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或许可以变得很简单,但这一定是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才能发生的事,贪生怕死固然是人的本性,这个世界却也并不缺乏不畏生死的真豪杰,对于真正的豪杰,威*利诱一道会变得毫无意义。所以战争,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复杂而又残酷的。
富丽堂皇的大殿,呼兰与老者四目相对。
半个月光景,老者似乎更加苍老了,浑浊的眼睛没有了一丝清明,头上也找不到了一根黑丝。他看着呼兰,浑浊的眼睛似乎看得穿一切: “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都在思索一件事,那就是你这种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
“噢?那结果呢?”呼兰露出随意的笑容,就好像根本没有在老者的语气中听出哪怕一丁点的失望之意。
“结果?老夫到倒是希望思索出结果,你当然不能理解这是怎样一种无奈,你的年轻制约了你。”老者将目光从呼兰身上移开,望向那紧闭的大门,这一瞬间,他的眼睛更加的浑浊了。
老者又道:“或许是我老了,所以在我的想法里,你的做法简直愚蠢到了极致,仁慈,多么可笑的字眼。不过我也年轻过,所以我理解你,你有你的想法,这没有错,错只错在你选择的这条路。”
什么样的路才是错误的道路?或许道路与行走的人本身都是没有错的,只是有些道路不适合某些人走罢了,就如和尚去杀猪,道士去卖菜,只能说是命运太过无奈罢了。
然而,这令人无奈的命运似乎不能影响到呼兰的心情,他的笑容依旧很灿烂,如是春风。
“即使这样,您是不是原谅了我?”
这根本不存在原不原谅,老者明白,呼兰更明白,同一条路,有不同的走法,只要能到达目的地,任何走法都是对的,只是,当旅程太过遥远,一些投机取消的走法终将被现实所淘汰。
白鸽飞过万里,早已守候在旁的人取下它脚下的信笺,然后信笺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了杨坤的手中。
信笺的内容并不复杂,他却看了许久。事实上这就似乎是他的一个习惯,无论是多么简单或复杂的内容,他都会仔仔细细,反复地看上许多遍。这是一个好习惯,尽管对于大多数人来讲,这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扑哧,信笺在他的手中自然,明亮的火焰在他细长的手指间跳跃,他痴痴地看着火焰,就像是看着世间最美的舞蹈。
火焰渐渐些灭,随着他轻轻挥动,灰烬如沙漏流逝得一干二净,哪怕最眼尖的人也不能在他的手上找到一点燃烧的痕迹。
脚步声不适宜的想起,他睁开眼睛,看着他最爱的女人。
“你怎么来了?”对这个他深爱的女人,他永远是那么的温柔,但是三年了,他的温柔换不来柳玥一次的笑脸。
柳玥眼圈红着,似乎片刻前流过眼泪,她看着杨坤,表情麻木,好像这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个陌生的路人。
“我来看你失望的样子,你知道,这是一件多么难得的机会啊!”似乎是为了说明她话的真实性,她笑了起来,可是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这是多么的虚假。
柳玥从不把自己当作是花瓶,三年来,她也掌控了不少的资源,尽管比不上杨坤遍布天下的信息网,但是要刻意去了解一个人的行踪还是不在话下的,尤其是当杨坤对此默认的情况下,更是连最后的一点难度都没了。
事实上的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关切着呼兰的动向,只要是呼兰没有刻意隐藏行踪的时候,她都掌握着,爱情,真是一件伤人的事情啊!
痛苦之意在杨坤脸上呈现,没有哪种痛苦比从自己最爱的人那里得倒的痛苦还深。
他没有让柳玥看见他的失望,但展露的痛苦却更加成全了她的成功。
他还能怎样呢?让她心里的那个人变成如他一般,这是否是唯一可以让她重回他身边的方法?
他不知道,这个袖中装有乾坤的男人,此刻心里也如天下大多数人一般充满着矛盾。不过矛盾并没有存在很久,很快他脸上的痛苦和矛盾之意俱都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坚决。
毁灭,他要让她心里的那个人彻底地毁灭。
他对柳玥道:“他会沉沦的,不消多久,他的手上便会沾上数不尽的无辜鲜血。”
柳玥冷笑,对于杨坤确凿之说嗤之以鼻,无论如何呼兰都不会和他一样的,她一直都坚信。
“那么,我们拭目以待吧!”
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各自的信仰,人命,天命,或许很快便会有答案。
作为这场豪赌的最重要组成部分,呼兰对此一无所知,此刻的他处于将军府里,度着人生最为空虚的日子。
战争,多么残酷的字眼啊!
他在心里感叹着,萌发着亘古以来没有人有过的念头,他想要结束战争,不是以战止战,而是以不战止战。这很可笑,至少绝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甚至在没有成为云泽大将军之前,呼兰自己也这样认为的。但是自从处在了这个位置,他发现他的很多观念都在悄然改变,而这样的念头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空虚的日子不会太久,三天后他便要再次地出征,这次的目标是常武,时限为一个月。
常武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大城市,其综合实力在西南地域仅此于云泽,所以一个月的时间实际上不算多,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少。
常武有一把枪,重如泰山,快若闪电,惊电枪雷盛之名,常武三岁小孩都烂熟于心,雷盛不是政客,但作为常武之主雷明的胞弟,他绝不会容许有人欺辱他的哥哥。
要拿下常武,你先要拿下的是雷盛。这是老者对呼兰最后的告诫。
拿下雷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惊电枪法非是浪得虚名,成名十载,已不知有多少顶尖高手栽在这枪法之下。而且雷盛性格豪爽,朋友遍布天下,与他为敌就等于与天下的豪杰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