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到达逍遥津附近之后,便在逍遥津最近的一座城中落脚。
似乎由于靠近邪教之所,故而城中风气颇为古怪,多有风尘之辈。
为了避免惊世核俗,众人在城外便收起飞剑,化作寻常之人,一路走来,入眼尽是烟花柳巷之地,时不时冒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朝众人搔首弄姿。
张广等人紧紧跟在师尊身后,不久,便从城中一间客栈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朝化云宗长老之处走去,尚未走近,便抱拳道:“弟子化云宗方子虚,前来迎接诸位长老。”
化云宗带领长老朝他挥了挥手,示意其不要大声,以免让邪教妖人注意,随即便让其带路。
此人乃化云宗弟子不假,不过由于资质过差,十几年前便仍然没有修的小成,自己也着实无语,最终还俗。
凭着有几分小聪明加上化云道法,倒也在人间娶妻生子,开了间酒楼加客栈。
此番知晓灭魔大会,特地前往宗门,提供居所、用膳之地。为了避免麻烦,化云宗倒也没有拒绝。于是众人跟随方子虚,朝城中一家客栈走去。
客栈是一座三层小木楼,在城中倒也算不俗的建筑,呈方形构造,中间是一片花圃,圃中菊花盛开,白色、红色、黄色乃至紫色,相互簇拥在一起,散着几许圣洁之气,倒让这样一个俗气之地出落了几分秀气。
张广从房间走出,看见朵朵盛开的菊花,心中不免一阵喜欢,似乎儿时,就喜欢在路旁摘几朵野花,或插在耳畔,或放于鼻际,闻着花香,幼小的心中便觉得世间一切美好。
想起幼时,脑中忍不住有闪现了父母的身影,不经长叹一声。
抬头朝天,夕阳洒下一片余辉,将世间渲染成一片金黄。只是心境已然经过上次偶然玄悟得洗礼,张广倒也能坦然面对生死别离。
天道总是无常,此刻在赏芬芳,谁又能想象,或许明朝便化作一堆枯骨,散于黄沙之中。
故而能珍惜存在世间的一天,便好好珍惜,莫怪伤痛时分,空看枝头残花。纵然大成得道,当身畔之人一一逝去,倒也生的无意。
深秋的夜晚总是来的很快,寒露打湿了张广的青衫,稍显消瘦的脸庞在月色下倒也显得卓尔不凡。
日间菊花,已有凋残之瓣,只是悄然间,已有新枝展苞,等待来日的光辉。
不知何时,身后出现一袭白衣,袅娜的身姿在夜色朦胧中愈发显得美艳。
张广缓缓的转过头来,望着眼前少女精绝的五官,忍不住一阵畅想。可似乎,一道紫色的身影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也睡不着吗?”张广问道。
白衣女子缓缓点头,朝张广身旁走去,看了一眼空中明月,眉黛轻低,神色之中有些凄凉。
“月中残曲,几人懂?相思梦,一场空。可曾忆否,夕阳古道,愁情苦衷?缕缕弹指间,皆尽化成风••••••”
似自语,又似像身旁的少年诉说一般,带着一份伤感,幽幽消散在夜色中。
少年眼中神色一变,看了看眼前凄美之人,始终未曾将口中之语说出。
幽幽一披晚风,多了几分凄凉,似乎,眼前的人影在,在风中轻轻颤动。
谁知否,心中意••••••缓缓地,转身离开,只留下那孤独而寂寞的身影,在晚风中,不住的颤动,颤动••••••有谁可知,暗中一双哀怨的眼,已然潸然。
第二日破晓,张广等一众弟子从房中走出,在经过昨夜花圃边上时,张广微一顿足,默默的摘下一片花瓣放于鼻际,似乎,花香依旧••••••逍遥津,其实就是山间一条狭窄通道。一共二十人,皆是此番大会的前二十名杰出弟子。
站在某做山峰上,看着眼前两条延绵的羊肠小道,二十名正道弟子一时驻脚。
“我看两条道路,无论走那一条,总会漏出一条,我建议分成两队,同时进发。一旦出现强敌,切不可冒险贪进,立刻回到此地,以免被各个击破。”
作为此次大会第一人,古岚在无形之间,已然成为了这群年轻弟子的领头羊。
“古岚道兄所言极是,魔教妖人,诡计多端。我看就依道兄之言吧。”
般若寺的大苦长相凶猛,不过其人作为寺中第一首徒,倒是外粗内细,听得古岚分析,便点头称是。
两派首徒都如此表态,化云宗倒也不能弱了气势。
吴昊点头笑道:“古兄说的有理,宵小之辈,只会干些偷鸡摸狗之事,虽然不惧,倒也不能让其有漏网之鱼。”
八方阁中众人见状,自然没有异议。
见状,古岚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我看我玄道观和大明谷的代从师兄从左侧进入,可好?”
