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舍利家呆了一会,李西虎就又独自去放羊了,当然,现在他只有四只羊了。
待到天快黑的时候,李西虎带着四只羊一摇三晃地回地主大院去了。
不得不说,地主李东财家的院子还挺阔气的,大约足球场大小的面积上建了一圈房子,又分成好几个院落,有的是李东财一家老小住的,有的是下人住的,有的是护院家丁住的,院子外面还有一个大约三四个篮球场大小的马场,其实除了十几匹马外,也有牛栏、猪栏和羊栏。
“嘿,李傻子,你的羊怎么只有4只了,我明明记得早上出去时是给你5只啊,”李西虎刚刚把羊在圈里放好,就听到羊圈外面一个男人的训斥声,他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上午训斥他的李横,他在脑子里搜索一下,便知道这人正是李东财家专门管家畜的家丁。
“我放丢了一只,那只羊绳套松了,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李西虎道。
“跑丢了?说得轻松,你自己怎么没跑丢啊,我看你是把羊卖了去逛窑子了吧,不过话说回来,你个傻子知不知道地儿啊!”李横的脸已经阴下来了,他平时欺负李傻子欺负惯了,昨天赌钱输了五十大钱,正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现在逮着李西虎,岂肯轻易干休。
“横哥,放羊的羊跑串了丢了,被野兽叼了去也是有过的,放丢了羊是我不对,我赔给老爷就是了,你不要污蔑我,”李西虎也不想与李横多分辨,因为他十分清楚,和小人是讲不清道理的。
“哟嗬,你丢了羊反倒伶牙利嘴起来,你赔,拿什么赔,你的卵蛋也值不了几个钱,我看你这次铁定要成奴隶了,哼,要么把脸伸过来让横爷我掴两个巴掌,横爷帮你向老爷求求情……”李横何时被傻子抢白过,见李西虎还敢还嘴,已经捋了袖子跃跃欲试想抽李西虎耳光了。
“啪……”李横话未落音,只觉得脸上一热一胀,眼前黑星直冒,竟被李西虎重重掴了一掌。
“你,你这奴才,你敢打我,老子捅死你,”李横终日与畜牲打交道,练就一身蛮力,在李东财的地主院落里也是排名前三的一霸,今天不仅被傻子抢白,还被掴了一掌,已经被他视为奇耻大辱,肝火噌噌地就上来了。
李横很清楚,天完帝国尚武轻文,对于打架斗殴向来不怎么管,何况今天是李西虎先动的手,即使他杀了李西虎,只要李老爷保他,也不过是花点钱了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已经从腰里摸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准备给李西虎放血了。
“啪啪,”又是两掌,李横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竟是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手里的短刀也铛啷一声掉在地上,晕死过去。
“啊呀,不好了,傻子杀人了,傻子变疯子了,来人呀,傻子杀人了,”旁边的李横的老婆庆嫂正好在旁边,见自家男人被打晕,吃了大亏,赶紧大叫起来,她这一叫,很快便有三个佩刀的护院家丁赶了过来,为首的却是一个外姓人姓关名飞,手持两个铁锤就过来了。
“关爷,你可要为俺作主啊,傻子丢了羊,俺男人训他两句,竟然被打死了,俺冤啊,”庆嫂见来了人,益发人来疯起来。
“庆嫂别急,横子没死,什么情况我自会查明,”关飞身高竟然接近一米九,颧骨突出虎背熊腰,顾盼之间不怒自威,一看就不是易予之辈。
关飞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另一个家丁李二狗马上从旁边水缸里舀了半盆水浇在李横脸上,李横打了个喷嚏便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关飞也在,不自觉嘴角抽了抽,竟然没有再张狂。
