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适进辕门来见子牙,将斩的黄元济首级报功。子牙大喜。且说崇城败残军马,回报崇应彪说:“黄元济已被南宫斩于马下,把首级在辕门号令。”
崇应彪听罢,拍案大呼道:“好姬昌逆贼!今为反臣,又杀朝廷命官;你罪如太山,若不斩此贼,与黄元济报仇,誓不回军。”传令:“明日将大队人马出城,与姬昌决一雌雄!”
一宿已过,此日大开城门,崇应彪率人马杀奔周营,坐名只要姬昌。
姜尚至辕门答话。探马报入中军道:“崇应彪口出不逊之言,请丞相军令定夺。”子牙请姬昌亲自临阵,会兵于樊城。文王乘骑,四贤保驾,八俊随军;周营内炮响,麾动旗旄。崇应彪见对阵旗开处,忽见一人道装乘马而来,正是姜子牙。
姜子牙马至阵前言道:“崇城守将可来见我!”崇应彪一马当前,见子牙问道:“汝乃何等人物,敢犯吾疆界?”
姜尚道:“吾乃文王驾下,首相姜子牙是也。汝父子造恶如渊海,积毒如山岳;贪民财物,如饿虎伤人,酷惨似豹狼。蛊惑天子,无忠耿之心,坏忠良,极残忍之行;普天之下,虽叁尺之童,恨不能生啖汝父子之肉。今日吾主起仁义之师,除残暴於崇地,绝恶党以畅人神;不负天子,加以节钺专征征伐之意。”
崇应彪闻得此言,大喝姜尚:“你不过一无用老朽,安敢出此大言?”
姬昌纵马上前,道:“你父子罪恶贯盈,不必多言;只是你早早下马,解送西岐立坛告天。除汝父子凶恶,必不连累崇城良民。”
崇应彪大怒,挥军压上,只杀的惨惨征云,纷纷愁雾,喊声不绝,鼓角齐鸣,混战多时,崇兵大败进城。姜子牙传令鸣金,众将俱掌得胜鼓回营不表。
却说应彪兵败将亡,进城将四门紧闭上殿,与众将商议退兵之策。众将见西岐士兵势不可当,并无一筹可展,半策可施。
姜子牙得胜回营,欲传令攻城。姬昌道:“崇家父子作恶,与众百姓无干;今丞相欲要攻城,恐城破玉石俱焚,可怜无辜遭枉。况孤此来不过救民,岂有反加之以不仁哉?切为不可。”
子牙见姬昌以仁义为重,收取民心,不好抗违,自思:“如此一来,一时如何取得崇城?”只得暗修一书,使南宫往曹州见崇黑虎,庶几崇城可得。令南宫往向曹州来。姜子牙按兵不动,只等崇黑虎回书。
南宫适离了周营,迳往曹州,一路上晓行夜住,也非一日;来到曹州馆驿安歇。次日,至崇黑虎府里下书。崇黑虎正坐,家将禀:“千岁!有西岐差南宫下书。”
崇黑虎听得是西岐差官,眉头一皱,随即降阶迎接;笑容满面,让至殿内行礼,分宾主坐下。崇黑虎欠身言道:“将军今到敝邑,有何见谕?”南宫适道:“吾奉主公文王及丞相姜子牙之命,拜上大王,特遣末将有书上达。”南宫取书递与黑虎,黑虎拆书观看:“岐周丞相姜尚顿首百拜,致书於大君崇黑虎将军麾下:盖闻人臣事君,务引其君於当道;必谏行言听,膏泽下於民,使百姓乐业,天下安阜。未尝有身为大臣,逢君之恶,蛊惑天子,残虐万民;假天子之命令,敲骨剥髓,尽民之力,肥润私家,陷君不义,忍心丧节,如令兄者。真可谓:‘积恶如山,穷凶若虎。’人神共怒,天下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为诸侯之所共弃!今尚主公得专征伐,以讨不道;但思君侯素积仁贤,岂得概以一族而加之以不义。尚不忍坐视,特遣裨将呈书上达君侯,能擒叛逆,解送周营,以谢天下。庶几洗一身之清白,见贤愚之有分;不然,恐昆冈玉碎,届时玉石无分,倘深为君侯惜矣!倘不以愚言为非,乞速赐一语,则尚幸甚。万民幸甚!临楮不胜企望之至。尚再拜。”
崇黑虎看了书,暗自大怒,我与长兄一母同胞,情深意重,你姜子牙竟做此书,辱我崇门甚矣!我岂能与你甘休!
崇黑虎暗思莫若假意答应,届时方可得奇效,击败西岐。于是点头道:“我观子牙之言,甚是有理;我宁可得罪于祖宗,怎背得罪于天下,为万世人民切齿?纵有孝子慈孙,不能盖愆尤:宁至于冥下请罪于父母,尚可留崇氏一脉,不致绝于宗枝也。”
南宫适大喜,崇黑虎又道道:“南将军!我末将谨领丞相教诲,不必修回书,将军先回,多多拜上大王丞相,总无他说,只是把家兄解送辕门请罪便了。”遂设席待南宫尽饮而散。
次日,南宫辞回周营去了。崇黑虎吩咐副将高定、沈冈,点三千飞虎兵,即日往崇城来;又命子崇应鸾守曹州。
至到崇城,崇黑虎命人修一表,差官往朝歌见崇侯虎,告与崇城之事以及姜子牙修书之事。
崇侯虎看罢来书,拍案大骂姬昌道:“老贼!若不杀你本侯势不回兵!”即穿朝服,进内殿朝见纣王。
纣王问道:“卿有何奏?”崇候虎奏道:“逆恶姬昌不守本土,擅生异端,领兵伐臣,望陛下为臣作主。”
纣王脸上煞气一闪,方欲说话,却又想起什么,无奈道“卿先回故地,朕再议点将提兵,协同捕逆恶。”
崇侯虎心中一凉,大王真的变了吗?难道从前的子辛真的回不来了吗?若是以前,他定然早已发兵为我们这帮昔日旧将报仇了吧。
崇侯虎心中做着激烈的斗争,最终下定了决心。我崇侯虎一命何惜,大王,我只希望你能够回来!想罢,崇侯虎自领三千人马回崇城,而只留了一名家将在自己死后将自己留下的密信交予纣王。
回至崇城,崇侯虎屏退众人,独留崇黑虎与崇应彪二人。
崇黑虎见崇侯虎表情不似往常,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忙问道:“长兄,你怎么了?为何竟会如此,如此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