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杜在一边走了过来,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不要担心,红披风的事情,是别人编出来的故事。我也不断的安慰自己,然后躺到床上,开始数羊,但想要入睡却又很困难,外面的那棵古树也参入了噪音──今天,它比昨夜不安分得多。
夜~~~~~!
我又再次坠入梦乡了,与其说梦乡,不如说是梦魇──那个黑白颠倒的世界,阳光总是在地平线上下稍作浮动,而我却在拼命狂奔,我在逃避着什么?仿佛背后有一个魔鬼总在跟随,我始终是不敢回头,只是这样的跑,从以往无垠的东面向一样无垠的西面跑去,我累了,我决定一搏,于是转过头来──可惜,什么也美有,背后仍然是空白,然而光华如砥的地面生硬的映出三样东西来,我定睛一看,天,我,还有一个物。若光说那物是人,的确是不像的,因为只有它的半边脸上有肌肤,若说光凭人形的躯干就说它是人,则更是不确切的──它的另外半边脸庞分明有著树叶一样的脉络,里面流淌著绿色的液体。此时,它的“嘴”裂开一个极不自然的笑,然后从地的那一面向外冲出来,那一刻我的精神几乎就要崩溃!
梦却也在那一刻恰巧的醒了,我微微的睁开眼睛,桌子上的古表指向凌晨四点。可我却再也睡不着了。
四周静的可怕,连昨天深夜的老树发狂的声音也荡然无存。这样的宁静反而让人无所适从,于是只能呆呆的盯著天花板。静静的夜里,这双眼睛独存!
然而耳朵突然接收到一种讯号,那绝对不是人类耳朵能轻而易举接收到的波长,那是一种悄悄的丝丝的声音,有如蛇类吐信,但是却又时而缓时而急,忽然我就联想到小孩子用吸管吸果汁的动静,我有些恐惧了,于是想把阿杜推起来给我壮壮胆,可接下来的念头让我更加惊恐不安──阿杜昨天打呼噜的,今天怎么就没有声音了!就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我把头微微抬起,目光投了过去──天哪,他的面孔惨白,旁边有一根细细的如同柳条一样树枝扎入了他裸露在外的臂膀,此时,他却突然睁开眼,他裂开嘴像我微笑著,就如同刚才的那个梦境中的魔鬼的笑,我哇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后就失去知觉了。
我还活着吗?我还活着,我感觉到自己还能呼吸,也感觉到身上久为温暖──那是阳光的感觉──我还活着。于是我努力的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地上。阿杜在一边静静的躺着,肚皮却上下起伏,也发出呼噜声。此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居然连续作了两个梦,阿杜也是好好的。并没有发生梦境中的情况,此刻我联想到了给我托梦的老头。莫非是他搞的鬼!该死的!我诅咒你,臭老头。
发泄完后,我站起身来,发现窗外有一群男女都列好了队伍,她们都穿着鲜红的披风,都默默的排好了队,仿佛要出外历练似的,但又很安静,没有一个人聊天。带队的居然是何师傅。
他甚至都没整队,宗友们就跟着他的身后出了宗门,径直往西走去。
“啪!”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吓了一跳,然后用怒极的眼光回头望去,原来是阿杜,他问我为什么站在这里,我说看何师傅呢,他也往窗外一望,却捶了我一拳,问道:哪有人啊?我用手指指着西边,自己却什么也没看到,“难道他们走的太快了?”我问自己。
过了一会就到七时了,楼下又热闹起来,却没有昨天的声音大,快八时的时候,在三楼的宗门师兄又来到楼上,跟我们说一,二楼的学生出去历练了,明天是三楼的,后天是四楼的,所以这三天都不用去修炼宗门功法课。他一边说话,我也一边端详着这个宗门师兄,虽说人长的一般,眼睛挺有神气的,给人精神饱满的感觉。
宗门师兄走了之后,我们去宗门的饭堂打饭,这个宗门的饭菜实在没有什么特色,清一色的蔬菜,更没有看到那些宗门的首领们来打饭,估计他们都是另开小灶的。
吃完饭后,又吃了枚果子!当然是从凤鳞镯里取出来的!就去宿舍找静儿和小美一起去功法书馆自习,说真的,我很讨厌功法书馆借书管理员,整个脸都龌龊在衣服里,再加之昨日下午的功法书馆里格外阴暗,好像就是没头一样。静儿对功法书馆的兴趣显然高于我,阿杜和小美,她三步并作两步就跑了上去,我们让她等等,她都不愿意。过了一会儿,我们就听到一生绝对淑女式的尖叫,阿杜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她会被吓到!”于是我们三人跑到租书处,只见静儿爬在地上,用手捂著脸,全身打着颤。小美跑过去想把她扶起来,静儿一把推开她,小美说,不要怕,我们来了,于是静儿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然后静儿指着租书处的那个男人说:“他!没有脸!”
