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之极,山之巅,地之穷,穿过天筋山后,于天接洽之处,天水汇集之地……
二人抓紧时间赶赴明宗祖庭。
走了多时,即将离开火月族地界,踏上新的旅途中之时,路边密林里突然想起了悠扬的笛声,那是英雄离别之时,为远离的英雄吹奏的序曲。
明纱二人促足,放眼望去,笛声出处,一个修长的身影坐于树枝之上,那笛声正是他所吹出,翼正优雅地以笛声向明燃道别。
笛声吹完,翼站起,大声地向明燃说道:“明燃兄弟,一路保重,此去路途遥远,赠良马一匹,祝你早日达到终点”,说完手掌一拍,一只全身雪白的角马从林中穿出,翼牵着马来到明纱二人身边。
纱淼见到角马,惊讶地说道:“雪玉马”。
雪玉马乃是角马中的上上佳品,脚力极大,乘者如同腾云驾雾般。
翼和明燃珍重道别后,二人便骑上雪玉马南行,角马神骏,翻山越岭如履平地,道路两侧的灌木渐行渐矮,已出了辽阔无边的黑色森林,空气变得潮湿而又带微咸,远处传来怒涛翻涌之声,天空中海鸥来回自由飞翔,已到了海岸边。
二人便下马驻足海边悬崖之上,休憩片刻,远远望去,辽阔的大海浩浩荡荡不见边际,直至尽头与天接洽,海浪翻滚,惊涛拍岸,悬崖之下是一片月牙状的沙滩,沙粒在海水的不断冲刷下,颗颗细腻晶莹,沙塘上的许多巨石被海水侵蚀成各式各样的形态,有如女子仰望的头,有如爬行的海龟,又有如巨兽张开的大嘴,鬼斧神工,惟妙惟肖。
二人见天边云霞渐染,夕阳西下,明燃开口说到:“时候不早,我们应该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便续而沿海岸线南行,一路之上留意有什么乡村小店可以留宿,直至深夜。四下寂静,一切皆被陌生的黑暗吞没,角马放慢了脚步,在漆黑的悬崖畔慢行,左边是悬崖下海浪拍岸声,右边是丛林之中的鸣虫低语,明燃见雪玉角马步频慢了下来,吩咐沙淼,二人从马上跳下,牵马慢行,雪玉角马虽是万里挑一的神品,但一天的高速奔行,它也有些疲顿,天色渐黑了下来,明燃心中暗想,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庙的,如何过夜是个问题。只见沙淼,她看似并不在意,悠闲地看看风景,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
明燃问她:“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休息休息。”
沙淼的回答却实在让明燃喷血:“不知道,看看吧,没有的话就随便找个地方睡咯”
明燃对她的回答哑然无语了,这个身处疆域的少女,倒是对生活没多大的讲究,睡荒郊野外倒也是经常的事,对她来讲,一堆火一颗粗粗的树枝倒也足够了,这个单纯的女孩,它生活的世界总是那么纯粹,对外界事物毫无提防。
明燃微笑地说道:“你能睡地上,我可睡不着,我更害怕树林之里的野兽。”
沙淼不屑道:“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族的,来一头我就抓一头,抓两头我就烤两头,嘿嘿”
明燃骂道:“多给你一个胆你也不敢吃,你最多在一旁看我吃吃就算了,对咯,你知道肉是什么味道吗?”
沙淼回道:“放肆,小子,你怎么就知道我就不能吃荤的。”
明燃说道:“有种你就吃,不要让我碰到你姐姐,告诉她,让她吃了你”
沙淼瞪了明燃一眼威胁道:“你敢,试试看。”
明燃诡诡笑道:“看来你还是有克星的嘛”
续而无奈叹息一声,看来今晚真得要露宿野外了,一阵海风带着微微凉意吹来,明燃将领口拉紧了一些,沙淼却还是一身的短衣短裤,不过看起来她并不畏寒,即使是白雪覆盖的寒冷冬季,也不过如此穿着,这灵界中人果然是与众不同,身体的抵抗能力确实高人一筹啊。
但当他看到她雪白颈脖上的挂的那块天火石,在漆黑之中一闪闪的,便不再这样想,转念一想,原来是这个迎火石在作怪哦,当碰到寒冷的气流之时,天火石无形之中自行产生热量抗拒,令身着衣着单薄的她足以抗拒严冬,也就难怪她根本就不怕冷咯。
心里又不断想起智者说过的话,此去天之南,地之极,可这天无边无际,这地广袤无垠,怎生是好。
那个可爱的小尾巴,怎生没有动静了,明燃在前面牵着雪玉马,转头看了看沙淼,只见她双手背负,一步一步悠闲地漫步,无丝毫倦意,看着明燃转身过来,做了鬼脸道:“臭小子,想干嘛?”
