道辞沉声道,他似乎找到一个若有若无的线索,然而却荡在一片虚无中。
“其实我也不清楚十剑关联,但先祖遗训不可不重,小兄弟随我来。”任枯荣推开铁门,厚重的玄黑色与灯柱的气息迎面而来,似乎什么光都被这凌驾云梦的铁塔吞噬了。
“不点灯么?”王道辞白发激荡,眼中射出一道精光,他王道家体质果然异于常人,此时已然如同猫眼一般,摄取销魂荡发出的微弱光芒,看清周围。
任枯荣笑道:“怕老夫暗算你么?”
“你要杀我,何须暗算?”王道辞笑道,他总算有点自知之明。
任枯荣微微一笑:“这通幽塔水火不侵,声光不如,但对你我二人来说,不算什么,若非如此,避不得荆羽耳目,那箴言,不过是先祖列出了剑名,也没说什么神异之处,今日看来,十剑相遇后,倒也投缘。”
王道辞心道,这厮果然老江湖,行事这般谨慎,又听任枯荣道:“至于老夫让霖儿拉拢你们,以你们的心思,怕早已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