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朝义捡起地上的画像,画上的人脸部呈三角形,上宽下窄,眼睛眯成一条缝,黑白相间的胡须在下巴上拧成一缕。看年纪少说也有六十岁了吧,史朝义与这个人素未谋面,根本不知道这是谁。
史朝义说道:“我并不认识这个人,他与我无怨无仇,我为什么要取他性命?”
大汉说道:“让你去你就去,你找到这个人之后就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取他性命了。顺便提醒你两件事:第一,画像上这个人是幽州太守。第二,三天之后咱俩在这会面,要么你让我看到这个人的人头,要么我让你看见这个小姑娘的人头!”
袁雪妖叫喊到:“朝义,不要听他的话,不要去啊!”
大汉邪恶地笑了笑,抓着袁雪妖的胳膊变得影影绰绰的。史朝义又伸出手,想抓住大汉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
“可恶!”史朝义用火拳砸在地上,地面被他砸出一个一尺深的大坑。大汉说的没错,自己的实力跟他相差太大了,灵力值连他的零头都不到,冒然跟他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是毫无胜算的。
要是自己被抓去还好说,可是被抓走的是袁雪妖,就算跟爹爹和安伯伯说,他俩也不会派兵帮助自己的。难道自己真的要答应他的条件去做一个杀手么?幽州太守是朝廷命官,要是杀了他,那自己不就成通缉犯了么?恐怕下半生都要在被追捕中度过了。
史朝义想到昨天晚上看到大汉浑身沾满鲜血的样子,他要是杀起人来恐怕眼睛都不眨一下,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没有半点可以讨价还价的意思,要是三天后达不到他的要求,他真会说到做到对袁雪妖下毒手。想到与袁雪妖同生共死,与她亲昵缠绵的时刻,史朝义下定了决心:这次要自私一下,用幽州太守的命去换袁雪妖的命。即便是余生都在追捕中也比在无尽的悔恨中要好。
幽州和范阳一样都在河北境内,史朝义骑上快马,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抵达了幽州城。幽州城的城区要比范阳城大,街上的人也不少,但史朝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当他骑着马行走了半条街后才大悟道:这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竟然没有一个少女!不管是卖小吃的,卖荷包的,卖丝绸的,要么是男的,要么就是年纪大的婆婆,难道这个地方的女人生下来成婆婆了?年轻的女子都哪去了?
史朝义下马买点烤饼,顺便跟卖饼的老板攀谈起来:“大哥,这幽州城有些奇怪啊,怎么在大街上看不到年轻的女子啊?”
卖饼的大叔打量了一下史朝义说道:“想必这位小哥是外地来的吧,有些事好奇一下也就行了,我们幽州城有些不成文的规矩,知道多了不一定是件好事。”
史朝义见老板不愿说,也就不便多问,在老板给自己包装烤饼的时候换了个话题问道:“大哥,幽州府怎么走啊?”
卖饼大叔愣了一下,这次是认真地盯着史朝义说道:“敢问这位公子去幽州府有何贵干?”
“哦,我去找幽州太守有点事。”
没想到卖饼的大叔听到这句话就像触电一样赶忙给史朝义跪了下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在公子面前乱说话了,还请公子饶命!”
这弄得史朝义莫名其妙:“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快快请起。”说着伸手去扶这卖饼的大叔。
史朝义把卖饼大叔扶起来之后从袖中掏出几个铜板放在了摊位上,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无奈地转身走开了。
这大叔的言辞和举止好奇怪啊,听到自己要去找太守为什么给自己下跪呢?难道说自己长的和什么人很像,这大叔认错人了?史朝义边琢磨边找通往幽州府的道路。
在半路上,他看到告示墙上贴满了通缉的告示,画像上都是挺漂亮的年轻女子,跟史朝义记忆中景象大不相同的是,一般城市里的告示墙周围都围满了过来围观的看客,可这幽州城的告示墙却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甚至经过告示墙的人都低着头,连瞥一眼都愿意往上瞥。
史朝义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幽州城肯定有什么猫腻。
在史朝义发愣的时候,街角忽然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哭喊声,他骑马赶了过去,只见几个官府衙役打扮的男子正拖拽着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女子,那女子哭喊着大叫:“爹爹救我!我冤枉!”
门口站着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婆婆扶着门框哭成了泪人,也不敢上前阻拦。这个时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拿着一把斧头从屋里冲了出来,大吼道:“你们这帮畜生!我跟你拼了!”他像只发了疯的公狗一样挥舞着斧头冲向拉着女儿的官府衙役们。
衙役拔出朴刀,对准老头的头就砍了过去,手起刀落,老人的头就这样被砍掉了,在地上滚动了几圈。
扶在门框上的老婆婆直接晕了过去,在衙役们拖拽下的小姑娘撕心裂肺地喊道:“爹爹!!!!”
衙役们笑着说:“哼!敢跟官府作对!自不量力!”说着一脚把老头的头踢出去好远。
看到这惨绝人寰一幕的史朝义握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心中愤怒的火焰正在他心中熊熊燃烧,但是史朝义还是克制住了这股冲动,因为自己还有任务在身,现在要是在这惹事生非,耽误了时间,恐怕就不能按时找到幽州太守了。史朝义只得忍气吞声地看着这几个混蛋衙役把那个哭的都快晕厥过去的姑娘带走。史朝义暗下决心,等办完了正事,这几个衙役一个都跑不掉!
令史朝义奇怪的是,在少女被拖走,少女的父亲被杀的整个过程中,经过这里的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人,可是他们就像看不见听不到一样,匆匆就走过去了,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敢起身反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