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士来至不远处的另一处独院,推开院门,却立刻传来一阵阵男男女女嬉笑怒骂的声音。
在这个号称拥有神仙遗迹的修道道观,这样的声音实在是太不寻常,简直是太不正常了!
李道士却神色如常,显然并不奇怪。
又来至一个大屋前,推门而入。
里面显露出的场景,恐怕会让任何一个此刻正在道观内虔诚祈祷的香民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且看。
满屋的道士,不下十余人。或衣冠不整,或袒胸露乳。
有的在两张大桌前激战正酣摩拳擦掌-赌钱。
有的搂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风月女子喝酒,言语露骨,拉拉扯扯。
有的明显喝醉了,红着脸流着口水,干脆躺在桌子底下鼾声大震。
李道士皱了皱眉,冷哼一声:“停!”
声音一下子终止,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李道士,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李道士显然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点点头,“不是不让你们玩,别玩的太多,耽误了正事等师傅回来大家都不好交代!”
其中一名道士光着膀子喝花酒的瘦高道士赶紧笑的满脸开花的迎过来。
“大师兄,您怎么有空到后院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兄弟们也好准备准备,哈哈哈”
“行了我的小三子师弟,别摸蜜了,就你小子嘴滑,怪不得师傅那么喜欢你。”李道士略带不屑的说,但面子上显然还是比较受用,并且也略微有点顾忌这个所谓的小三子。
小三子嘻嘻哈哈的应承着。
“行了,有正事。”李道士正色说道。
“大师兄您说,用的着弟兄们的地方您说话。”
“她们……。”李道士朝那几个风月女子努努嘴。
“哦,你们先回去吧,小七,送他们回去,走后门啊!”小三子说罢从怀里取出点碎银扔给其中一个女子。
女子忙称谢,和另外几名女子一遍整理衣服,一边跟着另一名道士出去了。
“大师兄,您说。”
“师傅他老人家不在,现在来了一条大鱼,不知道该不该做了它。”
“有多大?”
“这条鱼做熟了,师傅吩咐下来的鱼肉这小半年都不用*心了。”
“嚯!有这么肥?那还等什么?做!”
“可以,做成了,咱们四六分,我六你四,你可愿意?
“没问题!没大师兄指点,这样的好事也落不到我头上,吃水不忘打井人,这个道理我懂!”
李道士很满意的点点头。
只是心里却也肉疼了好一会,如果不是怕师父归来后发现此事惩罚自己,自己才舍不得拉上这些人来个“法不责众”。
李道士继续道,“差点忘了,今天闫疯子又来捣乱,差点坏了我的大事,真想干掉他,气死我了。师弟,你说师傅为什么就是不让咱们动他呢?”
小三子也面露难色。
“师兄,这里面的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师傅似乎有什么事要靠他,任凭他怎么捣乱,师傅就是不让我们对他下手,我也好生奇怪。”
“算了,先不管他了,先把这票干完再说。”
接下来一屋子人聚集在一张桌子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就开始计划。
张平收回神识,轻轻一叹,差点就被这道观的外表蒙骗,想那矮胖道人那种恶人,他待的地方会是什么善良之所吗?
只是听那道人的话,不知已有多少人遭了他们的毒手!
张平握紧了双拳,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向来不喜欢管什么闲事,只是一旦碰到这种穷凶极恶愤愤不平之事便是有无尽的厌恶,那些受害之人何罪之有?
他们也有亲人,有爱人,只是因为这些人的贪欲,便让亲人这样不明不白的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只留下亲人无尽的担忧和思念!
张平虽然热爱生命,在前世却也绝对支持死刑,暴力虽然残酷,但以暴制暴却也是最直接最有力的保护善良人的手段!
同时张平对那书生“闫疯子”越来越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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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日,李道士与一名提着餐盒的小道士来至张平屋前。
李道士轻轻敲门。
“张施主,斋饭送来了,请用饭。”
张平打开房门。
“有劳道长了。”
小童将餐盒打开,两碗米饭一小壶酒,几样青菜,摆在桌上。
“观内清修,不见荤腥,施主请多担待。”
“无妨无妨。”
“施主请用。”李道士说罢便与道童退出房门,并带上门。
关上房门,两人却不走,一闪身,躲至台下。
不一会,屋内传来用饭的声音。
仅过一会,一声酒瓶跌破的碎响。
李道士面上一喜,成了!
又等了一会,再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李道士起身来至门前,轻轻敲门。
“张施主?”
