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青嘴角带着一弧浅浅的笑说,“我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神秘,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英雄,我只是痛恨那些贪官污吏,只顾自己享乐不管百姓生死。我也度过那种生不如死的艰苦生活,这是我唯一能为那些穷苦人做的事,也不枉从师父那里学得的一身武艺。”¬雨儿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燕文青,“燕公子你真了不起。”
“¬雨儿姑娘的嘴啊吃了蜂蜜似的,真甜!”一旁的婆婆笑着说道。
雨儿娇嗔的笑了。
燕文青转过头问陈思燕:“为何两位姑娘要女扮男装?”
陈思燕道:“我们对江湖很是懵懂,再说两位女子走江湖也多有不便的地方。”¬“是啊!如今江湖险恶。两位姑娘暂时就住在这里,陈姑娘也需要修养,我帮你们去打听有关陈府十五年前的事,也不会对我取什么戒心,现在鸠巫死了长安街多少也会有点动静。”¬陈思燕又是一通感谢的话语。自己想着要是不是燕文青也许她和雨儿就不会再在此处相聚,也许自己已经是别人的刀下的孤魂野鬼了。
¬黄昏在山头慢慢坠落,留一缕霞光沐浴着远近的山带。暗淡的光线柔和的撒在陈思燕和瑶琴上,一曲琴音打破了山里的静谧,音韵婉转,曲弦柔雅,辗转于山谷中,飘于潺潺流水与风间。¬“情融意切,听出陈姑娘的曲子全是感伤之音。”燕文青突然在身后说道。¬陈思燕手停曲止感叹道,“十五年来我一直被那个噩梦纠缠着,脑海里不断浮现那个血腥的画面,这些年里我一直在对自己说一定要为家族洗清冤辱,还父亲一个公道。”¬燕文青遥望着天边的夕阳说道:“这世道就如这黄昏一样,黄昏的夕阳很美,可是过后就是黑夜,但是黑夜再黑它也还是会被朝阳覆盖。正义终究会打倒邪恶的。”¬“但愿如此。”陈思燕的声音跟那琴音一样哀伤。¬¬长安西街不像长安正街或东街那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里的繁华早在十五年前就已凋败。西街愈向陈府愈是死一般的沉寂。十五年的风雨,十五年的沧桑,陈府这座原本构建宏伟的宅第已颓废成墟。正门那对雄狮永远张牙舞爪耀武扬威,只是已经尘埃累累没有十五年前的那般灵气。门顶匾额半挂半吊,上面雕刻的“陈府”两个金漆大字即在明朗的光线照射下依显得暗淡无光。
陈思燕和雨儿依是以乔装模样踏进了长安西街。
当陈思燕跨入陈府门槛时,心里油生出无限的痛楚。十五年前,门槛的那边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十五年后,门槛的那边却飘浮着冤魂的坟地。看着那曾刻下过记忆的墙壁、凉亭、杨柳、雕栏、扶椅。脑海浮现的全是腥风血雨的画面。看着光线透过杨柳点缀在石板上斑驳的影子,心是那样撕裂的疼痛。陈思燕轻轻的咬了咬嘴唇。¬“是谁?”雨儿突然叫了起来。
一条影子从走廊的那头一闪而过,于是两人追了过去。
这条走廊通向后书房,陈政南的书房与其他房屋是隔离的,因为只要他进了书房就不喜欢别人再来打扰,也不允许人随意进入书房。相传说陈政南在十五年前遭灭门时烧掉书房,是为了不让家人死在那把血腥的冤刀下,可是当他们同这书房一起化为灰烬又岂不痛苦,他们是无辜的。
恍惚间那个身影消失在了书房那边。两人走进书房,书房四处都是烧焦的得黑迹斑斑,雕着“明镜高照”的匾额已被烧掉只剩一半。瓦砾满地,角落到处堆积着厚厚的纸灰和黑炭,但门后的那一方却显得干净,陈思燕走了过去,只见她是顿了一下愣住了,尔后她微微的摇头,嘴角在抽搐,眼泪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雨儿见状也走了过去,显然她也很是吃惊。
门后方一张八仙桌上摆放着两个灵位:陈政南之灵位。爱妻姚氏之灵位。而且灵位前还摆着一个香炉,祭香已烧尽。陈思燕一下子跪坐在地哭起爹娘来,泪流满面,站在一旁的文儿也跪坐下来扶住陈思燕的手臂,抽泣起来。哭了一通陈思燕即时站起张望了一下书房四周,然后匆忙走出书房,雨儿也跟着出去了。
陈思燕一边满宅院找寻着什么一边说:“书房怎么会祭着爹娘的灵位呢?又会是谁这么做?”
雨儿在后面接话:“思燕姐不会是刘叔背着我们下山来这吧?”
陈思燕说:“不可能,那灵位已经很老旧,而且桌下扔了一地香根,肯定有人经常擦尘上香,刘叔那么多时间跟我们在一起,不可能是他做的。”
雨儿接着猜测着说:“会不会是长安城的百姓,陈伯伯是一个好官,百姓也可能来这里祭拜啊!”
听文儿这话陈思燕顿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刚才那个闪过的影子。”,然后迅速又折回书房。
显然眼前的一切更是让她吃惊。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人正在灵位前上香。
“你是谁?”陈思燕一脸茫然的问。那人听到有人问话有些惊慌失措,手上的香掉在了地上,转过头来,一双眼慌乱的盯着眼前这两位少年公子上下打量然后退后了两步,没有说话。顿时两人都蒙了,眼前这个人就是那次在巷道里救的那老乞丐。他脸上的烧伤跟这屋子的烧痕一样残老沧桑。
陈思燕用惊诧的眼神盯着他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老乞丐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楞在一旁用同样的眼神凝视着陈思燕和雨儿。陈思燕转脸向桌上的灵位张望过去,眼眶夹着泪花。
“他们是你什么人?”那老乞丐看着陈思燕将要流泪的眼睛开口说话了。声音残破而低沉。
“是我爹娘。”此时她的眼泪滚落到了脸颊。滚烫的眼泪烫得是伤心的忧伤的脸颊。
“燕儿?”老乞丐的声音在颤抖,嘴角不停的抖动,眼中含着泪花用种莫明其妙的眼神看着陈思燕。“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