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夏云雨到底怎么回事？”商翼沉声问着，那天见到凌尊和夏云雨在一起，他直觉不一般。
凌尊挑眉，不被他的冷漠气势而震慑，“九哥若真想知道，那就追上我再问吧。”身影快速地飞掠，拼劲全力地往前飞着。
东方凌尊还没有自恋到认为从武功上可以赢得过九哥，只是觉得在夏府那个地方不适合谈这种事情，而且他还想去木风山上一探究竟，最重要的是，赢得了他的人才配和他谈条件是他的行事准则。
商翼看着四周寂静的夜色，敛着眉望着东方凌尊消失的方向，然后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一个闪身也消失了身影。
离夏府已经很远，木风山也近在眼前，东方凌尊微喘息着，感觉身后并未有人追来，难道这次，他有赢的可能？不觉加快了脚步，朝目的地赶去。
停在早已被官府烧成灰的山寨，静静地望着眼前那身着白衣的人，对上他褐色的眸，再无别的动作。
“为何明知道结果还是要比。”淡淡地声音出自于那薄唇，双手负于身后。
东方凌尊仰天大笑，“九哥啊九哥，还是没有办法超越你啊。”
“超越。”咀嚼着口中的两个字，抬眸，注视着东方凌尊，“在众多兄弟里，你是第一个有这种想法的人。”
东方凌尊深吸口气，“我可以把这当做一种赞美么。”
角商翼没有理会他这句话，而是淡然地开口，“说吧，你和夏云雨。”
东方凌尊双手紧紧握拳，放在身体两侧，“九哥，我的心思你怎会不懂，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喜欢她吗？”商翼直视着东方凌尊，他本非八卦之人，只是他需要确认一些实事。
显然东方凌尊也没有料到九哥会问这样的问题，呐呐地开口，“不，不知道。”
“如果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无法对一段感情负责，就不要践踏别人的真心。”商翼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一场，他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到醒悟的时候像自己这样纠结。
虽然还是冷冰冰的语气，但东方凌尊还是可以感受到来自兄长的善意提醒，搭上他的肩，试探性地问，“因为芊芊？”
商翼垂下眉，不再说话。
“因为九哥你当初是有目的的接近她，但是在慢慢相处中，你喜欢上了她，并且越来越放不下，但九哥又怕她知道真相后离开你而惴惴不安。”东方凌尊无情地指出商翼的内心，慢慢地陈述着。
商翼抬眸，用森然地眼神瞪着东方凌尊，眼里有着些微的杀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东方凌尊没有在意他的恼怒，反而淡笑着，“九哥，你是怕我步你的后尘吧，怕我是因为我们的约定而接近夏云雨，利用她的感情。”
商翼背过身去，“别人的死活向来与我无关。”
“怕我像你一样爱上自己的猎物。”风扬起东方凌尊的衣袍，也吹起垂于他似笑非笑脸颊旁的发，“纵然我模仿了九哥的种种，但我终不是九哥，没有像九哥那样浓烈的爱。”
“爱？”角商翼嗤笑，然后满脸肃杀之气，“东方尚奕从不懂爱。”
东方凌尊看着不肯承认的商翼，开口辩驳，“不爱又为何救夏云雪，并且会把她收入冷夜宫，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徐芊芊。”
“救夏云雪是为了和夏云雨谈条件，保全冷夜宫，是为了让冷夜宫为我一个人所用，我看上的东西又怎会与人分享。”眼神中有着一种笃信的神采，九皇子从来不是个乐于与人分享的人。
东方凌尊并不接受他这样的解释，但他依然不懂九哥是怎么想的，但有些事情他必须说清楚，“没错，我接近夏云雨是有目的的。”
角商翼回身，挑眉，示意他继续。
“正如你所想到的那样，接近她，然后利用她得到阳山会，从而来完成我们的约定。”东方凌尊又补充道，“放心，我不会真得爱上她。”
商翼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对于东方凌尊的私生活，他本无兴趣干涉。又想起芊芊提过的那个孩子，接口问道，“李天你找的怎么样了？”
“李天？”东方凌尊先是一愣，尔后了然地开口，“芊芊让我找的那个孩子吧，还没有，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芊芊非要找这个孩子。”
“同病相怜的人罢了，我见过那个孩子，根骨不错，是个可塑之才。”商翼又想起在阳光下闪着温柔光晕的芊芊的脸，一种温暖的感觉弥漫在整个胸膛。
凌尊看着眼前棱角不再那么锋利的商翼，不自由地脱口道，“九哥，我们兄弟很久没有这么自然地交流过了。”
商翼瞟了眼凌尊，凌尊才感觉到自己的失言，抿了抿唇，撇过脸不敢再看商翼。
“在那样的大家族里，身不由己。”商翼收回目光感叹道，那样一个勾心斗角的环境里，不懂得保护自己的人终将会成为别人的刀下魂，被动的结果只有一个，死。
商翼的这句话也勾起了凌尊内心深处的回忆，他还记得小的时候，一大家的兄弟姐妹们还是单纯而稚嫩的孩子，一起玩闹，一起气老师，转眼间，兄弟情不再，取而代之的便是猜疑与杀戮。这也是为什么在众多兄弟集团中，他一直选择中立的原因，“兄弟中，数九哥把自己藏的最深。”
“哦？”商翼不着痕迹地轻哼。
“无所求的人才更让人害怕，因为不知道你真正想要什么东西。”凌尊记忆中的九哥一直是一个很淡薄的人，身为皇子使得他对于金钱权利没有丝毫兴趣，而且对于那个人人都争破头的位置也从不敢兴趣，没有人知道九皇子真正想要什么。
商翼第一次开始正视开自己的这个弟弟，以前虽然都在京城，偶尔也有照面，但是他从不把这个弟弟放在心上，只知道凌尊从未表明自己的立场，所以他才想趁这次机会把他拉到自己的阵营中，却未料到，在这个兄弟身上还能找到久违了的兄弟情。
“毫无地位的娘，十好几的排位，而且前面还有很多十分有才能的兄长，自己也不得父皇的喜欢。”凌尊略带自嘲地开口，“我只求做自己。九哥，我从未想过要去超越你，因为在大家的心目中，你就是一个神话，一个无法超越的神话。可对于我来说，你却是激励自己前行的动力。”
商翼没有接他的话，也没有表示任何的情绪，只是朝废墟走去，蹲下身子研究开那摊废墟。见东方凌尊半天没反应，抬头，毫无起伏的语调，“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凌尊轻笑出声，然后快步走到他身旁，也投入了研究废墟中。
他知道，他的情绪，九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