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莲说出这两个字时站在她身后的倪飞三人相视确定没有听错时突然都懵懂了。谁都不敢相信这两个躲躲闪闪的人原来是师兄妹,倪飞这下总算是全明白了,原来老顽童听到自己提取姑姑时就会紧张,方才他紧张而慌乱的眼神,想不到这个偷偷教自己武功成天嘻嘻哈哈的老顽童竟会是姑姑的师兄。想到这里却有更不明白了,既然他们是师兄妹为何老顽童见到姑姑这般的紧张呢,姑姑知道老顽童是自己的师兄时也是如此般的紧张,他们两个究竟是为何这般模样。倪飞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越想越糊涂。
老顽童跟青莲对视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间他马上反转身去欲要离开。
“师兄。”青莲马上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老顽童,“既然见了面又为何躲着呢。”
老顽童被叫住站在那里,一阵风轻轻的从林中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老顽童腰间的酒壶在风里一摆一摆的。
“早在几日之前我就发觉飞儿的武功不对劲,他练的每招每式都似曾见过,但我并没有问他,我怕他告诉我的答案会让我寝食不安,其实我直到现在也不相信你会在这里出现。”风轻轻的撩起青莲的发丝,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老顽童,眼里有着湿漉漉的晶莹,这个往日坚强让许多的江湖人物敬仰善怕的女人这次却也脆弱起来,“他们都说你去了西域,我想你这辈子再也不会踏入中原半步,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见到你。”
“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再了,我们都老了。”平时嘻嘻哈哈的老顽童这时说话却是非常的沉静,他看着在树梢上飞跃蹦跳的小鸟。
“难道你那次没有去西域?”青莲疑惑的问道。
“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也许是我跟飞儿有缘吧。”老顽童感叹道。
“你就这样一直在外面流浪吗?”青莲很担心的问道,显然从她的话语神色里可以看出她很关心眼前这个脏兮兮的老顽童。
“与清风明月为伴,与飞禽走兽为友,天晴就无忧无虑的仰望头顶上飘过的白云,下雨就坐在石洞里大树下看细水长流。没人说话就喝喝酒,晚上睡在石块上树丫上。这样的生活多逍遥啊。”老顽童显得异常的冷静,他昂起头看着天上的飘过的白云。
说完他有准备离去青莲又慌忙的叫住他,“师兄,也许我并不配叫你一声师兄,但是…”
“飞儿是块习武的料,他不喜欢玉女剑法你就不要让他学了。”老顽童没有让青莲说完接过她的话说道。说完踩着飞快的脚步就离开了。
青莲欲叫却没有再叫出声来。
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受训的倪飞顿时憋红了脸,并不是因为老顽童说他是块习武的料,而是他当着姑姑的面说了自己不想学玉女剑法,往日*着自己学剑法的姑姑肯定会因为自己说了这样的话而大发雷霆。
此时的青莲眼里夹着泪花,待眼中的泪花又全部的消融进去她方才转过身来,看着站在那里的倪飞,然后转而看着心怯的郑敏。没有再说半句话从三人的身边擦身而过。三人面面相觑,看着苦着脸的青莲走过去心里起疙瘩来。本来等着姑姑的一顿训的倪飞更是觉得奇怪,自己偷偷的来后山学武,还出口不逊的说不喜欢姑姑引以为荣的玉女剑法被她知道她却不恼不怒的,按往日自己非得被姑姑赶出去不可或者是罚自己几日不能吃饭。想到这里倪飞心里更是担心害怕起来。
郑敏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倪飞,赶紧的跟在青莲的身后回去了。苏广仁走到倪飞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紧跟其后回去了。倪飞一个人愣在那里不知所以然。
因为白天的事整个大宅子里安静极了,月亮淡淡的光懒懒的洒满了整个院落和琉璃瓦屋顶。
倪飞偷偷摸摸的向后屋走去,通过一条过廊时看见婆婆正站在那里张望的皎洁的月光。听见脚板声婆婆转过头来看着蹑手蹑脚走来的倪飞,“今日有惹你姑姑生气了。”
“你怎么知道啊?”倪飞轻声的问道。
“你姑姑吃完晚饭进房间里去了,不是你跟敏儿惹她生气了是什么?”婆婆靠过廊旁的石凳上坐下。
当听到姑姑进房间去了倪飞马上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他大手大脚的走到婆婆的身旁坐下来,“婆婆,你跟姑姑一起生活这么久,你肯定知道她年轻的时候有什么故事,讲给我听听。”
“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故事啊,你这个捣蛋鬼又要打听什么。”
“婆婆,婆婆,我的好婆婆。”倪飞调皮的不断摇晃着婆婆的手臂。
“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婆婆不耐烦的道。
“你就说说,你不说我今晚就这样一直烦着你。”倪飞似撒娇的道。
“好好好,怕了你这个捣蛋鬼了。”婆婆终于还是妥协了,“不过我确实一直在这宅子了里几十年如一日的没有迈出门过也不知道你姑姑什么故事。”
“在十五年前,我只是山下集市上一个提着篮子卖菜的老婆子。当时兵荒马乱的,官府到处抓壮丁去打仗,那时又有很多的地方干旱得厉害,老百姓饥荒逃的逃荒饿的饿死。我们这沿海地区能种些蔬菜但收成也不景气。我孤苦零零一个人在街上叫卖菜,看见你姑姑…”说道这时婆婆的话怔了一下,“你姑姑牵着一个小女孩就是敏儿,她买了我篮子里所有的菜。过了好几天后你姑姑又带着敏儿来买我的菜,你姑姑是个可怜的人啊,她一个人身板又不好,脸上憔悴。我也是孤苦一个人,我就跟着她进了这宅子来照顾她们两人。”说着婆婆留下了眼泪,她卷起袖子擦拭着。
“原来是这样。姑姑那时没有结婚或者是意中人吗?”倪飞毫不掩饰的问道。
“当时她就是带着敏儿,我也不清楚也不去问,你怎么问起这话来了?”婆婆不解的反问道。
“哦,我只是随便问问。”倪飞不再追问了这事,马上又说道,“婆婆你怎么是一个人,你的家人呢?”
问道这婆婆默默的不再做声了。顿时她又用袖子去擦拭眼睛里的泪水。
“婆婆莫非也有难言之隐?”这时苏广仁从过廊的一端走来。
“婆婆?”倪飞试着叫着因为自己一个唐突的问题而伤心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