语罢,朝众人看了一眼。
“古兄可是看不起我化云宗?”
一道阴冷之声从化云宗四人中传出,却是比试之时,惨败于古岚之手的文杰。
此言一出,所以目光都有古岚身上聚集到文杰身上,氛顿时有些僵持。
古岚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轻笑道:“文兄何出此言?”
“哼,你们八人,我们这边十二人,还用我解释么。”
文杰似乎对于败于古岚之手大为介意,几句话中,处处针对古岚,指责之意甚浓。
古岚嘴角微翘,看着文杰,然后转向吴昊道:“大明谷只有代从兄一人,我玄道观其人,如果另外组合,有必然打散人员,那配合默契度定然下降,此番前来,我们紧遵师门嘱托,凡事不离团体。不知昊兄可也是那般意见?”
古岚此话说的不卑不亢,更是将化云宗文杰之言强加到吴昊头上。
如果吴昊也是那番意见,倒显得化云宗为人行事不够光明磊落,如果不是那番意见,便显得文杰才是化云宗第一人。
吴昊也是聪颖之极之辈,岂能不明白古岚之意,稍一沉思,便笑道:“我看这样吧,你们八人虽说会有所配合,但人少总是吃亏。我化云宗两位女弟子便同你们一组,好歹也有个照应,你看如何?”
听得此言,古岚稍作沉思,偶后微一点头道:“也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十人中,除了大明谷的李代从,基本是四大派阀的弟子,所以一直沉默不语,默默的站到玄道观一派弟子身后。而慕容紫、陆小青也加入这一行列。
狭窄古道中,开始尚有光线射入,随着逐渐深入,阴森之气愈发浓重,伸手不见五指众人纷纷祭出道器,在黑暗中倒也勉强看得见前方之路。
只是石道之中除了嶙峋怪石或飞禽粪便,居然连一丝生灵的影子都未曾见到,气氛静的有些出奇。
张广站在小小轮椅之后,小心的看着四周四壁,总有一种心神不稳之感。
前方的古岚突然举起手中仙剑,众人纷纷止步。
古岚看了狭窄的四周,疑惑道:“此道如此安逸,出乎寻常,众位师弟倒要小心。”
说罢手中仙剑一闪,朝前缓缓走去。
张广走在中间,听得古岚之言,心中危机感越浓,欲待抬脚,突听“啊”的一声,顿时缩回。
众人听得声音,心头一紧,手中道器纷纷亮起。突听一女子之声略带尴尬的说道:“没、没事。以不小心踩上东西了。”
众人看了女子一眼,顿时松了口气,继续前进。
张广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疾速奔来,心中一颤,望向四周,却没发现异常,不过那种感觉愈发浓烈,低喝一声道:“地下有古怪。”
遂率先将宝剑祭出,站在其上。
众人闻言大怔,不过看张广神色倒也不像作假,除了极个别未曾反应过来之外,纷纷御剑腾空。
张广话音方落不久,突然间,狭窄的通道之中从地下射出无数毒箭,措不及防之下,顿时有弟子受了小伤。
张广将一支毒箭打掉之后,发现小海左臂上一丝鲜血涌出,顿时血水发黑。
小海见状,心中大急,急忙封住涌泉穴,掏出一颗黄色丹丸扔进嘴里。
狭窄空间中施展不得,众人只得朝前飞起,混乱中不是传出惊呼之声。
好在前来弟子无一不是心智,毅力极佳之辈,虽然一时不防,有些混乱,片刻之后,渐渐稳定下来。
黑暗中冥冥传来一阵幽香,张广只见人影一晃,身影已然飞到前方,心中一动,也跟着飞去。
