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决战就在双方的试探性攻击下结束了。
双方各自派出了好几拨试探性攻击的部队,各自伤亡惨重。
鲜卑和汉人在各自阵地的后面,扎下无数的帐篷,一列列,一行行,一个接一个,绵延数里,一眼望不到边际。
和连和拓跋诘汾以及慕容香川等人,围在篝火的旁边,讨论决战的策略。
和连搓着自己双手,默然不语,稍微有些紧张。他们有一个很大的失策,必须迅速弥补。
骑兵本以骑射和砍杀为主,无论是骑射还是砍杀,都离不开骑兵的冲锋。骑兵的最大作用是进攻,而不是防守。这个想法在鲜卑人的脑海中根深蒂固,所以他们排下了一个攻击的阵势。
但到了大兵团作战的时候,几万骑兵的齐射,却可以作为防守来使用。汉人便摆下了这样的一个阵势。他们可以用五千人来阻击自己的冲锋,同时可以用几万人的齐射来消耗自己的兵力。
汉人的弓箭比鲜卑人的犀利,这是他们的强项。如果自己用一万人来进行冲击,经过汉人的三次齐射之后,兵力已经大损,而且冲锋的阵势已经开始散乱,势必和另外五千的骑兵进行死命的决斗。
现在鲜卑人没有兵力的优势,强行攻击只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伤亡,这将使形势更加不利。
和连把目光看向了慕容香川。慕容香川是这里最年长的一位,也是作战经验最丰富的一位。他跟着檀石槐东征西讨,交战无数。
慕容香川看着和连,笑着说道:“无耻的汉人们虽然摆下了一个防守的阵型,让我们难以下手,但同样给了我们机会。骑兵本身就是要以砍杀为主,这个要义已经无需证明。汉人想要防守,就失去了骑兵的机动力和冲击力。
而且这样的战斗方式十分需要箭矢,以汉人现在的国力,根本不能满足,想必他们没几天就需要变阵。
战斗是士兵们一刀一刀砍出来的,不是防守能防出来的。我们的士兵比他们厉害,这便是我们的强项,也是这场决战的决定性因素。大家不需要太在意汉人的阵型。只要我们把他们的兵力分开,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所以,我建议把我们的士兵,以两万人为单位,和他们冲杀。只要我们可以缠住汉人的军队,我们就一定可以取得决战的胜利。”
和连,拓跋诘汾和段敕的神情振奋起来,慕容香川意犹未尽,继续说道:“大王的神灵还在天上看着我们,大鲜卑山之神也在看着我们,我们只要奋勇向前,就一定可以取得胜利。”
丁锋聚集了各位将领讨论下一步的对策,卢植和曹*他们也在邀请之列。
众人围坐在烧得旺旺的篝火边,都在等着丁锋开头。
丁锋笑着说道:“大家已经不是初次见面了,不用这么拘束。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不用避讳。不如就由卢尚书起个头,如何?”
卢植看着周围一堆英气勃发的年轻人,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年轻的时代,笑着说道:“那我就倚老卖老了,呵呵。
今天我们已经看到了鲜卑人的虚实,他们的士卒彪悍,弓马强劲,配合娴熟,这是他们的强项,他们已经探清了我们的虚实,想必会更改他们的策略。
他们会拉长战线,诱使我们分开阵势,以发挥他们的优势。骑兵本以突击为主,想必他们会集团冲锋的方式来冲击我们的左翼。这样一来,我们就被迫和他们进行骑兵的对冲。中局的决战要来临了。
我们的问题在于,我们是用上匹对下匹,还是上匹对上匹。我们看到鲜卑王和连已经把战鹰和飞鹰四万铁骑带来了,那是整个鲜卑的精锐,我们必须准备足够的预备兵力。我们的兵力有优势,必须要合理运用。”
大家各自讨论起来。
吕布慢慢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怕他作甚,我们就打他的精锐。只要将军给我五千兵马,我便去取和连的首级来。”
曹*哈哈大笑,说道:“奉先,鲜卑的精锐不到最后是不会出场的,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打他,还是你想独自去打他们?哈哈哈……”
吕布的脸顿时青了,怒目圆睁,却又不好发作。
丁锋挥了一下手,说道:“我们中匹对下匹,再给和连一个惊喜,如何?”