我们三个人不禁差异非常,但那个男人的头还是埋在衣服里,阿杜胆子大,于是走上前,拍了拍桌子,那人抬起头来,阿杜不禁十分惊愕,但一会儿又转为笑容,他回过头来说:“静儿,你才是不是看花眼了。”静儿疑惑抬起头来,往那人方向一看,那人果然是有脸的。我也瞅了一眼,不禁同样的惊愕了!那皮肤的枝条纵横,那面目的可憎──就是那看门的老头!我明白刚才阿杜为什么感到惊讶了。
下午更是枯燥,我们四个人只好在男生宗门宿舍里面闲聊,吃这我拿出来的水果,三楼的宗友们都十分羡慕。
到傍晚六时多钟的时候,我们决定再次从小花园偷偷出校,这一次我们往西边走,因为上次的经理告诉我和阿杜东面是没有什么的。可是往西走了不远才发现往西走是个大大的错误。因为凡我们走过的地方,都是坟墓,天色见晚,情形就越发可怕,终于到了八点的时候我们准备折回了,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在坟墓前烧纸,可能是祭奠死去的亲人吧,阿杜说,这个人的胆子比我还大,大黑天的都敢来烧纸,祭奠!
近十点的时候我们返回到宗门宿舍。路过三楼的时候看见那些宗友们都挺高兴的,原来他们也发了红披风,血红的色彩十分显眼。
收拾一下个人卫生,我和阿杜就躺在床上睡了,阿杜一会儿就坠入梦乡了,看来还睡的很好,可是我就不同了,我的脑子里很混杂,想起老树,想起看守宗门的老头,想起连根的树木,想到何师傅,想到早晨出去的宗友们,想到夜晚在坟场的人,脑中又浮现了今晨的梦,十分混杂。直到十一点才有睡意,可是却好想小解,于是从床上翻身起来,往茅房走去。
四楼和三楼是共用一个茅厕的,虽然有点害怕,也只能硬撑著走下楼去,经过三楼的时候看到一个宿舍的门开了一个小缝,里面不断传出异样的呻吟声,好奇心驱使我把眼睛贴了过去,天哪!那红披风竟然在吸收他们的血液,他们的胸腔上的皮肤也与肌肉逐渐分离开来,渐渐的贴到了红披风上!我快要疯了,于是也不管什么去不去茅厕不茅厕的,踉踉跄跄得上了四楼,然后关上门,躺到了床上,把被子盖过头顶。我当时很害怕!
此时我心里万分后悔,我为什么要来到这该死的鬼宗门~~~~~~!
突然,一个人把我的被子扯开──是阿杜,我怒声道“你要吓死我啊?”我没好气的说,他说一看我这样就知道有事情发生了,说要我把话告诉他,要不憋在心里闷死人。我想了想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他又拉我要看个究竟,说如果不搞清楚,今天晚上咱俩就活活的吓死了。
于是我就跟他下了楼,依然来到那个宗友宿舍的门口,奇怪,他们现在又完好了,红披风摆在床头上,阿杜使劲捶了我一下,道:谎报军情,回去好好睡一觉,可能你是太累了吧!产生了幻觉!但我自己心里清楚,这绝对不是幻觉~~~~~~!
我也安慰自己,刚才的一切如果是幻象那该多好啊,就这样躺在床上慢慢睡着了……
一阵恐怖的雷声穿过我熟睡的大脑,一下子人便从梦境中逃脱出来,还好不是噩梦。外面闪电屡屡划破长空,留下片刻的白昼,甚至就在那短暂的几秒,我看到了飞翔的麻雀,就如白日一样的活动习性的麻雀。
我对自己的想法无情的嘲弄,我分明是活在这罪恶的暗夜。
四周十分的沉闷,似乎刚下完雨似的,刚才的雷电也许就是收尾,我起身把木窗户打开,在此之前,我瞥了一下古钟──零点刚过。我依靠在窗棱边,呼吸着木窗外泥土的气息,聆听周围的音律,然而,这乡村的夜晚真静,只是阿杜轻微的呼噜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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