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比赛,是没有胜负的,只要过程足够精彩,它就完美。
风怜回到包间的时候,呼兰与胡温两人还在喝着,只不过两人从最开始是用碗喝,而现在已是直接端起酒坛。
这令风怜有些奇怪,未名轩里上酒怎么用起坛子来了。问过包间的侍女,这才明白了所以,原来两人喝了一会后觉得酒杯喝得不过瘾,便唤侍女想法子换成坛子,侍女心想这岂不砸了未名轩的招牌,于是就没答应。可哪料到两人要求得不到满足便耍起酒疯来,吵嚷着要动手摔东西,包间东西何其名贵,侍女一听就懵了,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立马派人去别家酒楼调了几十坛来。
其实两人那会真的摔东西,都只不过是吓吓那侍女而已,偏偏那侍女素来乖巧,平时接待的也是文雅或装文雅的人士,哪里曾接待过这般地痞流氓似的瘟神。得到老板娘的应许,她如释重负,飞也似地离开了。
两人喝得正欢,谁也没注意风怜的到来,其实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不会放过多的精力在这上面,在他们两人看来,最让人兴奋的事情莫过于对方倒下了,而自己还站着。
终于,两人目光同时转向了风怜,因为这时,酒没了。
“去,弄就来!”胡温粗声吼道。
他完全喝懵了,即使没醉,也失去了分辨是非的能力,不过很不可思议的是,他还看得清呼兰正咧着嘴嘲笑他。
风怜皱眉,两人这般喝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忽略掉胡温不断的催促,她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不忘轻轻地将门摔紧。
她一点也不担心两人喝醉酒乱砸东西,那都是要钱,她相信即使两人再怎么不清醒,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尤其是呼兰,她知道他身上的银子决计不会超过十两,这还远远不够这一顿的酒钱。
但风怜不介意,风怜能来她这就已经很令她开心了,至于钱不钱的,就让呼兰自个心里内疚去好了。
她去了顶楼,忙碌了一天令她有些累了,酸痛的四肢时时在提醒着她要休息了,可是今天她实在是太忙了。
就在今天早上,她陆续接到了未名轩一些大股东的信,信上的内容令风怜很头痛,他们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居然集体要撤资。这不是个小事情,一旦发生了,足以让未名轩陷入财政危机。
就在呼兰来之前,她刚刚送走一个私人钱庄的老板,而呼兰和胡温喝酒的这会,她又分别拜见了天风城内几个有影响的商业巨头,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有一个得到过她帮助的商家知道未名轩的窘况后,答应注资。但,这只是杯水车薪,要从根本上解决这问题,还需要她联络更多的人。
不幸中的万幸,最近未名轩的生意还可以,每日的盈利除了还上接下来的款项还能有一些多余,这一点让风怜稍加的宽心。
五楼是她的闺房,聪明的下人们都知道这是不能来的地方,少有脑子不灵光的人,也都在受到恐怖的惩罚后变得灵光,而最近的几年,已经没有这样的人了。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小方脸色发青,挡住了风怜的去路。
“怎么了?”风怜柔声问。
“他是逍遥公子?”小方反问。
“小方,你怎么了?”风怜察觉到了小方的不对劲,不知怎的,她隐约觉得这与呼兰脱不了关系。
“是还是不是?”小方盯着风怜,根本不容许风怜逃避这个问题。
“是,可是你——”
“你是不是喜欢他?”小方打断风怜的话,追问道。
风怜愕然地看着小方,突然发现少年的眼神有些不一样,除了愤怒、嫉妒,竟然有了一股无可匹敌的坚持。这时她叹了一口气,用对小方最柔情地话给了小方感到最绝望的回答。
“我不只喜欢他,还爱他,用尽我所有一切的爱!”
“可是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小方的眼眸闪烁,这一刻,他是一个真正的少年,可以哭,可以笑,甚至可以趴在长辈的怀里撒撒娇。
“我知道。”风怜面对少年伤心的目光,毫不回避,既然已经到了无可避免的地步,那么就坦然的面对吧!
小方突然纵身跃起,朝着相邻阁楼的屋檐落去,他轻功不错,没三两下,就消失在风怜的视线里。
唉,终于还是走了呀!她知道以小方的性格是不会再回来了,可她没办法,她已经没有了将小方留下的权利。
“不舍得吗?”
