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朝义被摔打得意识越来越模糊,死亡一步步地向他*近。
“猿哥!手下留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长臂大汉停止了对史朝义的摔打,把头转向了向他疾奔而来的角鹿,确切的说,是李艾的鹿形态。李艾跑到长臂大汉面前,变回了人形,脸上的汗水就像被水浇过一样,顺着脸角往下淌,也不知道是跑了多久,他厚厚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鹿?你怎么找到这来了?”长臂大汉问。
“你……你在这干什么?”李艾没有回答猿的问题,还反问了一个。由于跑动太剧烈了,喘息搅得他话都说不均匀。
“我在执行我的任务啊!”猿回答的理直气壮。
“据我所知,你的任务是取回丝帕吧,怎么和这孩子打起来了?还破坏了这么一大片树林,主人吩咐咱们做事要隐蔽低调你都忘了?”
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这……这都要怪这小子太嚣张了,骗了我一路也不把丝帕叫出来,所以我才……”
“丝帕已经被毁了,主人撤销了你的这次任务,特派我过来通知你的,你可以回去了。”李艾的喘息声渐渐放缓,他平静地说道。
“撤销我的任务?我执行了这么多年的任务,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我的任务被撤销。”猿的脸上充满了疑惑,皱着眉头不大情愿地看着李艾。
“你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还是想违抗主人的命令?”李艾有些生气,厉声说道。
看到李艾认真起来猿赶忙说道:“没没,都没有,反正我也没找到丝帕,撤销就撤消吧,不过我得把这嚣张的小子给结果了。”
“这不行,我也有任务在身,主人让我把史朝义和袁雪妖带回去做研究,还吩咐要活的,别妨碍我的事情。”
“哼!这小子真是走狗屎运了,真搞不懂主人,几下就被我打残的家伙有什么好研究的。”猿忿忿地看了只剩一口气的史朝义,不爽地踢了他一脚,史朝义像个*一样在地上翻滚了几周。
猿对李艾说:“那我回去了,好好完成你的任务吧,已经失败了一次,这次再失败可就没机会了。”
“嗯,我心里有数,猿你慢走。”李艾挥挥手送走了猿。终于松了口气。这次他可是犯下大错了,假传主人的命令,中断别人的任务,还私自救下史朝义和袁雪妖,这已经够他死好几回的了。但是对他来说,这些都别无选择。
李艾伏在史朝义的胸口,还能隐约听到微弱的心跳,再次松了口气。他把史朝义和袁雪妖放在背上,变成了角鹿,驮着他俩飞奔回洛阳找大夫去了。
大夫给史朝义做完检查后都震惊了,他惊讶地问李艾:“这……这位公子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是被重物击打的么?全身的骨骼尽数折断,五脏六腑全在出血,经脉已经错乱不堪。恕老夫直言,这样的伤势就算华佗在世也难救啊!”
“他怎么伤的不用你管,你就直接说能救不能救,不能救我就换其他的医馆!”李艾有些着急了。
“老夫为医数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还能有一息尚存的人,可见这位公子体质奇异,我就尽我最大的努力,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能出现奇迹。”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史朝义的皮肤热的发红,身上的那些细小的伤口处冒出一股股白烟,然后那些伤口自己就开始往一起合并,大夫就眼见着伤口自己就愈合了,而且连个疤都不结,他又一次目瞪口呆了。
在老大夫精湛的医术和精心配制的草药的作用下,才一天的时间,史朝义就苏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发现床边坐着的竟然是李艾!
“少爷,您醒啦?”李艾满脸笑容挤出一脸的褶子。
史朝义被吓了一跳,想坐起来可是全身都疼的要命。
“哎呀,少爷您别动,您不知道自己受了很重的伤么?快躺好。”李艾按下了史朝义,还给他整了整被子。
史朝义看到李艾,气就不打一处来:“李艾,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在史府的时候我们家待你不薄吧?你为什么要一直加害于我?你不把我弄死不罢休是吧?”
“少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害你呢……”
“哼,怎么会害我?!你怎么不会害我!那猿是你的同伙吧,你先把我们的行踪告诉他,让他出来把我们打伤,然后你再像救世主一样地突然出现,救我们装好人是吧?别以为就你那点伎俩就能骗得了我!”史朝义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李艾的怨恨,他直直地瞪着李艾,哪怕他现在一掌把自己打死也毫不畏惧。
李艾听过之后怔住了,似乎受了什么很大的打击,眼睛里闪动着泪光,眼神也是那么哀怨,他呆呆地看着愤怒的史朝义,想说什么却哽咽住了,之后便是长长的沉默。
在史朝义的印象中,李艾一直是满脸的假笑,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眼中含着泪光的李艾。现在的李艾比在府中的时候更黑更瘦了,脸上由于习惯性的假笑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花白的头发似乎好长时间没有梳理了,乱蓬蓬地卷在了一起,被逐出史府的这些日子他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史朝义想到那个小时经常背着父亲偷偷带他出去玩耍的李艾,再看看如今面前干瘦落魄含着泪光的李艾心中很不是个滋味,他把头转向了另一边,不知是告诫自己还是安慰自己:李艾已经是敌人了,千万不能相信鳄鱼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