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强子的话,我也不由觉得有些纳闷。
虽然说这盗墓不是什么好门路,但也总不能规定要在大晚上才挖吧。
九爷一边思索着什么,手有意无意间拨弄着脖子上一个奇怪的吊坠。
这个吊坠整体像一个长长的鸡爪子模样,全身黑漆漆的,看起来更像是古董什么的,显得有些古老的褪色,看来那东西有些年头了,不是现代科技的产品。
这九爷的信仰还真奇怪,身上挂的东西都不像什么正经的奇怪玩意。
海子注意到我一直盯着九爷的吊坠,凑了过来道:“你该不会连那东西也不认识吧。”
我有些愕然转过头,然后摇摇脑袋。
“那是摸金符。”海子道。
什么?摸金符?这九爷不是提前退休的考古教授吗,怎么会有这玩意?虽然说九爷也是个盗墓的,但这摸金符自古代以来,出土的就很少,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个玩意,这摸金符在一般人眼里还不及十块钱来的直接,也只有一直以摸金校尉称的一辈才会把这东西当宝。看来,这九爷的转变经历还真有趣。
“我也只是从书上模糊的描写知道有摸金符这玩意,但却从来没见过。”我回对海子道。
九爷是摸金校尉,这就可以想明白他为什么一定得在晚上才进墓室了。
前言说过,所谓摸金校尉,就是把规矩看得比命都还紧要的那种人。所谓规矩就是这种人精神的依靠,只要不破坏规矩,他们的心里就会说得过,这比任何的护身符还管用。这摸金符,除了辟邪作用(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说的),还有就像是一把时刻在提醒摸金人别乱了规矩的戒条。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
几个人在一起却没有一个人说话的气氛真他吗让人别扭。
这个夜,月光出奇的亮。就像我们刚刚到达襄阳的那个晚上,天空没有一点儿杂云闲风,四周的山头依然被铺渡了一层清冷的淡白。
希望我们能安全离开吧。
我心里默念了一下。心里对盗墓这两个字又审视了一遍。
盗墓这行,没有小说说得那么恐怖,却也不像什么考古专家说得那样平顺。
“带上全部家伙!”九爷道。
说着,我们开始各自检查身上的装备。
所有枪械都在龙过峡那道山沟弄丢了。这枪械虽然威力,携带却不方便,弄到这玩意也还要花些头脑。还有,还没来的时候就听九爷说过,如果成功从一个墓里出来,就要把身上全部枪械啊什么的重物扔掉,以免在回去的时候惹来什么麻烦。
现在我们只剩下一把刀,两把钢口极好的匕首。本来还有一把折叠工兵铲的,但现在和毛猴一起失踪了。
这边的盗洞比先前的小了些,强子和海子进入有些困难,考虑到进入墓室以后有什么突发事件,九爷吩咐把盗洞弄得宽了许多。
这个盗洞也浅了不少,照分析,可能是直接打到了墓室里,看来能省不少工夫。
很快,盗洞挖宽了。
我把一支手电给了九爷,一支给了强子。一切准备就绪,还是按照我们原来的队伍进入盗洞。
盗洞少了许多弯弯曲曲,看来这次,那伙盗墓贼是瞄准了才开挖的。
不久,我们全部人都安全下到了墓里。
果然,这个盗洞直接打到了墓室。坚硬的墓墙已经被前辈炸破了,下面还散乱着小砖块。下到墓室以后,我们都不急着乱动,而是认真观察四周的环境。
还是一样,属于墓里特有的死寂和压抑。
九爷和强子冒着淡淡雾气的灯火在四处照射着。
这个墓室不是很大,中央有两根大柱子顶着墙壁上方。一道已经干枯了的壕沟傍,有两横矮小的围栏,一切都还保持着千年以前的模样。在接近墓室最顶端的前方,空出顶端面墙大概一米的地方,有一座四面围绕的矮小阶梯,阶梯上,一个有些腐烂风化的大棺木正正方方端在阶梯顶儿中央。
“行了,直接开棺,把值钱的都捞走,然后赶紧回去,说不准还能赶上宵夜。”强子好了点的舌头吐出一句。
“找到毛猴再走!”