飞出不远,通道变得更窄,一个收势不及,纷纷撞上石壁,张广也是撞了一下,顿时运起玄功,将身形缓缓落下。
通道变窄,众人只得停在地下,小心防范。
前方毒箭大阵阻隔,倒也勉强能闯的过去,不过如此一来,倒是返回原路。这个不是众人所想。
古岚似乎考虑到什么,便道:“此番未料得会由此变故,似乎我们是自投罗网,不知道欲派之人是如何得知的。”
说完之后,朝化云宗两女看了一眼,便祭出一方宝塔,却是试炼第一所得的乾坤塔。
此塔可大可小,大能载人防敌,小能灭魔。此番拿出,倒也是无奈之举。随着一声冗长的咒语,乾坤塔周身闪出一片金光,逐渐变大,当变得有两人高时,便轰然落地。
古岚脸色露出疲乏之色,似乎短暂的咒语抽走了大部分力量。
殊不知乾坤塔作为塔类道器,随着道法的高深程度变大变小。大神通手中的乾坤塔可以大至六人之高,小至针孔大小。
古岚手中的乾坤塔乃是仿品,故而使用起来较之真品逊色许多。古岚为了不让众人在通道之中耗费太多法力,以致遇到大敌时力竭不敌。毅然使用,倒非他心胸宽广之极。
古岚见众人相视而望,便缓缓道:“此塔乃此番试炼所得,功能护主防敌,这等不知前方变故的险地,尽量保持法力。以免遭到袭击无力应敌。尔等还是随我进入其中,进入邪教腹地,杀他个措手不及。”
说完之后,率先进入其中,众人闻言,倒也未有异议,纷纷进入其中。
进入其中,一股浩然灵力威压朝众人身上扑来,众人已经听古岚介绍,此塔由于自成一方空间,故而空间挤压之力颇大。
所以感受到威压之后,纷纷运功抵抗,只要不乱施法力,不会引起灵压攻击,一时倒也无事。
随后古岚轻施控制之法,塔身顿时缩小。不过众人在内倒没有太大感觉,张广只觉得一阵晕眩之后,便和寻常一般。
待得宝塔和拳头差不多大小时,在古岚的催持下,疾速朝洞中深处飞去,瞬间消失。
欲派一豪华房间内,一长相姣好的红衣女子面色阴冷,朝着跪在地上的一中年男子冷声道:“你不是说有二十个人的吗?怎么鬼门道中只有一方传来打斗之声?四大宗门还不至于尽出一些无能之辈,以身犯险吧。”
“欲主饶命,小人亲眼所见,一行二十人从客栈走出。”
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焦急的解释道。
如果正道的小辈看见此人,定然大惊。不是迎接他们进客栈的方子虚还有何人,此人此刻面色一片惨白。虽然已是深秋,不过方子虚额头上隐隐出现汗珠。
红衣女子身旁一衣着暴露的少女披着一袭粉红色轻纱,面容秀美,只是眉眼之间隐露媚态,举手投足之间莫不透出风骚诱人之色。
转首朝向红衣女子耳畔,轻声嘀咕了一番。
红衣女子闻言,脸色由白转红,眼神中露出一番赞许之意。偶后便浅浅笑道:还是媚儿妹妹点子机灵,如此妙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如此,你现在就去安排吧。
且说张广一干人等由于身处宝塔之中,倒也遇到几番小折,不过由于目标较小,基本没怎么受到阻拦。
“鸡公,刚才可是有一物飞过?”
鬼门石道中的一处深道中,一个长相尚好,但是面色苍白的青衫儒生朝旁边一个长的有些怪异之人发问道。
被唤做鸡公之人朝青衫儒生翻了一眼,道:“你眼花了吧?”