再敲。
“张施主,贫道来了,哈哈哈。”
再敲,此时不能称为敲,应该说砸。一边砸一边得意的哈哈大笑。
李道人推开门。
屋内,张平侧趴在酒桌上,一支酒瓶落在地上碎成两半。
李道士呵呵一笑,“施主,好好睡,这蒙汗药可是本观秘方,一剂顶外边三剂呢。哈哈哈!”
说罢朝屋外一喊:“都进来吧。没事了。”
说罢,小三子等人鱼贯而入。
“师兄,就是他?”
“没错。”
李道士拿过一人的大刀,正欲一刀结果了张平,突然,张平打了一个哈欠,坐了起来,屋内众人大吃一惊。
定眼观瞧一看,只见刚刚还在昏睡的张平哪里还在睡觉。
张平坐在椅子上微微摇头,“李道长,这就是贵观的待客之道吗?”
李道士反应过来,脸上露出狰狞笑容,“还真小瞧你了,原来是个高手,还愣着干什么?大伙上!”
张平冷哼一声,缓缓拔出灵剑,李道士与那小三大吃一惊,这不是……师父的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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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刚才还嚣张大笑的道士们,此刻都变成了一个个失去生命的死尸。
眼神中还透出无比的恐惧,可以想象在死前看到了多么可怕的场景。
张平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杀人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第一次杀人总是最难忘的,但等杀出了“习惯”,再次举起屠刀时,杀人就是一种很简单的行为。
从白虎堂的人,到今天这些恶道士,虽然都是些该死这人,但对张平这个来自和平年代的普通人的冲击依然是强烈的,张平不知怎的,竟慢慢有了一种掌控别人命运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张平轻轻一甩灵剑,上面沾满的鲜血便全部甩落在地上,张平正要收回灵剑,
突然,一个声音从屋外传进来,“阁下好大的杀戮之气。”
张平心中大惊,自从突破清浊期,自己的五官感应便超出凡人数倍,就算是明国的武林至尊比自己都要差上很多,
但此刻却有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出现在屋外而自己竟毫无察觉!
接着,一个身影慢慢走入屋中,“是他!”
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在道观外与张平有过一次亲密碰撞的落魄书生---闫疯子。
“难道,他也是修真者?!”
张平定睛一瞧,心中又是一惊,居然完全看不透此人身体内的灵根和修为,
出现这种情况的解释只有一种,此人的修为相对张平那是高的离谱,已经超出了张平的修为数倍,数十倍甚至上百倍上千倍,张平想到这里,居然完全放松了,在一个如此的高手面前,伪装和害怕都是徒劳,
张平淡淡说道,“这些都是该死之人。”
闫书生冷冷道,“何为该死之人?”
张平道;“以己私欲,滥杀无辜,为该死之人。”
闫书生道,“即便这些人罪恶滔天罪该万死,你又有何权利觉得自己可以杀他们?”
张平道:“因为我也是该死之人,该死之人杀该死之人,天经地义。”
闫书生呵呵一笑,“你又为何是该死之人?”
张平道:“因为我的事,我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
闫书生道,“那你为何不去死?”
张平道:“我要让我朋友死的有价值。阁下是来替这些人讨个公道的吗?”
闫书生一扫满屋的死尸,轻轻摇头道,“蝼蚁之死,何足为息?我见你是个修士,居然还为世俗善恶所困,特来点醒你罢了。”
张平:“世俗善恶?”
闫书生点头道:“修士修真,便是要与天同息。天地无情,修士怎可有情?天地间本无善与恶,有的不过是做与不做,何况凡人本为蝼蚁,各个苟且偷生,蝼蚁之间万般感情相对于无穷尽的时间,不过都是过眼云烟。修士若为这些虚无缥缈的善恶之事所困,怎能做到天地无情大道无边?”
张平道:“谢谢,我不需要。”
闫书生:“哦?”
张平道:“修士修行若要摒弃世间一切感情,即便成就不死之身,那也不过是具毫无感情的行尸走肉罢了,我没兴趣。”
闫书生:“即便成仙无望也无所谓?”
张平道:“亲情友情及世间一切所善皆为我所爱,我不在乎。”
闫书生惊奇的看了看张平,突然呵呵一笑,”你这小修士,倒真是蛮有意思,来,你过来。”
闫书生冲张平一招手,张平将灵剑往储物袋中一收,便自然的走到闫书生面前,闫书生笑道,“你不害怕?”
张平也笑道:“怕的要死。”
闫书生道:“那你怎么既不防备也不抵抗?”
张平道:“阁下的修为高的吓人,灭我不过弹指间事,防之无用,不如不防。”
闫书生哈哈大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