“到底怎么回事?”关飞阴沉着脸问道。
“傻子丢了羊,我训了他几句,他就发了疯打我,差点没把我打死,”李横说着竟眼眶泛红泪光闪闪,他何时吃过这样大亏,现在脸上还火烧火燎地肿得跟馒头似的。
更关键的是他被李西虎连续三记重掌掴地有点害怕了,当李西虎抽他的时候,他感觉天都被李西虎给抽塌了,而且他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他现在很怕李西虎在冲上来抽他,那样他就真被抽死了。所以他现在惟一可靠的就是关飞给他作主了。
“我没要你说,我要傻子说,”关飞皱着眉,不高兴被斗殴的事情打扰。
“我不叫傻子,我叫李西虎,我是放丢了一只羊,我都说过会赔给老爷了,李横还骂我,我打他就是因为他骂我,我也没疯,谁骂我我就打谁,”李西虎也阴沉着脸对视着关飞的眼睛,丝毫没有畏惧。
事实上他已经从关飞漠视苍生的眼神中看出此人绝对是一个高手,不过这又怎么样,男人可以被打败,但是绝对不可以不战自败,而且李西虎从部队转业之后,就再没有跟人伸过手,偶尔抓个小偷也是手到擒来,根本没有伸手的机会,此时他知道关飞是个高手,也隐隐约约动了技痒的念头。
“哦,看来你真不傻了,李西虎,呵呵,这名字不错,谁骂你你就打谁,哈哈哈,你个卵蛋子狂得很啊,我现在骂了你,你来打我啊,呸!”关飞的眼睛像两根钉子一样仿佛要钉进李西虎的瞳孔里,脸上阴晴不定,说到最后一句喉咙滚动,突然吐出一口浓痰,就吐在李西虎脚前一寸,不多不少,只有一寸。
“我说过,谁骂我,我就打谁,”李西虎脖子一梗,一股热血冲上大脑,也不再说话,脚一蹬地,一个低边腿向关飞左边小腿肚子抽了过去。
“呵呵,还是练家子,”关飞瞳孔缩起,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一般庄家人打架都是上来伸拳打面门,或者伸手抓头发掐脖子,没有先出腿的,先出腿也是踹肚子,知道扫踢腿肚子肯定是练过了。
关飞见李西虎腿如铁鞭扫来,左腿竟是不闪不避,同时也出右腿扫李西虎左腿腿肚子,俨然是一招换一招,硬打硬碰。
“呯,”两声沉闷的拍击声过后,两人闪电般各退一步,李西虎只觉得左腿肚子仿佛被烙铁烫了一样膨胀起来,重心已经拿不稳了,左半边身子仿佛都麻木了,而他看关飞只是嘴角抽了抽,根本没有痛苦的样子。
“能接我一腿而不倒,呵呵,还有些道行,”关飞的眼睛里又多出了那种漠视苍生的寂寞神情。
“好吧,你叫李西虎,是吧,你拚死还能接我第二腿,我第三腿就可取你性命,我奉劝你一句,不知对手深浅的时候还是少与人伸手,”关飞淡淡道,李西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没有搭腔,他知道,他倘若是有前世的身体,把硬气功发挥到极致,或许可以和这关飞一战,可是现在,他空有力气,李傻子的身体抗击打能力太差了,根本不是关飞的对手。
“你打李横的事就算了,羊的事情你自己跟李老爷解释吧,记住,不想死少伸手!”关飞说完这一句,仿佛已经很没耐性,竟然甩手走了,另外两个家丁也跟着走了。
“这,关爷你不能走啊,俺男人就这么被白打了吗?关爷!”这下李横的女人不依了,她可是吃了大亏啊。
“住口,你个蠢货,关爷都说这事算了,你还敢声张,你活腻歪了吗?”李横赶紧上前捂住自己女人的嘴,别人不知道关飞的来路,他可隐约听人说了,这关飞早先是个江洋大盗,为避仇家才流落到李家村的,就是李老爷也不敢对关飞高声说话,他李横算什么,惹怒了关飞,把他一刀杀了恐怕也没人敢为他出头。
“这,”庆嫂见男人的神色不对,也不敢声张了,两人悽悽惨惨地收拾一下走回屋子里去了,李横从头到尾竟是没敢再看李西虎一眼。
