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男儿,谁不像报效国家,谁不想建功立业,谁没有远大抱负。陈子豪深知,眼前这群士兵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只是因为洛克团长久以来的风气所致。
一支四千人的军队,在集合的时候有五六十人迟到并不可怕,在训练的时候有五六十人懈怠也不可怕,甚至在战争中出现五六十人的逃兵也不足以影响大局,只因为这五六十人影响不了大局,影响不了整支部队的战斗力。可如今的洛克团呢,团长带头集合迟到,团长带头懈怠训练,战争爆发团长带头逃跑,最高指挥官如此,手下的士兵可想而知,洛克团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团长弗兰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人是群体性动物,一个人的行为虽然不受他人控制,但却会因为环境因素而发生改变。如今的洛克团,就算你招募再多的新兵,无论这些新兵入伍时有多大的雄心壮志,一旦进入到这样一支部队中,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被如今洛克团的风气所腐化。
人本就有惰性,如果一动不动就有吃有喝,还有军饷可拿,谁还愿意动那一下。违反军纪而得不到惩罚,建立战功而得不到奖励,在这种情况下,谁还会拼死拼活的去训练,谁还愿意舍生忘死的去战斗。
在此之前,陈子豪便一直在思索,导致洛克团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当搞清楚原因后,他又在思索到底如何才能改变如今的境况,长久以来积累下来诟病,可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改变的,他必须要寻找到一条能够快速见效的路子。病入膏肓,就必须以猛药攻之,想要从根本上改变军队的面貌,就必须下狠心让所有人知道什么是军纪。
陈子豪缓缓从台下将士们的脸上一一扫过,见到自己的话终于起了作用,心下也是放松了许多,将士们总算还没有堕落到已经麻木的地步。陈子豪深知,跟他们讲什么报效国家,什么建功立业,那完全是屁话,谁没有亲朋好友兄弟姐妹,只有从感情上才能激起这些将士们的激情。
陈子豪给了台下将士们一个思考的时间,继续讲到,“也许有人会说,我是看别人跑我才跑的。还有人会说,大家都跑了,敌人那么多,我一个人也顶不住啊。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见他们跑你才跑的,可他们何尝不是见其他人跑他们才跑的。甚至最初只有一个人想跑,结果你看我,我看他,最后大家全跑了。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全跑了,阵地留给谁去守。幸好,上次华沙帝国只不过是试探性的进攻,出动的部队并不是很多,也幸好协防的兄弟部队支援的及时,才没有导致阵地沦陷。如果我们面对的是华沙帝国的总攻,向我们冲来的可就不是区区几百人了,而协防的兄弟部队恐怕也没有能力支援我们了,如果真是那样,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是什么境况,我们的亲朋好友兄弟姐妹父母妻儿又是什么境况?”
其实陈子豪完全没有必要跟他们讲这么多废话,只要严格的执行一两次军纪,整支军队的面貌必然会大为改观,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这权利能持续多久,万一某天弗兰克突然将自己的权利剥夺,那自己的训练岂不是白费了,因此他必须从心底激起整支部队的士气,那样无论谁坐指挥官,军队的面貌也不会发生大的改变了。
“好了,废话也就不多说了,该讲的我都讲了,具体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想想吧。”陈子豪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是我们军中的铁律。如果不能按照军纪来约束部队,那么还要《军事条例》何用。”
陈子豪此话一出,分明是要按照军法处置了,军法是如何处置的或许大部分人也不知道,可谁都知道那肯定不是好事。今日光是迟到的可就一千多人,这些人一听要军法处置,立刻骚动了起来,眼见如此情景,陈子豪背后的柳生雄一立刻紧张了起来,就连支持陈子豪如此做法的欧阳残雪与成飞虎两人脸色也不由变了变,这一千多名士兵骚乱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吵什么?”陈子豪看着吵杂的人群大声喝道,这一喝校场上果然安静了许多,他这才对执法队的队长说道,“把他们带上来。”
