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路上
“雪姐姐,你要去哪里?”澹台月和寒梦雪并排着问道。
寒梦雪抬头看着前方未尽的路途,并没有停下步伐,道:“无名山。”
“无名山?”江海在后面念着这三个字,苦笑地看着身前那道仿佛仙女般飘渺的身影,叹道:“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
“没有他,我的世界将是黯淡无光,从我爱上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这一生,只为他一人而活。”寒梦雪眼神坚定,肯定的说道。
澹台月扭头看了眼孤心魂,又对江海无奈的笑了笑,又问寒梦雪道:“雪姐姐,无名恩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他么?”寒梦雪突然止住脚步?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仿佛陷入了回忆中,缓缓道:“我最初见到他的时候,除了那让人沉睡的孤寂,除了那让人着迷、英俊的相貌,他就仿佛一个平凡人一样,吃饭睡觉,一点也没有高人的样子,连我的刁蛮也没有让他着恼,只是不爱说话、有点头痛而已。就这样,或许是天意,我就缠上了他,慢慢地接触中,我发现他其实并不是平时他故意表现出来的那副模样,话语也慢慢地变多了,但我还是没发现他会武功这件事。当时我猜想,或许因为他是一个孤儿,所以在生人面前想要装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不想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后来我遇到了危险,他却站在出来,将我护在后方,牢牢地守护在我的天空,当时看到他那英挺地身影,我就爱上了他。那时我才明白,我之前的猜想都是错的,他并不是那么柔弱,但他的心里年龄却很小,他之前所装出的一切表现,便是证明。他心中还像小孩一样,向往或者是崇拜那种生活,所以并没有按照他自己的真实面目存活于世。他想用他的伪装,为他戴上一副面具,以求别人看不透他,因为他心里其实很小,他怕受到伤害。以前我不懂,只是想要陪伴在他身边,抚慰他那弱小不堪的心灵。但现在我有些懂了,他不接受我,现在不来见我,只是怕受到伤害而已,所以我更要站在他身边,陪伴着他那经不起打击的心慢慢成长起来。”说到这里,寒梦雪再也没有说什么了,迈脚继续向前走去。
澹台月听完这些话,瞟了眼无视一切存在,慢慢跟着他们身后的孤心魂,暗道:“他也是这样的么?这幅表情是否也只是他的伪装呢?”
江海却是心中感觉苦涩无比,轻声道:“他,对你真有那么重要么?”声音很小,小得只有他自己听得到。这是他第二次说出这句话,第一次有人为他解答,可是这次,却再也没有人能回答他。
一时间,澹台月和江海都不在说话,陷入了自己的纠缠之中。
“红尘有梦,岁月迷离,闲词仇赋难为情。吟断霎那芳华,徒增伤心,幽禁了衣襟沾染的情殇;红颜弹指老,散了芬芳,痴了流年;胭脂沾染灰,葬了花魂,宝剑折卷刃,断了豪情;情有千千结,化为纸鹤,寄去谁的相思?恨有幽幽殇,化为青灯,彻悟谁的菩提?”
……
寒梦雪四人到得无名洞前,感受到洞口快要凝滞的暴虐气息,江海脸色一变,惊道:“快退,里面不是无名,是天绝令主。”听到这话,澹台月心中一惊,正欲往山下而去,眼角的余光却发现寒梦雪看着那洞口,眼神有些悲伤,再看孤心魂,也是一动不动,眼神虽然冰冷,却在那深处可以看到点点地感激。暗道:“莫非……”
江海见几人都没动作,焦急道:“快走啊!他……”话还没说完,幽幽的琴声却是从无名洞内传了出来,在无名山间悠悠回转,琴音如潺潺的流水,巍巍的青山。风声里,山中的每一块岩石,每一片树叶,每一丛绿草,都仿佛变成了奇妙无比的音符,都带着神秘的幻想色彩。每一次的跳动,犹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扇着灵动的翅膀,清凉凉的飞舞着;犹如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亮光。四人听着听着,仿佛一切尘嚣都随着琴音远去,再无半点的杂念。
“知我者,谓我忧;不知者,谓何求?陌上萧萧雨,屏间诽语横,红尘冷暖练素身。试问网海温情,何处可追寻?冷暖随流水,幽怀付玉琴,渐为世俗倦诗心,倦了红尘。”一个淡然、空灵的声音伴随着琴音响起,那洞口凝滞的暴虐气息也随着琴音消逝,随之而起的是一股铺天盖地的孤寂气息。
良久良久,几人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清醒了过来,却惊诧的发现,自己的心境竟是猛然涨了一大截,不由骇然,一曲琴音竟到了如此地步,那里面的真人该是如何高深?其中江海心中是最复杂的一个,感受着那股绝强的孤寂气息,他已经知道了,原来天绝令主就是无名,只是不知道为何能够拥有两种气息。如果在这之前,他还有与无名一比高低的想法的话,那么此时的他,已经再没了半点斑驳,这个一直存在于传说之中的无名,只能让他去敬仰。
