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伴着几丝海风,月影也显得有几分幽幽。
几点灯火,在荒芜的海畔山头,显得有几分孤独,萧索。
十几道帐篷发出微弱荧光,仿佛在等待这什么。
静悄悄的夜,比之寻常,多了那么一丝诡异。
不久,便悄悄歇火,夜更静。
波涛依旧,不会因为白天或者黑夜而有所改变。
十几道身影,在夜色的掩护下,犹如精灵一般,瞬间便出现在帐篷一边。夜色中,露出几丝微笑。
黑影之中,一道纤弱的娇躯,伸出右手,干脆而利落,便是刀切瓜,不带一丝凌乱的口。
随着手势,十几道身影仿佛露出一丝微笑,带着那么一丝得意,抑或诡异。
十几道寒光,随着身影的出现,在月色下相互映照。
刀寒,月冷。
动作一致,便似训练一般。
猫着腰,渐渐俯卧在帐篷一旁。
一道简单的手势,意味着一场杀戮。
十几道寒光,不约而同的竖起。
惊,颤。
可惜,并非想象中的那一蓬血丝。
随着刀落,十几道人头落地。
可惜,人头是人头,却并非帐篷之中的人头。
咕噜噜,多了几分不甘,却染上雪白的帐篷。
一声轻哼,灯光四射。
仿佛先前约定一般,身影闪烁。
一个小圈,不大,不过足够包围剩下的几道残躯。
“糟糕,中计了。”
领头人,毕竟是领头人,反应始终比人快了一筹。
不过,依旧是迟了。
四周已经充满不善,眼神中充满厉色。
“早就料到你们这群鬼鬼祟祟的家伙会来,只是没想到到这么迟。”
说话的人,带着那么一丝不屑,不过夹着几丝宽心。
“你们是自己动手,还是由我们动手。”
一句话,包含了太多。
狂妄,还是自大。
都不是,是自信。
一个人拥有了自信,哪怕是深陷重围,依旧那般潇洒。
可惜,总有一些不识抬举的人,不知道你是自信,总想说出一些话,以作反驳。
诚然,黑影之中不乏这样的人。
“你们,早有准备?”
问话的声音,有那么几分惊疑。
像是废话,不过,作为被包围的人,始终要问这么一句,以便了却心愿,至少,是怎么死的,要了解清楚。
“废话。”
答案,只有两个字,不过也只应该是这两个字,否则就显得多余,累赘。
两个字,一个笑,一个哭,笑的张狂,哭的面寒。即便没哭出来,已经皱眉,将哭。
既然是废话,那也就不必更多的废话。
刀剑法宝,才是正主。
于是乎,几十道寒光,伴着清寒月色,对上四道不算太亮的刀剑,其中有一道还不是刀剑之流,发出灰蒙蒙的光晕,看似普通,实则暗藏杀机,毕竟没有谁会没事那把废品过来对手那边偷袭。
束手就擒?不是一个修道人的作风,尤其不是那些九州之上无恶不作歹人之徒,更不会白白被人擒住。
与其死,不如搏,即使已经是死路一条,也要挣扎出那么一丝生路。
临死前,总要尝试一番,以免死的不甘,更何况还没死,还没伤,还有十几人,十几个道行不弱的帮手。
每个人,似乎都是这般想法,故而,没有一个人离开。刀是好刀,人亦是高人。
可惜,一个高人对上十个高人,而且是十个比自己还要高上那么一筹的高人,那么,下场只有一个,欲哭无泪,然后,在刀光剑影中,强行挤出几点泪滴,几滴无奈无语的泪。
既然无话可说,自然只有刀剑相向。尽管有些刀古怪,不过终究是刀,不会掀起多大风浪。
于是,四声刀响,不对,是十几声刀响,或者是剑鸣,只是相碰的时间太过一致,导致只有四声。。
总之,有两道剑光毕,跟着倒下两道身躯,黑色披风的身躯。
笑,还是哭?
两方各有。
有摇头,也有叹息,不过,还有哭泣,虽然还未哭,不过眼圈已经发红。
红,自然代表眼泪将要流下。
两声轰隆之后,只剩下两道依然站立的身躯。
说是身躯,不如说是马蜂窝。
毕竟,谁也想象不到一个人,还可以这样站立,全身是洞眼,流着血的洞眼。
高人,始终是高人,便是连死,也不眨眼,不倒地。
不过你不倒地,始终有人会推你倒地,否则,就是碍眼,麻烦。
当然,还有那么一个眨眼的,已经下身湿透,若是鲜血,可以理解为受伤过重依旧坚韧,会让人佩服。可惜,那么一丝有些刺鼻的味道,只要是个人,都能够想到,那是尿。
不用猜测,肯定不是眼泪或者口水,毕竟是下身,谁会朝上身猜测。
于是,一阵哄笑。伴随着哄笑声,一道冒着寒光的刀已经悄然出鞘。
刀,不是,是剑,冒着丝丝寒气的剑。剑尖,轻颤,已经触及喉咙,只要在朝前去一丝,哪怕只有十分之一寸,也能够刺进去。
可用剑之人,明显是个高人,行家。仙剑紧紧停留在喉咙边隙,便不再有动静,仿佛事先算好位置一般。
喉咙,发声的部位。
没有谁说喉咙被一个东西指着,还是要命的东西指着,还能谈笑自若,除非,圣人。
那人自然不是圣人,甚至是庸人,场中也没有谁敢自诩为圣人。
既然下身湿透,上身自然不会有什么好颜色。
苍白,惊惧后的苍白。
有些颤抖,不由自主的颤抖。
可惜,立场不同,没人会同情。
同情敌人,便是伤害自己。
没人愿意伤害自己,所以,只能伤害敌人。
“是乖乖招供,还是就此了结残生?”