呼兰没有醉,用内力*出酒气,他马上便什么事也没有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好不容易培养出了一把好剑,却掌控不了它。”
风怜回头,看着呼兰,心里没来由一股温暖。
“嘻嘻,只是可惜吗?我怎么觉得有人口是心非呢?。”呼兰嬉笑道。
风怜沉默,什么样的心事都瞒不过你的啊!她心里叹气,却又不知怎的感觉很欣慰。两人对视着,似乎在彼此的眼睛里寻找着什么。
风怜进了房间里,开始脱衣衫,不一会儿,她就已是全身*,空气充满着香味,这是房间里名贵的香料挥发的气息,平日里她很喜欢,但是今天她闻着很难受,皮肤也感到微微的针刺感,她哆嗦了一下,迅速地爬上雕刻着大片牡丹的大床上,钻进了绣着精美桃花的丝绸被子里,感受到丝丝润滑的清凉,她心里,总算又平静。
呼兰也没有继续立在楼沿上,而是回到了与胡温喝酒的包间,包间里胡温已经趴着睡着了,看样子是酒后醉了。他心里一笑,有些自豪,能喝过胡温,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着胡温不醒人事,呼兰放弃了继续喝的想法,坐了一会觉得无趣,于是便决定出去逛逛。
人多的地方呼兰如今是不喜欢的,三年能改变一个人很多,他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逍遥公子,而逍遥公子很多的喜好,现在都已经没有了,所以现在的他,只是呼兰而已。
出了未名轩,呼兰在中元路上随意地走着,这会他的步子更慢,也将中元路的繁华尽收眼底。三百两银子一把的精钢剑,一千俩一张的青木长弓,这在其他地方都至少都算得上是中等品,但在这里,却只能沦落到成为地摊货,呼兰心里感叹着,现在的人实在是太有钱了,他清楚的记得,从出道到现在,他最好的兵器莫过于产自城北武器店的量产黑铁剑,那玩意的价格他也深深地记得,因为就是为了买那么一把剑,他整整挖了一个整月的矿石,然后以极低的价格卖的十两银子。
当然,过后的这些年,呼兰有很多机会拥有更好的装备,可是他有机会的那些时候,他已经用不着武器了,随着自身实力的不断提升,他已很少能遇上一个需要他亮兵器的对手。
不过,如果有什么绝世的兵刃,呼兰是不排斥对它的兴趣的,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得到它的代价不超过他的承受范围,换句话说就是,价格要低。
神兵无价,所以一直,呼兰的想法只能是偶尔的自我意想而已!他自己也很明白这一点,而且从一开始就明白。
一个兵器摊引起了呼兰的注意,那是一个很不起眼的摊子。
摊子上的商品只有一件,是一件黝黑的铁剑,它很宽,却又很薄,剑的模样却又与有点像刀的风格,它没有剑尖,那本该是剑尖的部位是一处整齐的截痕,就像是一柄过长的剑被端端切掉了一小截。但呼兰并不认为是这样的,那隐隐觉得这剑本该就是少一截的,至于为什么,他无从所知。
摆摊的是一个不算年轻的汉子,整齐的发丝和零乱的胡须,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同其他摆摊的不一样,他既不拉客,也不吆喝,就那样静静地呆坐在那里,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呼兰顿时就对这个人有了兴趣,他走到这人摊前,拿起那把奇怪的剑看了看。
“一千两银子,不还价。”当呼兰拿起剑的时候,汉子总算有了反应,不过,他的目光依旧呆滞。如果不是摊子周围没有了其他人,呼兰甚至会以为他在跟别人呢说话。
剑看上去轻飘飘,可拿起手来时却很沉重,足足有四十来斤的样子,这已堪堪迈进了重剑的范畴。呼兰用手摸了摸剑身,一股彻骨凉意传了过来,猝不及防之下,呼兰条件反射缩了缩身子。
质地不错,呼兰点了点头,这把剑的确值一千两银子。
呼兰用手捏住剑梢,用力一拉,将剑身拉成一个弧形,直至剑稍与剑柄相碰,他才撤力。只见他一撤力,剑稍立马左右快速的弹了起来,并伴随着清脆的嗡鸣声。
“好剑!”呼兰赞叹道,他能肯定,这把剑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一千辆银子。
汉子除了报了价钱,没有再说一句话,别人卖剑一瞧买家有兴趣铁定会趁机抬价,他却对呼兰的赞叹声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