偶后便有靠在一旁的石洞中闭目打盹。面色之中猥亵之情时不时浮现,估计在暗中意*某位派中弟子。
化云宗吴昊等一干弟子则在另外一个通道中。
此刻但见吴昊手持仙剑,将一个柔媚少女绞杀,顿时一片鲜红洒在石道之中。
般若寺大苦大悲手持降妖法器,边交战便呼道罪孽罪孽,只是手中佛器毫不犹豫的朝一个中年邪教之人身上招呼过去,顿时一声惨呼。
石道中传来阵阵惊呼,似乎欲派之人杀之不尽,又或者杀红了眼,不问什么,都往一干弟子身上招呼,尤其是唐婉儿身为女性,更觉得一阵恶心。
吴昊眼见众人渐渐力竭,而妖人前赴后继,踏着尸体冲上前来。便杀到大苦身畔,沉声道:“大苦师兄,此番不用赏赐的道器,恐怕便难以过的这关。”
大苦低吼一声佛号,悲悯的叹道:“也罢,此番便破的戒律杀生一番,也算是为世人造福,阿弥陀佛。”
随后手中抛出一物,似珠非珠,色泽稍显枯涩。
此物唤作天离珠,乃取西南沙漠深处之中千年生铁之精炼,昔年由炼器阁三名长老耗时七七四十九天练成。
第一任主人天离真人凭此珠在屠魔大战中大发神威,至此名震天下。
只是天离上人无门无派非僧非俗,乃一介散修,故而其坐化之后,此珠便下落不明,未曾料得不知通过何种渠道辗转流落到化云宗手上。
不过由于经历过多征战,此珠性能比之天离上人时期,可谓一落千丈。
不过当今天下,炼器一道已然逐渐无后,故而前人极品道器无论至今变为何状,总是受到修真之人追捧。
大苦双手在灰色珠子上连连闪动,顿时原本了无生气的小珠瞬间光芒大涨,将天离珠子四周邪教之人*退。
一旁吴昊见状,从虚空之间祭出一支大笔,手杆处仅能握起,笔毛黄而带白,白色笔头稍显黑色。
从根部向笔头逐渐变得尖锐,倒如同寻常人家书写之笔,不过此笔毛乃千年紫貂死后的瞬间脱落之物,取其头部一撮做根,尾部做头,施展法力*控之时,化作万千光华,攻敌之所不备,且范围广阔。
最为珍贵的倒不是笔毛,而是不足手掌长短的笔杆。
此杆乃北方极寒之地玄冰寒谷千年形成之物,非金非石,可穿山裂海。
不过同样是由于千年的使用,如今毛色已然暗淡许多。不过杀伤之力不改从前。
故而当吴昊运功发力后,软软的笔毛瞬间张开,随着一声“疾”。万千如金针般的细毛朝前方扩散开来,传来一阵嘶吼之声,却是禁不住笔毛穿身而丧命的邪教之人。
两人展开杀着之后,招呼正派弟子聚在身后,缓缓朝前移动,一时间,倒也披靡。
邪教之人似乎被两人道器所震,攻势顿时大减。乘着敌人攻势减缓的机会,吴昊等人大喝一声,率先朝前奔去,邪教之人纷纷避让。由此倒也让得众人减少不少法力。
只是由于一番激斗。唐婉儿,郎玉之流已然受了不少外伤。
如果不是大苦两人果断祭出道器,正道弟子在此伤神也是两可之事。
一番冲杀后,隐隐看见前方有丝丝光亮传来,吴昊大喜,如神魔附体般,从前方阻拦的魔教人群中冲出一条血路。
众人一时受其影响,纷纷热血沸腾,再度祭出仙家道器,一时时间,倒也声势吓人。不过当众人冲至洞口时,突然涌出大批红雾。吴昊一时未能停住脚步,踏入红雾之中,顿时一阵头昏脑胀,吸入一口之后,更觉得整个人飘飘欲仙。
但其人修为甚是惊人,仅凭着头脑保持的一丝清明,暗运玄功,大喝一声道:“有毒。”便立刻从退出,盘地坐下,调息均匀。说来挺长,其实从吴昊踏入红雾到提醒众人,也不过是展息之间。
众人从红雾出现的刹那,便觉得怪异,待得听得吴昊提醒,纷纷驻足,将手中道器运至臻境。