“喏”,执法队长应了一声,一挥手,四十名执法队员将那群已经绑缚妥当的将士们带到了将台前。
“按照帝国《军事条例》规定,凡是违反条例者均要遭受军法处置,但今日情况特殊,我就不罚所有人了。”陈子豪此话一出,校场上在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停转移到了陈子豪身上。陈子豪不为所动,将目光移到了跪倒在将台前得将士身上,缓缓说道说道,“身为军官,带头违反军法,却是无论如何不能饶恕的。执法队听令,连长未到罚连长,连长到排长未到罚排长,排长到班长未到罚班长,班长到士兵未到罚士兵,违反军纪之人是否已经全部在此。”
“违反军法者已全部在此。”执法队队长高声回答道。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陈子豪看着跪倒在面前的将士们问道。
没有人说话,无论是面服心不服或者心服面不服,又或者心服口服者,都没有人出声,并不是说他们没话说,只不过他们的嘴都被堵上了,有话也说不出,如果将他们口中的破布拿掉,恐怕陈子豪早已被骂的狗血喷头了。
“《军事条例》第八章第二条是什么?”陈子豪指着其中一位少尉军衔的军官问道。
站在那名少尉军官身旁的执法队员见陈子豪问话,转身拿掉了军官口中的破布,那名军官顾不上大口喘气,立即张口就骂,“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有本事放了老子……”
陈子豪眉头一皱,喝道,“辱骂上级,给我拉下去赏二十军棍。”
闻言,立刻有两名执法队员上前,一边一个架起那名少尉就向外走,那名军官虽被拖着口中却依然骂个不停。两名执法队员将军官拖到校场边缘,按倒在地,另外有两名执法队员走上前去,抡起手中的水火棍照着那肥胖的臀部就打了下去,随着一棍字打在屁股上,军官口中的辱骂之声立刻停了,发出了一声杀猪似地惨嚎,随着“噼噼啪啪”的击打,惨嚎之声不绝于耳,让人听了不由升起一股同情之心。校场上更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看着那行刑的场面,有些人更是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将台上的那几位营长暗中庆幸不已,如果不是今天跟着陈子豪,恐怕这会趴在那里的就是自己了,看着那少尉瞬间被打的皮开肉绽血流不止的屁股,几人甚至感到自己的屁股也有些奇怪的感觉。
陈子豪没有喜欢折磨人的嗜好,并未继续看下去,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另外一名军官,还是那个问题,“《军事条例》第八章第二条是什么?”
嘴中的布条被拿掉,这名军官哪里还敢骂,乖乖的跪在那里低头答道,“不知道。”
陈子豪又转向了另外一个军官,还是那个问题,然而那名军官依然是一问三不知,陈子豪一路问下去,可这些平日里忙着争权夺利饮酒作乐的军官们哪里有时间去看《军事条例》,自然没人回答的上来。直到陈子豪问道一个中士,那名中士这才结结巴巴的答了上来,“集合迟到的等同于延误军务。”
陈子豪继续向下问去,竟然没有一个人再能回答上来,等到将所有人问完,这才指着那名中士道,“你回答的虽不是原话,倒也差不多。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赏二十军棍。”陈子豪大手一挥判定了他的下场。
那中士道没什么不服的,乖乖的被拖到远处去执行军法了。
陈子豪转头看了一眼成飞虎道,“给他们背背《军事条例》第八章第二条。”
成飞虎上前一步,立于陈子豪身后半步,朗声道,“军事集会无故迟到,半小时内以延误军务处置。半小时以上以蔑视禁约论处。”
陈子豪再问,“蔑视军纪按律当处何刑?”
成飞虎答,“《军事条例》第一章斩刑第四条,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为轻军,犯者斩之。”背诵《军事条例》可是军事学院的一项必修课,成飞虎早已能将其倒背如流。
“饶命啊大人。”“大人饶命啊。”“下次再也不敢了。”……
闻听要斩自己,被绑缚的将士们立刻趴倒一片,以头叩地,哀求之声不绝于耳。
“哭什么哭,男儿流血不流泪,哪有一点军人的样子。”陈子豪呵斥道,“念在你们是初犯,就饶了你们这一次,不过死罪可免获罪难饶,没人去领三十军棍。”
一听不杀自己了,将士们也顾不上三十军棍打下去是什么结果了,一个个连声道谢,自己就走向了行刑的角落,执法队的将士们手提水火棍紧随其后。陈子豪几人则站在将台上冷冷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