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了紧眼皮,赤炼果然不负老妪的期望,没有变成活死人,而是恢复了意识。不过,此时的赤炼,原本由于被种下血种而苍白不带一丝血色的肌肤,现在却是如鲜血般通红,活脱脱一个血人。而他那对原本清澈无暇的双眼,现在却带上了混乱,暴虐与疯狂,没有一丝清醒。
看到赤炼这不正常的样子,老妪却没有一点意外,能撑半个时辰才到生死边缘,这已经非常人所能了,如果还没点后遗症,那她真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什么妖孽假扮的了。
赤炼刚一醒来,就狰狞地呲牙咧嘴,不知天高地厚地向老妪扑了过去。老妪淡淡地扫了一眼向自己扑过来的赤炼,随手一压,还未见她碰到赤炼的身体,赤炼就被一层无形的力量毫无反抗能力地按压在地上。“看看你妹妹吧,她还没醒,或者,醒不过来了。”老妪没理会被按压在地上那犹如困兽般挣扎的赤炼,手指指了指赤芸,淡淡地说道。
闻言,赤炼两眼一睁,疑惑地转头看了过去。这对此时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只想攻击眼前任何生物的他来说,无异于太阳从西边升起。在他看到赤芸的一瞬间,他那瘦小的身躯一震,接着轻微地颤抖起来,手向赤芸伸了伸,可惜此刻他被一层无形的力量按压,无法挪动哪怕一丝一毫。无奈,他只能将祈求的目光,望向老妪。
“哼,果然不愧为异体同源,即使是失去了理智,也能清晰地记得对方的重要么?”老妪不甘地看着赤炼,心道,“可惜赤将没这福分,既无法依靠自己的能力复苏,还要一生承受半疯狂的状态。”
“唉~”老妪想着想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血将的仪式,根本不可能单独依靠自己的能力复苏。若是没有异体同源这特殊体质的共鸣,恐怕这孩子也不会复苏。”老妪看着赤炼,眼眸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色彩,而眼中的倒影,所呈现的,居然是赤炼体内,有两个灵魂。“难怪这女孩这么早就撑不下去了,而男孩却能撑这么久,、原来在死亡来临的时刻,异体同源会归于一处么。”
老妪心中所想赤炼不可能知道,他那祈求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老妪。此刻疯狂的他,连思考都不会,只知道祈求。
“哼,按照这里面的方式运行!”老妪冷哼一声,一指点在了赤炼的额头,然后冷冷地说道。这是血将的修炼方式,无他,以血液为媒介,将灵魂的力量,和肉体的力量相互融合在一起,形成血将独有的力量。而每一个人一生所能制造的血液是有限的,所以才要一开始种下血种,把生机与生命之力凝聚到心脏,形成一个循环。等到这个循环壮大之后,所能制造的血液也就多了,为身体所能提供的生命之力也就多了。因为这种修炼方式,所以血将力量的源泉在心脏,要害也在心脏。
此时赤炼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照着老妪说的去做,感受着老妪给他的功法。慢慢地,赤炼的双眼渐渐闭上,太简单了,以血液为中心,把心脏部位代表灵魂的生机和代表肉体力量的生命之力打散,揉合在一起后,按照圆形的路线开始运转。
“很好!”冷冷的看着赤炼的一举一动,血将在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理智可言的,所以修炼方式很简单。不过对于没有理智的血将来说,这又很难。老妪一伸手,按在赤炼的天灵盖上,“顺着我的指引,把你体内的另一个灵魂用你的血液包裹住,然后把这血液喂给她。”老妪没说这个她是谁,但赤炼的双眼立刻就看向了赤芸,很明显,他理解了。
身子动了下,发现按压着自己的那股无形的力量消失了,赤炼立刻爬起身来,趴在赤芸身边,咬破指尖,正欲喂血。这时老妪走到他身边,一把抓起赤炼正准备给赤芸喂血的左手,食指一划,把赤炼的手腕划出了好大一道伤口。
老妪刚抓住他的左手时,赤炼本能地一颤,正要反抗。等到老妪把他的手腕划出一道口子的时候,看着那血如泉涌的伤口,赤炼眼睛一亮,赶紧把手腕凑到赤芸嘴上。
看了一眼赤炼指尖的伤口依旧在流血,还有赤芸那闭着的嘴巴,和嘴角流失的血液,老妪冷哼一声,“哼,没脑子就是没脑子,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不教他培育血将的方法,那就算是把他培育成了血将,也不算是流落到外族手里。”血将最关键的就是种血种,和生死边缘对灵魂与生命的感受。老妪伸手在赤芸下巴上一捏,帮赤芸张开嘴巴喝赤炼手腕上流出来的血液,看的赤炼又是感激不已。
可惜赤炼没注意到,那些流失的血液,在他修炼的血将功法作用下,无意识地又被他给吸收回去了。这样的后果,就是赤芸灵魂上的残缺。
等到赤炼摇摇欲坠,那血红色的皮肤也消退了下去的时候,老妪才开口叫停。“好了,现在你控制着力量汇聚到伤口上,自己修补伤口吧。”老妪冷冷地看着赤炼说道,她想看看,赤炼的天赋究竟如何,或者说,另一个清醒的灵魂共鸣下,是否真的能有一些思绪。
不过,赤炼没理老妪,而是呆呆地看着赤芸,一动不动的。见状,老妪也没多加在意,随脚踢在了赤芸身上,“你的肉身我被我特地用力量护持住,没有受损,所以你还清醒的吧。快点,如果你不想你哥哥失血过多而死!”
看到老妪这一脚,赤炼愣了一下,随即一脸的暴怒,嘶吼着张嘴就要咬过去。可惜,嘭的一声,还未咬到,他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狠狠地弹了出去。摔倒在地上的赤炼恶狠狠地盯着老妪,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再度扑向老妪时,突然,脑海中,多出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思想。这股思想,正是赤芸的思想,赤炼与赤芸之间,思绪是想通的,能够知道对方心中所想的同时,也能传递自己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