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种骨髓粉碎的痛楚令雷瑟忍不住再叫一声,这已经是雷瑟在血池中的第十九天了,在十四天的时候血灵陷入沉睡之后任雷瑟怎么呼唤也没有再度醒来,而这五天的时间里,雷瑟一个人忍受着痛楚还在坚持着,只要熬过这致命的七天,雷瑟就很有可能浴血重生。只是现在的雷瑟无论是身体还是意识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没有出现奇迹的话,雷瑟成功的概率还是小的很。
“就看你是否能够创造奇迹了。”雷瑟手中抓的正是当初威尔送给自己的精神药剂,死马当活马医的情况下,雷瑟把希望寄托在精神药剂之上,仰头喝掉,似乎一股清泉一般的进入了自己的身体,萎靡的精神竟然被滋润了…
而在距离赫顿玛尔不远处的一个叫做枫海的森林,一大群德罗斯的卫兵包围了一个看上去很简单的竹屋,但没有人敢小觑,因为里面住着一个曾经的天下第一快剑,列特一家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饭,甚至比尔特还在为刚才修炼的剑招没有练好而耿耿于怀,谁也没有料到死亡的阴影正在慢慢的靠近这一家人。
当索尼娜给自己那已经比自己更高的儿子披上外套的时候,竹林外的一点喧闹让他始终稳不下心,在暗杀和跟踪方面特别擅长的索尼娜明显的意识到了自己一家子被人包围了。
“比尔特,你长大了,所以我也很放心让你一个人闯荡大陆,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如果等下发生了什么,你切记不能出来,还有你父亲的书房的第二块板砖下有一封信,你看了就会知道很多事情,这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索尼娜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十多年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索尼娜,你后悔过吗?”列特握住自己妻子的手,只要比尔特能够活下来,即便身陨也无所谓了,而索尼娜,尽管自己没有像她爱自己一样的爱她,但这么多年的无怨无悔,列特对自己能够娶到索尼娜衷心的满足。
“列特,尽管有人说爱情就像那凋零的花朵,唯有果实能够成为延续的希望,但是我对你的爱始终不悔,那朵花始终没有枯萎,今天也许才是绽放最艳丽的时候。”索尼娜握着自己丈夫的手,像是一个处于爱情之中的少女一样的羞红着。
比尔特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心中却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比尔特,从今天起也许你就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记住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永远不要对不起爱你的那个女人,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不被羁绊,有些东西可以永恒,但有些东西却只是过眼云烟。”列特为自己的儿子系好最后一颗纽扣,拿起挂在墙上的光剑,多少年了,列特没有拿起自己那把极影剑。
“父亲,母亲。”比尔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藏好了,儿子。”索尼娜慈爱的声音在比尔特的心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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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特大人,索尼娜大人好久不见了。”为首的是一个叫做卫尤的中年汉子:“请恕冒昧前来。”先礼后兵,卫尤像是一个下属一样的想列特行礼。
“卫尤,你今年应该是三十七岁吧。”像是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的寒暄着,而索尼娜也是微笑着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卫尤寒暄。
卫尤抬起头,笑道:“列特大人记性正好,当年我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才十六岁吧,那时候我才是一个十夫长,我还记得你请我喝过酒,好像您应该比我大四岁吧。”
“对啊,我现在都四十一岁了,活够了,还有现在应该已经属于统领级别了吧。”列特撇撇卫尤的肩章道。
“凯撒亲王旗下,正统领一级。”卫尤点头说道。
“列特大人,上车吧,陛下在帷塔伦等着你呢。”卫尤指着一边豪华的马车说道。
“算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列特摇着头,叹息道。思绪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候的自己,意气风发,十七岁的那一年便成为德罗斯皇帝座下二号权臣,背后更有师尊剑皇索德罗斯支撑着,没有人会想到现在沦落到现在的状况,鸟兽尽,走狗烹。不外乎如是,一夜时间,因为一封信,自己便成为了帝国的罪人,自己所爱女子死去,爱自己的女子奄奄一息,而自己的身子也是半废,伴君如伴虎,当矛头一致都指向自己的时候,列特屈服了,要不是自己的师尊,自己也许在近二十年之前就死了,但他们还是找来了。
“列特大人,陛下向我保证过不会杀死您的,请你跟我回去吧。”卫尤单膝跪地,恳请道。
“卫尤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难怪你也只能做一个武将而无法真正的执掌朝政成为一个权臣,在最后教你一件事情,皇帝说的话,就像是放屁一样,他的死去的父亲也是也好,里昂。海因里希三世是如此,里昂恨不得杀我十次,也许他不会杀死我,但是你说一只失去自由无法飞翔的鸟儿和死去有什么区别吗?”列特微笑道。
“列特大人,请跟我回去。”卫尤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执行自己的命令。
“我不会让你难做的。”列特拔出光芒四射的极影剑,再一次抚摸着光束,笑盈盈的插进自己的腹部,一个剑魂最后的尊严。
“列特!”索尼娜看着自己的丈夫,再度握起极影剑,但最后却把剑端刺进了自己的腹部“我会永远陪着你的。”索尼娜的短剑在列特将光剑送进自己的腹部的时候也刺进了自己的腹部,生同寝,死同穴,尽管列特并没有那么的爱自己,但自己却要比要比那个人幸福的多了。
“列特大人!”卫尤倒吸一口冷气,眼角的些许晶莹在努力的控制下还是没有流出,尽管知道这一次自己会bi死列特,但是卫尤没有选择,只记得那一年,自己十七岁,列特二十一岁,本来要被军法处决的自己因为列特的一句话而改判成为杖刑,但如果岁月再次冲来,卫尤的选择还是一样,因为只关乎皇权,而不关乎恩怨,亲自背负列特和索尼娜的尸首进入马车,即便这一次只能带回去他们的尸体,但这一切都已经足够了。
“里昂!该死,我还是来晚了,放下列特和索尼娜。”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形,一身黑袍,眼神深邃,卫尤额角的些许斑白才看得出他真正的年龄。
“索德罗斯大人?!”卫尤擦掉额角的冷汗,心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