“天啊,不会吧,这桃源部洲到底有多少高手?一个村子我竟然都摆不平,这也太恐怖了,”直到李横和庆嫂躲远了,李西虎还在发呆,不得不说,他的自尊心受到严重挑战了,本来他以为就算桃源部洲的高手再多,以他接近特种兵的实力,也能横扫李家村,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关飞就让他铩羽而归。
“不想死就少伸手,”李西虎一直在想关飞对他说的话,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知道关飞可能是对的,他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他知道,以关飞的实力,如果真想杀他,刚才再出两腿他肯定有死无生。
既然关飞不想杀他,那这两句告诫就是为他好。
“看来这桃源部洲的水比我想像的要深,”李西虎叹了口气,暗下决心,除非他把现在的身体练到以前的硬气功巅峰,一定要竭力避免和人伸手,不然真的被杀了都不知道。
“总有一天,我会和关飞一样强大,甚至比他更强大,”李西虎在内心狂喊着。
“傻子,老爷找你!”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西虎再被喊醒时发现李家大院已经是灯火通明了,眼前正站着一个老头子,老头子虽然驼着背,不过两只眼睛闪闪发光,显示出良好的精气神,他调出李傻子的记忆知道这是李老爷的管家李长福。
“好的,”李西虎知道,他要面对李老爷的怒火了。
“小的李西虎,给老爷请安!”跟着李长福来到李老爷的客房里,李西虎不情不愿地给地主李东财单膝跪下行礼。
“李西虎,我记得你没有名字,一直叫傻子啊,”李西虎抬头看到李东财长得干瘦干瘦的,还是个光头,不过看他的表情倒没有发怒的迹象。
“回老爷,小的早上跌了一跤,起来时脑子好像就明白了一些,”李西虎没敢多看李东财,经过关飞事件,他已经低调多了,十分不想在这会儿再竖强敌,天知道李东财手下还有几个像关飞那样的打手!
“哦,明白了一些,那你丢了一只羊,怎么没主动来向我请罪,还要我来问你是怎么回事呀?”李东财的手里还捏着跟烟管,眯着眼睛吸了一口,淡淡道。
“回老爷,小的刚才脑子又迷糊了一会,正要来给老爷请罪,不想福爷就来了,”李西虎仍然低头装孙子。
“又迷糊了,呵呵,应变倒也机灵,你刚才不是脑子迷糊,倒像是腿迷糊吧,”李东财的眼睛有意无意地向李西虎左腿肚子瞅了一眼,那里还胀了高高一截。
“回老爷的话,是小的不知轻重,关爷教训了小的一下,小的已经知错了,下回不会再与人斗殴了,”李西虎看李东财似乎没有要治他罪的意思,赶紧顺竿儿往上爬。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说怎么赔我的羊呢?”李东财的眼珠子转了转,没有纠结于李西虎的斗殴事件,就连李横被他暴打也是只字未提,让李西虎大感奇怪。
“回老爷,小的没钱,等下我去求下我干爹,让他借点钱赔给老爷!”李西虎小心回答,到此时已经不得不搬出李三才了。
“你干爹,李三才,呵呵,有意思,既然你说出你干爹了那这事也就算了,你也不用去找李三了,下次我直接跟他要吧,”李东财仿佛很好说话的样子,让李西虎越发奇怪。
不图小利,必有大谋。李西虎丝毫不敢大意,他从李傻子的记忆中知道,李东财是个又凶又吝啬的地主,绝对没有这么好心让他过关,就算他知道自己不傻了又会两手功夫,也没有理由这么好说话。
“对了,你干爹今天干了票大买卖,听说是捕到一头三米多长的六脚行虫,这事你知道不?”李东财都快挥手让李西虎走了,却又问了一句。
“六脚行虫,那是什么东西啊?小人不知道啊!”李西虎故作茫然地摇了摇头,绝口否认,那六脚行虫够李三才两个月的收入,他可不能拱手让给李东财。
“哦,那没什么事了,你去吧,对了,明天你不用放羊了,找关飞安排个家丁职位,去吧,”李东财挥了挥才,李西虎恭着身子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