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正在酣睡的郭风被他老妈从被窝里拽了起来,怒气冲冲道:“阿风,你昨晚去干什么了,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眼前的女人就是郭风的老妈了,也就是郭大力的老婆。她叫天心,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年过40了,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似乎没有体现出来,怒声的臭骂郭风,不过依然难以掩饰那眼角处一丝关怀和疼惜。
郭风已经长大了,不过每次看到母亲的时候,又恢复到小孩子的秉性,抱着天心的胳膊使劲的晃悠道:“老妈,您就让我再睡一会吧,反正没什么事,我都已经不用再上学了,李老先生说我以后都不用去了。”说着一双眼睛无精打采的眯着,似乎一不小心就能再睡个回笼觉的感觉。
天心被这个宝贝儿子气的都不知道怎么说话。没错,李老先生为此还特意来了他们家一趟,告诉郭大力说以后不用再让郭风去学习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他的了,这件事让郭大力夫妻诧异了很久。不过待李老先生用尽浑身解数终于解释清楚之后,郭大力夫妇这才释然,原来是儿子聪明,把该学的都已经学完了。每次想到这里天心都特感欣慰。
天心正想着,眼见郭风又要倒了下去,一把抓住郭风的耳朵,一不小心来了个180度旋转,另外加360度翻转,然后就听到郭风‘嗷’的一声,来了个鲤鱼打挺瞬间站了起来。一边捂着耳朵,一边眼睛含着泪珠看着天心道:“妈,你想要我小命啊,平时对付老爸也就算了,没想到现在用来对付儿子我,实在……。实在是不可爱。”
郭风想说‘实在过分的,’不过话到嘴边感觉不合适,就改了句‘实在不可爱了。’天心可不管那么多,看着郭风微笑道:“怎么,知道疼啦,知道疼还不麻利的起床。”郭风眼见没什么效果,只能乖乖的穿衣起床。天心见郭风不吭声,而且眼角挂着疼痛的眼泪,一下子有些心疼,轻轻的摸了摸郭风的耳朵道:“以后不要赖床知道吧,我们跟别人不一样,我们的时间是很珍贵的,虽然你很聪明,不过依然要多学习知道吗?”
郭风见天心语重心长的教育,也不禁想起小时候。每天天不亮老爸郭大力就起床,然后开始左邻右舍的聚集,然后再一起去空间跳跃台前往‘中新’街区去打工赚钱,很晚才能回来。一天休息的时间不超过6个小时。不过却从来没见过郭大力哪怕发过一次牢骚和抱怨,每当风尘仆仆的回来之后,都是一脸的幸福。
母亲夏天心除了每天做好饭在家照顾郭风和等郭大力回来之外,还做一些手工,偶尔托人拿到生活区外面去贩卖,多少也能贴补点家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郭风的天赋逐渐展露出来,聪明的他每次去李老先生所在的学校上学都能比其他的学生早很多回家,因为他能先别人把作业做完,然后回家帮老妈做手工。一家人虽然贫穷,不过却也其乐融融。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现在。
不过至从郭风12岁的时候,郭风就开始偷偷的在外面搞一些小动作了。至今还没有被天心和郭大力发现,或许知道一些,不过都没有过问而已。
吃过早饭,天心拿着昨天新做的手工去托人贩卖,只有郭风一个人在家打扫房间,虽然只有巴掌大的房间。正在这时,外面来了几个年轻人。领头的一个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不过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让整个‘暴风’街区都既害怕又欣慰的名字——黑狼。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原名叫什么,不过提起黑狼,‘暴风’街区不知道的人就很少了。
黑狼就是八个嘴里的老大,也就是他告诫‘暴风’街区所有的小混混们,谁都不能在生活区惹事,否则就是不给他黑狼面子,以至于整个‘暴风’街区虽然整体很乱,不过小小的生活区有了一份难得的安静。
黑狼来到郭风家门口,嘴角不自觉的笑了一下。他身后的一个小弟准备上前叫人,不过被黑狼制止了。黑狼走到郭风家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道:“有人在吗?”
郭风正在埋头‘苦干’听到有人喊话,仔细听了一下就知道是谁了。因为这个家伙找自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郭风没好气的回答道:“有一个活的,进来吧!”
黑狼也不生气,他知道郭风就在房间内,不过依然放弃以往嚣张的个性,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黑狼走到屋内,与以往一样,稍微打量一番道:“伯父、伯母真是辛苦啊!可是他们的儿子就是不想让他们过好日子,真让人想不通。”
郭风闻言,放下手里的扫把,撇了黑狼一眼道:“我们愿意。”
“是真的愿意呢,还是……”黑狼认真的打量着郭风道。
郭风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也不管黑狼,径直找个地方坐下道:“说吧,今天又找我有什么事?”
两个人的这番开场白已经有过好几次了。从第一次也就是前几年,那时候郭风大概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因为有几个小痞子欺负他的一个兄弟,也就是周扒皮,后来郭风拎着菜刀就上去了,差点没把那个欺负周扒皮的家伙给变成残废,虽然不敌人多势众,不过总算把人给‘恶心’跑了。也就从那次开始,黑狼就注意到了郭风,而郭风因为种种原因也参与到一些事情中去。不过从来没有拉帮结派,他所谓一些个兄弟,其实都是他们贫民窟里的一些从小玩大的兄弟,集结到一起就是为了不被人欺负,平时也从来不欺负别人。因为大家年纪都还小,说是胆大包天也好,说是无知者无畏也好,不过总算被别人欺负的次数少了很多。每当被人*急了,也会跳出来咬人一口。昨晚的八哥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黑狼也不管郭风的态度,拉过来一个凳子,坐下看着郭风道:“我这次来没有别的的事,就是想问问昨晚八哥的事。八哥现在还在医院里,听说是伤的不轻。你怎么看?”
