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尚奕看似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司徒修盛,其实内心里却起着巨大的波澜。纵使芊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但是他们俩在一起这么久了,芊芊却未能生下一子半女的,不得不说,这是他心上的一个疑问。
司徒修盛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被子,“其实你娘子的身子底本身是不错的,一看也是略懂些武功的,只是她身子偏寒,又经过一阵折腾,损伤了不少。倘若让我给她进行调理,定能够让她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以及让她怀孕。”
尚奕搓了搓手,细想着,其实有七哥的弟子来调理芊芊的身体也是很靠谱的,毕竟他有求于自己,定然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还有冷雪的原因,肯定会尽心尽力,“好,过几天我们会赶往阳山会,你的伤可以么?”
“我自己的伤,我若调理不好,还配做医仙的弟子么。”司徒修盛的脸上有着一种年少轻狂的自信,更多的是对自己身份的认同。
“这样最好。”尚奕看着已经快要燃尽的蜡烛,“夜已经很深了,早些休息吧,睡眠对你的的伤口愈合有帮助。”
司徒修盛重新躺回被窝里,望了眼仍坐在桌旁的尚奕,“不送了。”说完,就背过身闭上眼睡了。
尚奕推门而出,看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冷玉。
负手于后,走在前面,冷玉紧随其后,“回来了,你可调查清楚了?”
冷玉低声道,“嗯。回爷的话,追杀司徒修盛的人的确是四爷,而且确实是为了他手中的《医仙异术》。”
东方尚奕冷笑,还真是这样啊,四皇子是他们众多兄弟里最会带兵打仗的,也最有军人气息的皇子。也正因为如此,经常被父皇委以重任,带兵上战场,不过由于受伤未能及时治疗,留下顽疾,只要在满月之时,身上便会剧痛不已,“呵,可怜的四哥啊。”
“爷打算怎么办?”冷玉询问着自家爷的打算,虽然知道是四爷所为,但是下一步的具体计划还要让爷来指示。
尚奕轻叹口气,这与四哥的较量才刚刚结束,他不想这么快的就再与四哥碰上,但是他救了这孩子,恐怕四哥也是知道的,“我们先回阳山会,见机行事吧。”
“是。”冷玉应道,这次任务其实还多亏了呼延组,要不是他在内部帮着他打探消息,他想这次自己没那么容易解决这件事。
尚奕抬头,望着夜幕,敛眉,“等过几天天晴了,我们就启程吧。”一想着过几天能与他们一起过年,沉重的心情又变得轻松起来。这个年,是芊芊在自己身边的第一年,以后她也会一直陪着他。
这几日,冷雪在司徒修盛的指导下照顾着他,现在司徒修盛已经完全可以活动自如。
冷雪自从知道司徒修盛是医仙的弟子,并且亲眼见识了他的厉害之后,更是经常缠着他,让他教授一些医理。两人经常跑到冷雪栽种药草的地儿去,照顾那些药草,至于某人的心思嘛,另一只当然是不知道咯。
天气渐渐转暖,离过年也越来越近了,大家在青泰城采买了一些过年的用品之后,踏上了回阳山会的路程。
芊芊看着坐在对面闭目养神的司徒修盛,突然有点想念小风和小天了呢,虽然知道他们是跟着各自的师父学习,但还是莫名的有些悲伤。这个本该团聚的日子里,却散落在天涯。
尚奕抚了抚她的肩,低声道,“又在想那两个孩子?”
芊芊咬着嘴唇,点着头,靠在他的怀里,“嗯,出来的时候还是六个人,如今就变五个了。”还有一个是半路插进来的呢。
冷雪也坐到芊芊身边,脸上有着归家的喜悦,出来这么久,见识了很多外面的新奇世界,但不管鸟儿飞多远,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总还是会惦记着那个孕育自己的窝,更何况那里还有自己牵挂的人。
“冷天和冷风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尚奕轻吁口气,这些孩子其实也是幸福的吧,起码还有可以牵挂的对象,而自己在离开皇宫的那段日子,却连牵挂是何物都不晓得。
司徒修盛睁开眼,刚刚他们谈论的内容他都听见了,望了眼坐在芊芊身边的冷雪,“冷风和冷天?”
冷雪接口道,“嗯嗯,是……”突然却停了下来,该如何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与芊芊姐的关系,其实从冷玉哥哥那里,她知道芊芊姐应该是他们敬重的宫主,但是她却亲切的如邻家姐姐,俨然没有那股子威严劲。
“嗯?”司徒修盛挑眉,他突然很介意冷雪与她口中那些人的关系,可能因为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时间晚于他们吧,不安的感觉侵袭着他的心脏与理性。
尚奕明了的笑着,然后握上芊芊的手,十分温柔地启唇,“是家人。”
芊芊望着尚奕脸上的笑意,突然觉得一阵暖意,他用“家人”这样的词来形容这样一个群体,真得是很贴切,然后对上司徒修盛探究的眼,给他讲解着这样一个特别的群体,“嗯,没错,他们和我们是家人,而阳山会等待我们归去的也是家人。司徒,你愿意加入我们这个群体吗?”
司徒修盛抚了抚前额的发,十六年的生活,漂泊了八年,跟随了师父八年,他的世界里便再也没有别人。冷雪是他世界的第三人,自己的世界还要更加开放么?他自问着。
医者虽然要宅心仁厚,普救众生,他只是当职责一样执行着,从来没有付出过真心。这些浑身散发着如阳光一般光芒的人,太靠近会不会被融合,从而消失于这世界呢,可是那种温暖,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冷雪看着司徒修盛那皱起的眉,坐到他的身旁,拉住那双冰冷的手,“司徒哥哥,你就答应了吧,这样我们就可以是家人了。”
“家人。”司徒修盛喃喃着这两个字,不,他不仅想成为冷雪的家人,他要成为冷雪的天啊,直觉地出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