用剑的问话,得来的是白眼与冷哼。
那人看似孬样,没想到仙剑抵吼,还能有几分强硬。
不过,强硬最好看对象,否则,只有两个下场。
一个是,仙剑入吼,见血,残躯。
另一个,是佩服你胆色,请你喝茶。
不过,后者的几率,实在太小,如果你能够上天摘到星星,那么,倒有几分生还可能。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摘到星星,除非,等流星摘你。
今夜,月色不错,月朗星稀,自然不会有什么流星。
没有流星,只有血腥。
使剑的人,明显不是什么拥有好脾气的高人。
既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那么只好将对手结果。
一声闷噗,黑衣人想要临死一击,可惜,仙剑,已经刺穿喉咙。
如果鸭子被掐住喉咙的声音让人受不了,那么,黑衣人的声音,更让人难受。
血,顺着仙剑缓缓滴落,躯体,随着仙剑的抽出,轰然倒地。
黑衣人带着一丝不甘,当然,还有一丝后悔。可惜,已经没有人会去关注,毕竟谁会没事去关注一个死人,尤其是明显得不到有效东西的死人。
使剑的同样不屑一顾。
死在自己仙剑之下的,不多,但也决计不少。如果用丈来计算,那么,剑下亡魂,也有那么一丈之高。
明天太阳依旧,谁又在意谁。
“易师兄,这人也死了,现在怎么办?”
使剑之人,正是玄道观易封封。
多年的忧郁,使得还算英俊的脸庞多了一丝愁容,化解不开的愁容。
闻言,看了一旁同门师弟一眼,轻轻一哼。
“既然不识抬举,又何必多废话。”
说完,拭剑,收剑,转身。
一气呵成,寂寞在透出几分潇洒。
那名弟子看着易封封神色背影,不由得露出一丝羡慕。
高手,总是有人羡慕,何况是一个孤独而和蔼的高手。
于是,二话不说,跟着离开。
离开,每个人都会。
转身,很容易的。
只是,往往很多时候,在你转身的刹那,便会飞来横祸,比如,天上星星掉下,砸了头,或者,闪电划过,劈上脸。
那名弟子带着微笑,学着易封封,带着几分干涩的潇洒转身。
在易封封身后刹那,准确说,在易封封身后三尺左右,自一旁黑暗中射出一根细针,细如牛毛的针。
如果是易封封,也许会在尺寸之内感受风声变化做出闪躲,然后毫不犹豫的反击。
显然,那名弟子不是易封封。
在细针接触皮肤的刹那,才感觉到几分不对。
面色骤变,身形骤闪。
那弟子也不笨,道行也不浅,身手也不弱。
只是,细针更快,就像易封封那一剑那般快,更何况,针小,阻力可以忽略不计。
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细针直接射中玄道观那名弟子太阳穴,然后后劲不弱,从另外一边穿出。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那名弟子在细针刺入的刹那,双手抱着头颅,在地上一阵翻滚。
易封封在身后弟子叫出声之前便感觉到一丝异样,身形一转。
入眼的,是同门师弟不断翻滚的躯体。
一幕,震惊全场,纷纷围观,更有几个与其交情不浅的同门,惊呼着扑到其人身旁,面色惊呼嗔怒。
“宵小之徒,受死。”
易封封一声怒喝,剑人合一,化作一道流萤,朝黑暗某处扑去。
同样一声惊呼,传自黑暗角落,随后几声乒乓作响,夜色之中闪过几道光芒,竟似易封封与黑暗中那人交起手来,看声势,竟是与易封封不分上下。
玄道观弟子见状,面露骇然。
易封封道行,一个字,高。尤其是两年中大彻大悟,在悲境中重生,道行突飞猛进,连观内长老也惊叹不已。
自己一干人,若是单独遇到偷袭中的那人,恐怕,下场与地上逐渐僵冷的那名玄道观弟子一般吧。
想到这里,不由得纷纷打了一个寒颤,生存,竟如此之难,幸亏长老在每个扎营的地方安排了一名道行高深之人,否则•••••••••有几人,已经有些按耐不住,手中光芒一闪,就要朝易封封那边奔去。
“都别去了。”
天启真人一脸肃然,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场中。
“拜见长老。”
几十名弟子纷纷行礼,甚至有几名弟子还不知道哪名长老到来,慌乱中也只得跟着众人一同失礼。
礼数,不能少,尤其是在大门大派之中,更为注重。
天启微微摆手,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空中,两道华丽的光芒交叉而过,伴随着两声怒喝。
棋逢对手,不分上下。
“长老,我们需要过去帮忙么?”
似乎有了主心骨,一干弟子也不像先前那般担心紧张。一名看似瘦弱的弟子竟率先问了起来。
“不用,看看再说。”
天启眉头微皱,随即舒缓,平静淡然,瞬间将一干弟子感染,纷纷抬头,看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