大苦真人同样撞进雾中,不过手中天离珠散发的青灰色光圈将*近的红雾缓缓消逝。
加之大苦的一身佛门神通对暗器,毒药之类有一定抵抗性,受到迷雾影响不大,一时倒也无事。
见吴昊异状,赶紧将手中天离珠祭起,守护其人身旁。稍息,吴昊脸色由红逐渐转白。脸色凌然道:“邪道中人,果然行事卑劣。”
说罢,便收起饕餮笔,将仙剑再度祭出,七星光芒微闪,四周顿时闪出一条通道,只是剑身之上也瞬间布满丝丝红色,似乎红雾能玷污仙剑般。
吴昊顾不得心痛仙剑,招呼众人,向前缓缓*去。
一行十人,经过几番厮杀,倒也精神紧绷,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葬身于此,一时红雾之中色彩缤纷。
突然一条红绫悄无声息的*近走在最后的八方阁弟子郎玉,郎玉虽说防范甚严,只是红雾之中出现的红绫本就很难发现,再加上红绫来势迅猛且悄无声息,一时疏忽,顿时后背受到袭击,如当头棒喝,郎玉一声闷哼,朝后一退,口中“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前面方宁大惊,叫了声:“郎玉。”便立马将郎玉拉住,手中雕玉仙剑随之朝郎玉倒来之处挥去,几点寒芒顿时激射而去。
未及提醒前方之人,一阵惊呼,继而剑鸣不已。方宁立刻猜到前方定然同后方一样受到袭击,只得一手将受伤的郎玉扶住,一手持着雕玉仙剑,眼光中涌现出愤怒之意。
奈何身处红雾之中,视力大大受限,空有一番怒气,仅能时刻注意周围之景。
只是片刻之间,唐婉儿、大悲、大慈等人纷纷受袭负伤,只有大苦凭着天离珠之厉,时不时游离在受伤同门之中守护。
前方吴昊见视混乱,心中也是一阵恼怒。只得默默的朝前方移动。
只是十人之中,片刻之间,倒有六人受伤,文杰有吴昊守护,倒未曾受到伤害。只是经过几番杀伐,法力大损,在红雾之中仅能自保。
正当大苦,吴昊焦急之时,突然后方传来一阵怒喝:“郎玉,偶敢••••”
偶后便再无生息,只听得剑鸣之声。
吴昊听得喝声心中一凛,暗道不好,方要招呼大苦照顾一二,却见大苦喝道:“吴昊师弟小心。”
听得声音,吴昊忽然转身,顺手刺出一件,只是看清攻击之人后,急忙退后喝道:“向阳道兄,何苦袭我。”
却是八方阁弟子向阳不知何时绕道吴昊身后,眼中一片赤红,嘶吼着朝其杀来。
吴昊心中大惊,顿时明白方宁方才喝骂之声的缘故,心中有所明白,便转眼看去,但见般若寺四人除了大苦有天离珠护身未曾受到伤害,也只有八方阁的方宁和自己一样有仙剑防御。
其他之人要么紧锁眉头苦苦坐在地上挣扎,要么同向阳一般,与场中三人厮杀。
脑中顿时一阵轰鸣,暗道邪教之人不知用了何种方法,能使得迷雾伤仙家兵器,迷修道之人。
暗叹大意,只得使起十分力气,变放向阳的进攻,便朝前方走去。
其实也是四大宗门门下弟子阅历尚浅,未曾与邪教之人过多接触。
如若是化云长老或玄道观真人之辈,一眼便能看出迷雾本末。此雾乃欲派三大欲药之一,唤做“离魂销骨散”专迷人心智。
如果众人无人受伤,闯出倒也不算甚难,只是一旦受伤,周身法力防范骤降,吸入丝许迷雾或许倒无所谓,一但过量,则脑中一片迷惑,眼前似有仇人在即,欲杀之而后快。
越是功力高深之辈,其迷惑之力越强。即使侥幸或醒,也是修为大降。
因此在三大欲药之中,反而是最为霸道的。
此番逍遥津分部欲派由于方子虚之故早早得知有正门之人前来剿灭,故而早做准备,只待来时狠狠一击,纵使不能全胜,也得伤其筋骨。