明燃微笑不语,二人一前一后在海岸边,朝着南极星指引的方向,不断向前,也不知走了多久,夜色开始渐浓,月光晒在地面上已片银白,潮气给植物罩上了一层露珠,只有身边的海涛声依旧。只有沙淼一步一步地跟在身后,明燃总是担心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跟丢了,转身回过去,小丫头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他,训道:“臭小子,你走你的路好咯,老看我我干嘛?”
明燃笑道:“我看你长的漂亮,忍不住多看两眼。”
一句话把单纯的沙淼塞得说不出话来,小丫头从来也未曾有异性夸奖她漂亮,虽然明燃只是随口而出的一句玩笑话,弄得沙淼脸上刷地红到脖子根去了,好在夜色黑,明燃又走在前面,沙淼更是低着头,一步步地跟着明燃的脚步。
明燃突然转身过来,倒把她吓了一大跳,大骇道:“你……你干什么?”
“靠,我又不是要吃了你,你一惊一乍的什么?真是奇怪?就问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明燃对沙淼的反应觉得很奇怪。
“还好,还好……呵呵”沙淼抓着自己的脑袋,用傻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还好他没看到我的脸红。
明燃边走边想,沙淼和芒儿两个出现在自己生命之的女孩子,一个从小就和自己形影不离,青梅竹马;一个才认识几天,却有相见恨晚之感;一个是自小家族定有婚约的准媳妇儿,一个是仿佛前世已三生约定的缘分;一个是野蛮任性的大小姐,虽然年纪尚小,却尽显大家闺秀之风,一个是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总是让有想照顾的感觉;走着走着,又想到了明村中,父亲、叔叔们,现在伤势都好了吗,明村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对抗睚牙的防御体系准备好了吗?父母亲和芒儿是不是还在伤心之中,哎,真想和他们通个信,发个短信也好呀。
明燃的担心是多余的,在国防军医院里,楼道的路灯昏暗,607号病房,墙上的钟滴答答地在走,悬挂在架子上的葡萄糖点滴一滴一滴滴着,沿着管子一点一点地注入病人身体里,维持着这个已经昏迷了好几天的重度昏迷病人,唯一让大夫欣慰的是这个病人尽管昏迷不醒,但脸色依然红润,呼吸平稳,心跳也保持稳定,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唯一的问题是如何让他清醒,以免变成植物人。
明智对于明燃的情况是了解的,他不担心,他知道明燃已经进入异界,这昏迷状态正是一个人从灵界进入异界的表征,因为他自己也有切身体会,他甚至感到欣慰,因为明燃是续他和明智之后,明村近百年来唯一一个进入灵界的弟子,进入灵界意味着精神的顿悟,道法的升华,天赐良机前往明宗深造,他将明勉唤到病床前。
他有些费力地张开了嘴,说道:“阿勉,你是不是还在为燃儿担心?”
明勉也是大伤初愈,说话同样也是费力,加上对儿子的担心,已不见往日那精神矍铄,有些悲观说道:“我也不知道,听医生说,阿燃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会不会成为植物人,尚待观察。”
明智拍了拍坐在病床边得明勉的肩膀,说道:“你知道小燃为何昏迷不醒?”
明勉看着族长有些惨白的脸说道:“族长,谢谢你对小儿的关心,小儿历来身体壮实,一向受伤恢复得也快,也许这一战他伤得过重了吧。”
明智摇头道:“非也非也,你这个糊涂蛋,你可知道这是个好契机,这可是旁人难逢的好机会吗?”
明勉无奈地看着明智,他心里想族长是不是伤得有些糊涂了,这样的事情难过还来不及,他居然还要庆祝,说是什么好机会,明燃要是真得成为植物人,这明村可后继无人了,新生代的弟子中可没什么突出的人才,能够当此大任。
他安慰族长说:“族长您是不是太想念明燃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相信明燃会没事的。”
族长见明勉质疑他的话,说道:“阿勉,我不妨直说吧,你资质远不如阿燃,你是无法能体验顿悟之感,虽然明宗祖庭在本宗经典中有提及,你也了解一二,但这对你来说却是海市蜃楼般。”
明勉听完族长这样一说,眼睛一亮,有些震惊地说道:“您的意思是说,我儿子他他顿悟了,进入异界?”
族长微笑地看着明勉的愁容一扫而空,说道:“你没有这样的福分,这小子小小年纪就有这般造化,能够得到祖庭的垂青,真是不简单啊,看来明村大有希望,大有希望”
师徒二人心里是由衷地位明燃高兴。
灵界的夜晚,正如人界风吹过丝丝凉意,“喂,小子,想什么呢?一路默默不语”沙淼终于开口了,只要她一开口,气氛立刻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