海子在前面,冷冷说了一句。
黑暗中,海子默背对着我们。
大家都沉默不语。
九爷却压根没听见海子的话似的,拿着手电筒不断照射着,最后,九爷走到墓室东南角落端了下来,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白色的蜡烛。九爷把蜡烛顶部用打火机烧了烧,然后把蜡烛固定放在地上,最后,轻轻把蜡烛点上。
蜡烛摇摇晃晃的灯火慢慢照出一片小小的光亮。
“咋的?这蜡烛点上。难不成还想和这墓里的主来个晚餐?”强子挠挠耳朵问道。
“没事,就当照亮省省灯火。”我没时间跟强子说明这一系列的摸金规矩,敷衍地应了一句。
蜡烛点好了,九爷站了起来,脚下却一直没动。
我奇怪看了看九爷,九爷正盯着墓墙上的壁画,眼珠子一动不动看着。
我也转过目光看向墓墙上的壁画。
壁画有些模糊,看来已经被侵噬了。壁画刻得有种很随意的流畅,虽然不是很仔细,却迎面给人一直很真实的感觉。每副壁画下面都有一行小字,类似注释什么的,有的只有渺渺数字,有的根本就像是一页刻在墙上的书页。
出于天生对文字的排斥问题,我压根没多看壁画上的字。对于那些图画我还有些感兴趣,就和看小人书似的。
强子也走了过来,用手电照了照壁画。
壁画只有这一面的墙壁有,另一边是几个油灯的灯座。这边的壁画有九幅,每幅都是一米左右的长度,奇怪的是,这壁画在墙上明显凸了出来,就像是在石板上刻好了的,再挂到墓墙上。
九爷只是略略看了看,然后招呼海子过来。海子从背包里拿出一叠貌似保鲜纸的东西递给九爷。接下来,九爷和海子走近壁画,把那叠东西拉开,然后印到壁画上。
原来这九爷打算把壁画募下来。
不多时,九爷和海子就把壁画募好,然后把募好的壁画塞进了包里。
“开棺!”
九爷看了看时间,然后说道。
强子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搓搓手,一副充满干劲地模样,两眼发光看着棺木。
这次换九爷走在前面,我们几个依次慢慢跟在后面。
海子则小心在一边四处瞄着。
登上阶梯,有些腐烂的棺木传来一阵淡淡的暗霉。外头的棺淳板紧贴着棺淳,但还是露出了一条小小的裂缝。
“过来,海子。”
九爷没回头,围绕着棺材喊了一句。
海子走过来熟悉拿出两支奇怪的扁扁铁条,铁条有点微微的弯度,顶端有一个小角度的弯钩。海子把一根递给了强子,说了一些使用的技巧。
说着,两人分别走到棺材两边,把扁铁轻轻推进裂缝。
棺板很重,我可以看见两人都是咬着牙关拼命往上撬的。
喝——随着两人发力,棺板一端慢慢上升,裂缝慢慢变大。
接下来,我和全部人把棺板端下来,侧放在棺材的一边。
棺淳黑漆漆的方形大口露了出来,在这一刻,我感觉好像从棺材里传出来一阵冰冷的阴风,直直刮到我心窝了。
我擦擦汗,到这个时候,我他吗才发现胆小这毛病一直潜伏在我身边,现在再原形毕露。
想象力并非一件好事,在这个时候我脑海中竟然开始出现一些莫名的幻想,我离棺材最远,有些颤抖的手紧握着匕首,我吞了一口口水,挪着小步靠近正围在棺材旁的大家。
呼————阴暗的墓室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鼻息,我的心咯噔一下,神经马上绷紧。
“喂,强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拉了拉前面的强子说道。
强子回过头道:“咋的,往日带领咱的梁司令是咋了?难不成你怕了?”
强子说完,咧嘴笑了笑。
我没说话,只是紧张望着四周。
强子见状低下头,一拍我的大腿挪揄道:“梁司令,这除了尿裤子,这该有的窖装都在你老身上深刻表现出来了啊。”
我呸了一下,装作镇定道:“无可否认我是有点紧张,是有那么一点儿怕,但是!!我……我不会尿裤子的……”
强子笑了笑回过头。
“不会有事的,就算是皇帝老儿,都死了这么多年也就白骨一堆,若果他敢闹,我就整到他连骨头渣子也找不到。”强子回过头,抛回来一句。
听完,我咬咬牙,这脸可丢不得啊!