所以鬼道两门之中不下大杀着。只是未曾料化云宗会赐下乾坤塔作为第一的奖励,所以被张广一众侥幸逃得苦战。
同样也未知正道此番前来下足血本。平日难得一见的极品道器在此纷纷出现。甚至有逆转之势。
故而分部欲派宗主大骂方子虚,恐怕若是方子虚知道仅仅十几名正道小辈便能将派主所说的滴水不漏之杀势毁去,不知会作何感想。
只是此分部之中近年来除了一个派主花采儿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花媚儿。
此女心机深重,杀伐果断。更是凭着姣好面容诱的许多散修不顾身后,充做长老之职,也期度得一朝春宵。
花媚儿聪慧之极,在发现事态未朝预计之中发展时,听得外门长老方子虚之言后,顿生一记。在离洞口不远处埋下雾雷。
正派弟子急于出得洞口,必然不会注意洞中所设计的机关,所以吴昊心急之下,踩中暗雷,顿陷困境。
同时为了防备另外一个洞口有大神通道器瞒天过海。也另外设立了一番玄机。只要红雾困在一披人,以隐藏在暗处的长老之流,倒不怕吃不掉其他之人。
正当吴昊心中激怒之时,突然四周红雾逐渐变得稀薄,吴昊心中先是一喜,朝四周看了一眼后却又一惊。
但见方宁面色赤红。手中多了一方似阁似塔之物,灵光隐现,缓缓将四周红雾吞没。
只是*控六阁的镇阁之宝玄天阁极为耗费法力,不一会儿已是面色通红,成强弩之末。
一剑隔开纠缠不清的向阳,猛的朝洞口窜去。似乎少了红雾的支撑,雾中几人倒也渐渐舒缓眉头,只是脑中仍然是一片迷糊。
吴昊朝洞口奔出之后,顿时遭到一番狂风暴雨般袭击,硬生生将之打回洞中。
而身后薄雾随单薄,但也是祸害不浅。大苦僧人守在方宁一旁为之护法,难以腾出手来,一时之间,又成僵局。
吴昊也是又喜转怒。此番若是不得出,恐怕众人真的要留名在此了。
看了看前后,吴昊苦涩的笑了一下,喃喃道:此番灭魔不成,反被魔灭,倒是笑话。
语罢,毅然抬起额头,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暗道:纵使拼了性命,也不得弱了我化云宗名头。
随即再度提剑,顺势而出,自然避免不了一番急攻,只是吴昊心中死意已定,攻势也是大开大合,全然不顾自家性命,未几,身上已多处中伤。
似乎为其人的撼死之志所威慑,倒也让吴昊勉强冲出一个缺口。只是此时的也是生生受了几次硬击,口中一阵闷哼,立刻喷出一口鲜血。
尚未挺稳脚步,但见一肥胖秃顶老者飞身前来,脸上阴沉一笑,手上一把大尺以无上威势朝其头上砸来。
吴昊此刻已然是强弩之末,又如何能接受的住如此重击,只得长叹一声,勉强运起玄功,祭出仙剑,作势欲迎。
只是脑中一片空明,尽是闪现童时之事,被师尊渡化入门,十年磨一剑,将化云诀一举练至六层,隐隐成为化云宗第一人。
后来十年小试牛刀,斩妖兽,灭妖人,一举成名,稳坐化云宗首徒之位。
只是正当青云壮志之时,却不想将命丧于此。
脑中瞬间闪现种种画面之后,闭目待死。只是未曾听得尺骨相交的断裂之声,反而听得一声惊呼:“何方小儿,敢扰你爷爷杀人兴致。”
吴昊闻言一阵,缓缓睁开眼睛。但见矮胖老者已然退出老远,眼中似乎惊疑不定。
但听一声朗笑:“邪派妖人,不过如此。”不是张广等一干人还能有谁?吴昊眼中不由得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