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去了一会儿,就领着一脸忧郁的王玲下山来迎接他们。
燕丫头一见到王玲,就一个劲直扑上去前去抱住王玲,也不管别人狐疑的目光。
她瞧见王玲一副憔悴的娇容,十分心疼,“小姐,几天不见看你瘦的,黑眼圈都出来了,是不是他欺负你?燕丫头去找他给你出气!”
王玲连忙推开燕丫头,红着脸娇喝道:“没大没小,你胡乱猜什麽,小心我赏你几个嘴巴!”
王五天生失明,在几个属下牵引下来到王玲的身前,伸手出双手抚摸着王玲的脸、眼、耳、鼻等部位,随后才说,“确实是瘦了一些,一定是吃苦了,到底是什麽回事?”
王玲扑进王五的怀里,哭泣着说,“子庚他受了很重的伤,全身经脉也断得七七八八,田霍将军随行的军医说,就是治好了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正常走路,这一生可能都必须要人照顾才能生活了。”
王五一听这话,伸手拍拍王玲的背,安慰说,“妹妹不用担心,一切都哥哥在,凡事有哥哥做主。”
王五转头对燕丫头说,“燕丫头,等你一下你可给我看清楚,若是那连子庚真成为了废人,你给我说实话。我一定回去跟爹说清楚,好在妹妹没有和他拜堂成亲,咱们就把这门亲事给退了,不能害了妹妹一辈子。”
王玲在王五的怀里抬起头,急忙说,“哥哥,我们不能这样,我们王家人是最重承诺的。”
“我王五就你一个妹妹,我天生失明什麽也看不见,但我的心是热的,我能感受到一个人的孤独。我不可能明知妹妹嫁给他会守活寡,还无动于衷的!”
王五说话很激动,可谓动情至极,没有丝毫的避讳。他是心怀坦荡之人,从小失明,对于外界的东西,全都是怀里的这个妹妹口诉给他听。妹妹是他心灵的窗口,他对妹妹的爱,胜于自己的生命,容不得妹妹受到任何伤害,妹妹的幸福比他的生命更为重要。
站在周围的天云寨少年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没有人插话顶撞王五,更没有人去奚落王五的所作所为。莫说王五是一个天生的瞎子,就算是一个正常的人,他如此说话也是无可厚非的。
选择了沉默,其实就是支持!
人心都是长的,谁都有自己的私心,人活一辈子,其实都是一个样。抛头颅,洒热血,最终为的还是家人,若是失去了这目标,人活着也就没有了意义,还不如一个瞎子。
原本还是高高兴兴的一群人,忽然间变得很落寞了,没有人再说话,而是各怀心事的向前走。他们最终目的地是天云寨右边峭壁上的那一间孤零零小木屋,而那间小木屋内的主人不用问,谁也心里亮堂得很。
正当,峭壁边上的小木屋成为大家目中焦点的时候,一件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怪事发生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小木屋门里跌跌撞撞的走出来,向着左侧的峭壁边缘奔去。
一个眼尖的天云寨少年率先喊起:“那不是子庚哥吗?他竟然能站起来走动了,他奔去崖壁边干嘛?”
王玲望着熟悉的人影,惊呆在原地,双手掩着嘴巴,热泪盈眶,“子庚他竟然能走路了,那糟老头军医胡说八道,害我担心了好几天。”
“真的是子庚哥,真的是他,我们快赶上去看看!”其余的天云寨少年再也按耐不住,欢呼而起,加快脚步,飞奔向崖壁上的小木屋。
正当大家兴高采烈奔向悬崖方向之时,那黑影跌跌撞撞地奔到崖壁边后,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下深不见底的崖谷。
“不,子庚不要!”
王玲惊呼而起,整个人受惊过度,眼前一黑,向后仰倒。好在燕丫头眼疾手快伸手一揽,把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不好了,子庚哥跳崖了!”一个天云寨少年大声喊起来。
“哥哥,你快去峭壁那边看看啊,子庚哥哥跳崖了!”连小胜奔走到废墟中的工地上,一下子投入一个正在干活的连滚怀里,嗷嗷大哭。
“弟弟是说老大想不开,跳崖寻短见了?”连滚放下走中的活儿,把扑倒怀里的弟弟捧出来,神色激动异样。
“什麽可能,连子庚竟然会跳崖自尽!”在工地上忙活的铁甲兵士也惊愕在当场。
“那小子不至于这么孬种吧?我们一路上都没有看出来!”另一个铁甲兵士一副全然不信的样子。
整个天云寨乱成的一窝蜂,人人奔走相告,个个惊慌失措,全都放下手头上的事,直奔那崖壁上的小木屋。
每一人都是瞥一眼空荡荡的小木屋后,发疯似的向左侧悬崖峭壁边聚集的人群奔去。
人群中的前沿,连滚原本落寞的表情荡然无存,他神色茫然的望着深不见底的崖谷,他敢断定不管是谁,跳下去注定粉身碎骨。
他抱头痛哭,悲极反怒,“老大,你这王八蛋,龟孙子,为什麽这么想不开,你忍心不要兄弟们了吗?”
“子庚,你好狠的心,竟然这样舍我而去?!”王玲拖着虚弱的身体赶到崖壁,整个人哭得像个泪人,悲痛欲绝,想纵身跳下去陪连子庚。
燕丫头深知王玲的性子,岂能让她得逞,直接从后面死死的抱住她,“小姐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为了这么窝囊的男人去陪死,不值!”
“妹妹你……胡闹!”王五在属下们牵引下战战兢兢的来到王玲的面前,不由分说,直接掴了王玲一巴掌,脸上全是悲愤之色。
“哥哥……你……”王玲终于冷静下来,呆望着王五。这是她有生以来,王五第一次打她,她自然震惊得无语,不知所措。
王五一脸悲愤,气颤颤地说,“妹妹,若是你敢跳下去,你就是不孝,对不起爹娘!他连子庚敢跳,那说明他是个孬种,不值得你去爱,你为何还要痴迷不悟。你哥哥我天生瞎眼,也不见得有跳崖的念头,他都不如我一个瞎子,他有何资格被你如此的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