说着,我也走到了棺材边。
九爷没多说,把手电调了调就往黑漆漆的棺材口子里边照射。随着一道灯火慢慢照射进棺材里,里面的一切开始慢慢看清楚。棺淳里是一个已经被拔了棺材钉子的棺材,棺板颜色很深很深,看起来还挺新鲜的样子,看来这木料也不错。
九爷把手电筒递给我,然后一个人把手伸进棺淳里,双手发力,把棺板一下子拖了出来。
棺板啪一下掉在地上,激起一阵让人讨厌的灰尘。
九爷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他到底要找什么玩意?
棺板掉地,我和强子两只手电同时照射进棺材里。
“嚓!好耀眼!”
强子用手挡了一下眼睛说道。我眯了眯眼,用手拨了拨眼前的微微灰尘,伸头往里看。
我嚓!
只见棺材中铺垫这一块白布把尸体盖住,白布上面散落着一层金银之物。这些都是些金的酒壶啊,杯子啊什么的东西,还有一串串的珠子。
我们都忍不住用有些颤抖的手伸进去摸了摸这些东西,在我和强子眼里,这不是金子,这是活蹦乱跳的强子他爹,这是村里人称赞的目光,这是小玫眼带秋波的眉眼……一瞬间,我承认,我是把之前的危险经历全抛在脑后,沉醉于未来如意的甜蜜幻想。
这强子更是激动的鼻涕眼泪哗啦啦地流,强子一摸正摇摇欲坠的鼻涕颤音道:“这踏破鞋无觅处,得来全都非功夫!娘的,也该是咱穷苦人翻身的时候儿了!
海子眼角也飘着一丝异彩,看来,这墓里的东西不算少了。
谁也没注意到,一边正颤抖握着拳头的九爷。九爷黑着脸,脸上的肉抽动着,内心强烈的愤怒溢了出来。
金银之物一件也没拿,看来,他们的目标也是那东西!
九爷突然凑了上来,粗暴把手伸进棺材里,拉着白布的一端用力往另一边一翻。
金银炫眼的反光瞬间消失,我们都从幻想中回来,有些纳闷看着九爷。
九爷这一翻,白布包扯着一堆的宝贝卷在了棺材的底部。
这九爷算是在把里面的东西打包吗?
我皱眉想了想。
白布下面,不是想象中的白森森骨头架子,而是一块不大的金黄棉布。这棉布甚至盖不过下面尸体的三分之一,已经可是看见棉布下面的尸体了。
尸体不是白森森的骨头架子,而是一副干枯的皮囊!丝毫没有腐烂的迹象,尸体两只干捏的手安详放在胸部下一点,身上的衣服却早成了一堆灰尘,只有一块锦布盖着脑袋。
“这……”
强子有些想不明白。
“这家伙真的死了几千年?”
海子也有些不敢相信地说。
就算尸体用了什么特殊方法保存,但是这里的一切已经被空气侵蚀了,怎么会……九爷好像早就想到了似的,没有显出一点意外,而是继续伸手下去,想要把最后遮挡的锦布拉开。
“锦布上好像有字?”强子指着锦布上一行黑漆漆的点点说道。
九爷把手电要了过来,照了照锦布上的字。
“盗者意不过身外物,金银相赠盼斯速归去,锦衣之物,天之祸,若面世,必将连苍生!累子孙!铸酿永生之大悲!”
九爷小声把字念了出来。
我听完,不禁一愣。
这主生前难道有毛病?听他这么说,怎么觉得上面的东西都是故意给咱们的?
谁也没弄懂这字的意思,不是意思难明白,而是内容显得太不合常理!
这千年以来,富权之弟对盗墓者可说是势不两立,恨得牙痒痒的,他们都不希望死后还受到外界的打扰,所以在墓里设下无数机关,不过想要把盗墓者致死与墓中,这主怎么……这心胸豁达也太豁达了!
“这是一书警告!”
九爷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