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三月初二了。赤霞峰李元,元始峰萧不凡,悟道峰罗天,瑶池峰陆瑶,烟霞峰独孤一,坐忘峰杨逍,青云峰田光,大伙儿都来了。
有人给罗天送信儿,明天吃完了早饭,就得赶奔西直门外桃花庄,参加三月三这亮镖会。罗天说这事儿决误不了,明儿个咱们亮镖会上见。
罗天一乐:“九霄你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起身?”
罗天说:“这就起身!”
王府,赶奔西直门外。嗳哟!到街上一看哪,这人都是一窝蜂向前,全都奔桃花庄那个方向,哗拉哗拉,真是车水马龙,拥挤不动。蔡九霄性子跳脱最爱看热闹,骑着马是神采奕奕,往这边瞅瞅,朝那边看看,跟罗天说:“罗天!大概这些人都是去看热闹的。”罗天点点头:“看这意思是。”
“这事儿也没贴报,他们怎么都知道了?”蔡九霄疑惑道。
罗天一乐:“那京城大栅栏儿,双龙镖局今儿个开张典礼,大伙儿谁不清楚啊?而且筹备了这么些日子的亮镖会,消息早就透露出去了。人们都有好奇心,都想一睹为快。”
他们这几匹马很快就来到桃花庄。罗天还是第一次来。刚一进庄口,就见头前一个人正在翘首仰望,等着罗天他们呢。见着影子,这人就喊:“师叔!这厢来,我在这儿接你们呢。”
罗天一看认识,正是镖局子的镖师叫黄灿,圣子川的大徒弟。黄灿领着人过来,赶紧把马匹给接过去,搀扶着蔡九霄下了马,罗天众人也下了坐骑,大家说说笑笑往里走。黄灿说:“就在这儿,爷您往里请!”
先到了一家,这一家是圣子川的朋友,临时在这儿落座待茶。罗天等人在这儿喝了口水,一会儿黄灿回来,又跟罗天见过,大家落座先谈。罗天说:“怎么?这比武就在这儿吗?”“不不不,在后面。您喝透了水,咱们爷儿几个一块儿走。”“咳!我早就喝透了,没事儿尽灌大肚受得了吗?快领我到那块儿,我去看看。”大家说说笑笑,陪着罗天和蔡九霄,从这家出来,赶奔亮镖会的会址。
等到这儿一看,嗬!好大的地方!闹了半天这原来是桃花庄的场院,就是农村人打场用的。不过呢,比那场院还大得多。转圈搭着十三座彩棚,都是用芦席搭的,大小可也不一样,布置的也不相同。再外面儿,全都用麻绳子拦着,有专人在这儿站岗放哨,维持秩序。那人哪,就老啦,都在这儿吵吵嚷嚷。有东西南北四个出入口。
从东口进去,在眼前闪出一座席棚,再看席棚上有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双龙镖局”。彩旗飞舞啊,在里边搭着高台,高台高有五尺,上边全是台板,溜平,还铺着地毯,左右都有梯子,前边有桌子,后边有椅子,很多的人穿着新衣服,胸前戴着红花,在这接待。
蔡九霄就像小孩儿似的,不但好热闹,而且好奇,伸着脖子往下一瞅,当间儿是比武的梅花圈,周围是十三个彩棚。往里边一瞅,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黑的、白的、丑的、俊的,什么模样的都有。罗天就问:“我说这都是参加三月三亮镖会的?”苏灿点头:“然!您没看见吗?算咱这棚是十三个棚。这就代表南七北六,十三个镖局。如今十三家镖师全都到了。
苏灿说:“爷!您先坐一会儿,我到下边去看看。”
罗天一看说:“别走!你也领我溜达一圈,凡是熟人都给我介绍介绍。”
苏灿领着众人下了台子,罗天带领小弟兄陪着,打东头往西头转,挨个儿镖局子走访。双龙镖局旁边头一家,就是西河沿儿永昌镖局。往那儿一瞅,坐着两人,上垂手一人面如冠玉,大辫,穿绸裹缎,四十多岁儿,长得真津神!腰悬宝剑。旁边坐着一人是个黑大汉,长得跟半截子铁塔相似,一条粗辫儿搭在背后,穿着一套新衣服,后边站着不少伙计。
到了第二家,挂的是“镇远镖局”的牌子。再看里头坐着仨人,这三个人是上了年纪的三个老头。这仁老头好像一个模子扣出来似的,如果单分开都不认识谁是谁,只是从脸上能分出点儿来。有一个人白脸,有一个人面色姜黄,有一个赤红面。苏灿偷着给介绍:“爷!您认得这仨人?”
罗天摇摇头道:“不认识。”
苏灿道:“您看:这是镇远镖局,边北辽东来的。这三个人就是著名的‘边北三老’。您看着没有?头一个那白脸的叫马老奎,这第二个叫于老寿,这第三个叫边老成。”因为跟“镇远镖局”的没什么太多的交情,所以苏灿也没给介绍,只是冲着几家镖主点点头,一拱手,从这儿过去了。
到第三家,罗天等人就发现这第三家镖局比哪家镖局都气派。你别看这芦席扎的棚,显得格外的宽大,明亮,金闪闪的大字儿,上边挂的是“永发镖局”。再往棚里头一看,哟!人也特别多,前头一拉溜好几张桌案,上百余人哪!为首的坐着一个人是个出家的老道,头上戴着九梁道冠,身披着灰布道袍,顶梁门安着一块美玉,一张大驴脸,面色瓦灰,小眼睛,斗鸡眉,一部黄焦焦的胡须,背背宝剑,手拿拂尘。
第二个主,小个儿不大,五短身材,大奔颅头,秃脑袋,穿了一身原青色的衣服,盘着退在这儿一坐,眼皮低垂。
第三一个是大块头,好像半截子黑塔,连鬓络腮的胡须,满脸横肉,眼珠子瞪得滴溜圆,怒视罗天和眼前的众人。
在旁边还有几个人。咱们不说旁人,罗天心里一动:啊呀!这可是仇人见面了!头一个老道正是杜清风,第二个是赛南极诸葛建,第三个就是野飞龙燕雷。前者在公主坟比武就是他们仨。噢!这仨都在这儿呢!罗天一想,别给介绍,这事儿哪,最好也别跟其他人说,冲着苏灿一努嘴儿,那意思就是从这儿过去就得了。
你说也是该着有事儿,蔡九霄觉着呢,这家这么气派,怎么回事儿呢?想打听打听,就站在“永发镖局”前边没走,道:“罗天哪!侯廷!这家怎么这么气派呀?这几个镖主都是谁呀?”苏灿一看不得不介绍,指手画脚就说:“这家镖局的镖师叫吴永发,外号人称穿山甲。至于这里边的这些人都是谁,小老儿我不清楚。”刚说到这儿,就见羽士清风侠杜清风双退一飘从座位上站起来了,转过桌案直奔雍亲王,把蔡九霄吓了一跳,心说这老道怎么这么没礼貌?刚一愣,杜清风就到了眼前了,嘿嘿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