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陈思燕反问道。她全然不明白这老乞丐的意思。
那老乞丐三步做两步走了过来想掀开陈思燕的衣袖,陈思燕对这看乞丐的举动不知所措,赶紧把手缩了回去。站在在一旁的雨儿也把握剑的手提起来企图挡住老乞丐的举动。那老乞丐全然不顾,又伸手来掀,陈思燕想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便不再缩回手。只见老乞丐掀开袖口,露出陈思燕左手腕上的镯子。
他用他那只苍老龟裂的手抚摸着镯子,口中哽咽的挤出四个字:“我的燕儿”他已满脸泪水,干裂的嘴唇依旧在不停的抖动。
老乞丐突然张开手仰天又是哭又是笑:“老天终于开眼了,让我找到了燕儿。”转而又对着桌上的灵位说道:“素然,我找到燕儿了。找到燕儿了,素然。”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让陈思燕觉得很突然又很奇怪。这老乞丐在父母灵前上香,不停的叫燕儿,抢着看手上的镯子,还叫出母亲的名字。
一旁的雨儿对眼前的一切也是一头雾水。
老乞丐双手捧住陈思燕的双臂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燕儿,我是你爹,你爹啊,燕儿。”可以看出他满脸的激动和欢喜。
“爹?”陈思燕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显得有些措手不及,这样的突如其来让有点错乱的思绪转不过来。
“是啊!我是你爹,我是陈政南啊。”陈政南举起手轻轻解开陈思燕发髻上的丝带,顿时,陈思燕黝黑的长发泄落下来盖满了肩头。陈政南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可怜的女儿。”陈思燕这时紧紧地抱住陈政南大哭起来,眼泪肆流。站在一旁的雨儿也抽泣起来,有激动也有感动。
十五年的如似阴阳相隔,十五年的骨肉相思,十五年的苦痛折磨,只为化一股泪流尽。
陈政南恢复镇定,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雨儿,陈思燕也从思痛中回晃过来,看到父亲盯着雨儿疑惑的眼神,说道:“这是雨儿。”
雨儿用袖子拭去泪水道:“陈伯伯。”
陈政南用他那双粗糙的手拭去陈思燕脸腮的泪珠。说道:“燕儿,你知道吗?十五年来我一直寻找你和你刘叔,可是又不能打听,我怕那些恶魔头再去追杀你们,我就陪着你娘在这里等你们,我相信你刘叔会带你回来报仇的,只是一等就是十五年,十五年太长的时间,我怕等不到那么一天,一天悄然的去了。回来就好,你娘也会高兴的。”陈政南一边说一边从灵位下的柜子里抽出一叠冥钱来,取出火刀火石点燃冥钱,然后捡起掉在地上的三根香。
陈思燕不解的问道:“爹,你为什么把你的灵位摆放在娘的旁边?”
陈政南把点燃的香递给陈思燕,道:“我怕你娘一个人孤零零的,她怕黑。”一只手去擦着灵位上的灰尘。
陈思燕把香装在香炉里,说道:“娘,燕儿回来了。”霎时眼泪滚落出来。
侧过头看着眼前这位被无情岁月折磨了十五年的父亲,用手拂了拂将要满头的白发,道:“爹,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
“我受苦受难不打紧,只是害苦了你和你娘,我对不起你娘啊!”陈政南整了整陈思燕的衣衫道。
陈思燕又重新拢起头发恢复男子的容貌,三人携着灵位回到了客来客栈。陈政男沐过浴换了新的衣裳,只是头发依旧罩下来遮住左脸的那块伤疤。吃过午饭后三人围桌而谈,说十五年来的思念,说刘叔怎样带她们习得武艺,说陈政男怎样露宿街头等她们回来,说雨儿可怜的身世。其间他们流过好几次泪。说她们怎样为找出幕后凶手杀死了鸠巫。其间三人有过热泪盈眶。
陈政南站起来说道:“现在鸠巫死了,衙门多少会有点动静,怕对你们俩取疑心,我们得先找个地方暂时避避风头再做打算。”
“要么我们去燕公子家吧,思燕姐,燕公子英俊潇洒文武双全,而且又英雄了得,我看就…”雨儿一脸迷笑着侧脸盯着陈思燕略带撒娇的说道。
陈思燕用手推了下雨儿的头道:“鬼灵精。”
陈政南不解的问道:“哪个燕公子?”
陈思燕很是用心的回答道:“就是那个在长安街头卖蝴蝶绢的燕公子,上次在杀鸠巫时是他救了我。”
陈政南很诧异的说:“是他,他是个好人啊,这两年来他帮我度过了好几次饥寒。”
偌大的长安,穷困人自是很多,一个无钱无权的平凡百姓又能改变得了什么,百姓父母官不为百姓,只顾自享其乐,长安得糜腐何日才能毕露于浩浩黄天之下。百姓哪天才能够安居乐业,不受欺压,不受饥荒的折磨。
陈思燕又用一种赞耀的口吻道:“燕公子就是长安街颂传的小偷‘飞侠’。”
这更让陈政南惊讶一番,他知道长安街进两年来出了个百姓的英雄神偷“飞侠”,专偷那些贪官污吏救助穷苦百姓,但也不知那小偷是何方神圣,更不知曾三番帮助自己的就是那飞侠。
光线穿插着整个长安。街上车水马龙,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叫卖声弥漫在整个长安街的上空。自从弄月走后琼香楼的生意就不如那会儿了,客人们只能是惋惜,老鸨也很是惋惜,白花花的银子塞着塞着就少了,但琼香楼进出的客人依然很多。老鸨带着姑娘们笑容满面的在门口接客。陈政南躺在离琼相楼不远处的屋檐下沐浴着温暖的阳光,留意着每一个琼香楼进出的客人燕文青三人自是忙得不亦乐乎,年轻的女子络绎不绝的来买这漂亮的蝴蝶绢,欢快的少女举着手法绝妙的蝴蝶绢,欲似放飞那只栩栩如生的蝴蝶。望着黎明升起的太阳,望着黄昏最后一抹晚霞在远山消失殆尽,望着这繁华的闹市,望着老鸨在楼前接客的笑靥满面。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陈思燕和雨儿等得有些急躁,燕文青也在替他们着急。陈政南说这是报仇的最后一线希望,必须得等下去。长安得阳光显得越来越刺眼,照射在身上有些燥热。
第四天。陈政南伸直脚楞楞的靠着墙壁坐在屋檐下,突然一双脚停在他的脚边,因为他伸直的脚挡住了那人的过路,陈政南缩回脚抬头看了那人一眼,怀中抱一把长剑,阳光下一张脸杀气腾腾,忽然那人眉间的一道刀疤跃现在他眼中,他不动声色的盯着那人被老鸨哂笑地迎进琼香楼,赶紧跑过去招呼三人,陈思燕听说那刀疤人出现拿剑就向琼香楼奔去。
陈政南对燕文青道:“你留在这里见机行事,先不要露面的好,这些由我们自己来解决。”燕文青勉强的答应。
三人进入房间时,那刀疤人正在一脸*笑被几位姑娘陪着喝酒。看见三人进来那人甚是气愤,口出谗言:“扫老子的兴,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