众人哈哈大笑。
太阳升起来了。双方的士兵再次摆下冲锋的阵势。
鲜卑人摆下四个巨大的骑兵冲锋集团,和连的四万金鹰和飞鹰骑兵据后,他们的兵力依次排开,摆下一个巨大的一字型战阵。每个战阵相距一里多。汉人的齐射已经无法相互掩护,汉代弩的射程为一百五十米,弓的射程在两百米到两百五十米之间。
丁锋也排下了对应的阵势。
士兵们的武器,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令人心悸的耀眼光芒。
无数的旌旗随风飞舞,他们拍打旗杆发出的厉号,瞬间被湮没在整齐的马蹄声中。只有傲然挺立的身姿,在指明士兵前进的方向。
慕容香川已经代替了和连,站在了指挥台上。
鲜卑人浑雄的牛角声吹响了,他瞬间响彻了整个草原,并把高昂的战意,传到每个鲜卑士兵的心里。鲜卑的士兵沸腾了,他们跃跃欲试,等待着杀敌时刻的来临。
左侧东部鲜卑骑兵首领慕容彝,率先指挥一个万人骑兵集团杀出了战阵。他们沿着平坦的草原急速奔驰,以排山倒海之势铺天盖地而来。
张辽和秦风看着到了指挥台上挥下的令旗,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各自带着五千匈奴骑兵纵马杀向慕容彝。
双方的战马越来越近,各自到达自己的极限。
“轰……轰……”几声巨响突然响彻了整个战场,无数的匈奴士兵和战马一同和鲜卑的士兵和战马象秋风扫落叶一般,猛然从草原上飘了起来。无数的战马横飞而起,然后仆倒在地。马上的骑士们直接被冲撞得倒飞而起,纷纷坠落在地,转眼就被随后飞驰而来的铁骑践踏,成了血肉模糊的肉饼。
匈奴人被仇恨点燃了,他们已经承受了鲜卑太多的屈辱,遭受了太多鲜卑人强加给他们的苦难。他们想起了鲜卑人在草原上的屠杀,想起了自己的父辈祖辈死在了鲜卑的屠刀之下。他们渴望复仇,渴望杀掉每一个鲜卑人。如今狼神大人已经在保佑他们,他们无所畏惧。
鲜卑人的血性和骄傲也被点燃了。曾几何时,他们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纵马扬鞭,他们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指点江山。但现在,自己的手下败将竟然拿起了自己的武器,把战刀劈向了自己。他们要杀光这群无耻的奴隶们,抢光他们的女人,杀光他们的孩子,让他们永远在自己的脚底下苟延残喘。
双方的士兵肆意砍杀着,鲜血印红每个人的眼睛。只有杀戮,只有把眼前的敌人杀光,自己才有出路,自己才有希望。杀杀杀……
张辽握紧自己的战刀,瞬间砍下几个鲜卑士兵的头颅,殷红的鲜血喷洒而出,喷了自己一身。几把战刀砍在自己的甲胄上,崩起无数的火花,耀红了他的眼睛。张辽丝毫不顾及杀向自己的无数战刀,任由鲜卑人的战刀在自己身上留下深深的血痕,再次借着战马之力,直冲而下,杀向战阵中军。
秦风一枪磕在慕容彝横飞而来的战刀上,瞬间火花四溅。慕容彝一反刀身,沿着秦风的长枪的枪柄飞速而下,意图砍下秦风的左手。秦风双手紧握长枪,用力旋转,将慕容彝的战刀转了出去。两匹战马一纵而过,慕容彝在秦风的大腿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刀痕,秦风也在慕容彝的肩膀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槽。
双方的士兵都双手紧握战刀,将战刀的把手横卧在自己的胸前,借着战马的力量,留下一条鲜血纷飞的血浪,直至被敌人的战刀直接剁下了脑袋。
杀戮,疯狂的杀戮,杀不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