寒梦雪愣愣地看着黝黑的洞口,没有去理会自己那暴涨的心境,道:“我都已经来了,你为何还不肯出来?你难道还不明白么?不管是什么困难,我都愿意陪着你共同度过。”
“唉……”一声悠远的长叹在山中绵转不绝,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洞门之前。拢青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一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不断地抚摸着脚上的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如刀雕琢而出的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半抬的头,让人呼吸一紧,露出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人与物,一同沉醉。
男子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道:“你……还好么?”一句话,虽然平淡至极,可是在江海的耳里,却是如晴天霹雳,果然,他就是无名,传说中的无名,如今看来,的确是天之骄子,那平凡无奇的身影,却让我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在他面前,仿佛随时都会丢掉性命一样。
寒梦雪异常平静的看着男子,轻摇了摇头,道:“不好!每天为了找你,我的心从来就没有安静下来过,生活在奔波之中!但是,我不怪你,为了你,别说只是这样,就算是赔上性命,那又何妨?”
男子总算是抬起头来,让在场的人又是一阵眩目,那本就完美无暇的脸上,竟是隐隐有光华流转,似飘然临尘的仙人。男子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当我死了,找个对你好的人,嫁了不是更好么?”
“不!哪怕他是天神,哪怕他集万千优点为一身,但在我心中,始终还是及不上你,只要那人不是你,那么我宁愿独自苍老,终老一生。”寒梦雪眼神坚定地看着男子,声音有些轻灵。
“可是……”男子有些犹豫。
寒梦雪眼神一亮,道:“可是什么?”
“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够撑到什么时候。”男子叹道。
寒梦雪眉头一皱,疑惑道:“撑什么?”
男子的眼神移向江海和孤心魂,道:“你们知道天地魔障吧?”
孤心魂和江海凝重地点点头,等待着男子的解释。
男子眼神有些迷茫,轻轻地向四人开始讲诉起了他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陷入了回忆。
“唔!我这是在哪里?”无名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空无一物的密室,迷茫道。
这时两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道:“你终于醒了,都两个月了!”来人正是夏风和玄心。
无名心中一动,朝两人行了一礼,道:“我在天门密室?”
两人点点头,玄心道:“对,你要还不醒过来,老夫还真以为我们天门的生命之珠就这样被浪费了。”
“生命之珠?”无名困惑不已,什么是生命之珠?
待二人给他解释了一番,他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暗道:“莫非那生命之珠和天魔双珠有所联系?”
和二老说了会话,便以自己要入定恢复真元为借口将二老赶了出去,进入识海询问起创世他身体内发生的事。好半天,无名才知道了一个大概。
原来,他的身体没了血液供应之后,本来创世可以造出血液救治无名的,可是却限于无名自己本身的实力,不能施展这项本事,一时焦急不已。这时不灭神魂发现不对,立即强制将无名的灵魂封印了起来,以免灵魂湮灭而造成真正的死亡,可是找不到代替无名血液的东西,所以就造成了无名除了识海其他的都死寂的现象。而这时玄心将天门秘传的生命之珠用来治疗无名的时候,那生命之珠受到九仙令的牵引,遁入了恒仙令。据创世所估计,这生命之珠应该本就是属于九仙令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为何出现在了外世。生命之珠进入恒仙令之后,九仙令光芒大涨,一个玄奥的阵势瞬间组合而成,也不知道无名的身体是怎么回事,这阵法组合成之后,竟是从那干枯的身躯之中缓缓地滴出一些紫金色的液体,代替血液流转全身,待紫金色的液体注满了无名全身的血脉之后,九仙令才取消了阵势,这时不灭神魂才解除了无名的灵魂封印,他才恢复了过来。
无名看着在身体内流转不绝的紫金色液体,隐隐从中感觉到毁天灭地的气息,暗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