郭风白了黑狼一眼道:“我没什么看法,不过那家伙做事做的太绝了,我就是看不过去而已。没有废了他算是给你黑狼面子了。怎么,你还想替他讨个说法不成。”
黑狼被气笑了,沉默了一会道:“给我面子,你不知道八哥是我的人吗?还说给我面子,给我面子你没把他给废了,你还不如把他给废了给我的面子大。你这样明摆着要我过来找你,你……”
黑狼你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说了。郭风接道:“我怎么了,是不是我过分了?”
黑狼白了郭风一眼道:“那风哥您说呢?”
郭风给黑狼倒了一杯水,问道:“那你想怎么办吧?”
这句话把黑狼给问住了,黑狼还真没有想好怎么对付这个家伙。来的时候上面的人特意交代不要让郭风产生反感,最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他劝过来,因为上面的人认定郭风是个人才。他黑狼再牛,也不过是个大点的小混混而已,如果没有上面的人,人力、物力的供着,他黑狼什么都不是。现在对于郭风黑狼真的有些无力感,这就是老虎啃刺猬,不知道从哪下嘴了。
黑狼思索了一会冷声道:“郭风,我给你面子所以从来没有为难你。人的忍耐是有限的,我就是再怎么没文化,你就是再怎么有才,惹恼了我黑狼,估计你的日子都不好过,当然你家人还有你那帮小兄弟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你是不是在想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了?”黑狼说完,认真的看着郭风的表情。
果然,郭风听完这些,脸上顿时难看很多,双手用力的撰在一起,似乎在拼命忍耐着即将爆发。
任何人都不愿意被威胁,而且是拿他的家人和兄弟威胁,郭风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不过是想的没那么远而已。再则郭风抱着黑狼一直想与他交好的心态,这些事应该不会发生。昨晚周扒皮还是问他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郭风的回答是没事。可是今天黑狼把话说开了,也就是说他郭风今天不能给黑狼一个满意痛快的回话,那么黑狼真的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别看黑狼说的任何小弟都不能在生活区闹事,可是一旦惹恼了这个老大,或许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郭风在挣扎,他不愿意跟黑狼这样的人同流合污,可是他更不愿意家人和兄弟发生点什么事。
黑狼见这份药下的差不多了,转而换了一副献媚的表情道:“其实吧,我是真的不愿意与你闹的不愉快。因为我还是比较欣赏你的。可能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事情。比如为什么这几年伯母的手工卖的那么好,比如为什么伯父的工资能够涨这么多,比如为什么我对你的朋友特别照顾等,难得你真的都没想过这中间的原因吗?”
郭风闻言,抬起头看着黑狼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呵呵,”黑狼笑了笑道:“不是我做的,我只是负责传传话而已。说你郭风是我兄弟,希望其他人能够给点照顾。伯母的东西就好卖了很多,而伯父每个月的空间跳跃的费用也就不用缴纳了,所以就这样了……”
郭风愣愣的想了一下,没错这几年老妈的手工却是好卖了不少,不管有多少都能卖出去,而且价格很公道,而父亲突然有一天就告诉老妈说因为自己工作努力,以后都不用出没个月高昂的空间跳跃的费用了,这件事还让父母高兴了好一阵。郭风一直以为是真的自己的老妈手工做的好,自己的老爸工作努力换来了。可是今天突然有人告诉他说,这些都是假象的时候,让郭风一下子没有办法接受。
黑狼见郭风一直没有说话,站起身道:“你好好考虑一下,我想伯母快回来了,我想你也不愿意让伯母知道你跟我有来往吧。至于八哥的事情,别放在心上,那个憨货就应该教训一下。我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等郭风表态,就带着几个小弟悄然离去。留下郭风一个人在房间内沉思。
一个昏暗的房间内,黑狼安静的站在一个黑影身后。良久黑影道:“怎么样?他怎么说?”
黑狼恭敬的回答道:“这次按您说的做的,他这次的表现跟以往很不一样。我想应该问题不大。我是这么跟他谈的……。”黑狼把上午跟郭风见面的细节重新给眼前的黑影重复了一遍。包括他看到的郭风的神情变化等,事无巨细全部都说了一遍。
黑影闻言呵呵而笑,转过身看着黑狼道:“这事你做的不错,你心里也不要有其他想法,郭风这小子真不错,我是越看越喜欢,假如他有一天真的跟我们一起了,他的能力绝对不比你低,不过你和他不一样,他应该和我一样,适合做幕后,而不善于做人前。而你却恰恰相反。希望以后你们能够有很好的合作。”
黑狼闻言,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李老您放心,我知道自己的位置。”
“很好。”说着。黑影走到黑狼身边,这不就是李老先生吗!
没错,黑狼所谓上面的人就是李老先生。至于为什么李老先生又是代‘暴风’街区的贫民取名字,又是教学生,现在转身一遍成为只手遮天的‘上面的人’。这之间的问题恐怕只有李老先生才能够给予答案。即便是跟随了李老先生好几年的黑狼依然是一无所知。黑狼只是知道听从眼前李老的话去坐一些李老不方便出面做的事情而已。说白了,黑狼就是一个傀儡政府而已。至于为什么李老这么看重郭风,这恐怕也只有李老才能知道的吧!
李老又交代黑狼几件事情后,这才挥挥手让黑狼离开。李老一个人透过昏暗的窗户看着遥远的天空,深深的吸了口气,念叨几句远处人听不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