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西北处的天山山顶高耸入云,常年积雪不化,不过到了天山半山腰没有山顶那般积雪覆盖,反而长着稀疏的绿色植被,在地势低的地方融化的积雪消融成无数溪水,逐渐流向山脚汇合成几股比较大的支流,这几条支流沿着东南方向奔流而去,最后在蜀山十八弯处合而为一条大江笔直地向东浩浩荡荡地奔流而去,这条浩大的江河就是将神州一分为二的漓江。故而神州人多以蜀山十八弯为漓江的源头,殊不知漓江源头来自于西北的天山。漓江在十八弯处向东流出蜀山沿着道家圣地天道城南面继续向东奔腾而去,在天道城东南百里处变得平缓起来,而过了此处地段,地势骤降,漓江也变得不安起来,江面虽然变窄了,但是水下暗流涌动,一般的艄公不敢随便渡河,直到了襄州水流才安分了起来。襄州位于漓江北岸,襄州城虽比不上京都的繁华,但是倚靠着漓江的秀丽,襄州也是一处不错的地方。
襄州城不是很繁华,街头有着许多流浪乞讨的人,这些人出没在襄州城的大街小巷的饭馆茶楼各个地方,只为讨得一口饭吃,为了明天能够接着乞讨努力挣扎着。今天的襄州城却见不到这些衣衫褴褛之人的踪影,这些人都去哪里了呢?
在城北一处很大的宅子,宅子很大,大门上挂着一匾,上面写着镶金“韩府”二字,很远的地方都可以看到,这匾也显示了这家宅子的主人的富有,门前两旁的两个大石狮子也很威武的守在两旁,宅子大门旁边设有一个很大的粥棚,粥棚前面人流熙熙,仔细一看这些挤在粥棚周围的人原来就是襄州城里流浪乞讨的人,今天没有沿街乞讨只是因为城北这里有粥施。
韩宅前大街正对面的是一个茶楼,二楼面街的窗户开着,从茶楼里面可以看清韩宅前面的一切。此刻坐在茶楼二楼的两个中年人攀谈了起来,其中一个看着韩宅前的粥棚道:“林兄,这韩老爷子真是个大善人,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在府前设粥棚施粥,这个襄州城要论大善人除了他韩老爷子我看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坐在这人对面的姓林的人摇了摇头道:“华大哥,那可不一定,襄州城有很多从京都辞官隐居的老爷们,他们也会施粥的。”
“可他们哪有韩老爷子宅前这么大的场面,今天全城的乞丐可都在这了,他们一天都需要去乞讨了。”
“花大哥说得是,这韩老爷子出手的确阔气,那些京城来的老爷是比不了的了。”
在二人聊着天的时候,二人旁边的一个角落的桌子上坐着两个年轻人,听着二人的谈话,一个年轻人似自言自语般地问道:“你确定是他?”
另外一个年轻人打开扇子摇了起来,此人正是金妍,清秀文雅,看着外面粥棚前的人群叹了口气道:“我倒宁愿不是他,不过凡事不能看表面的。”
坐在一旁似自言自语一般的年轻人正是吴风,一只手肘只在桌子上,另一只手举着杯子拨弄着,双眼看着手里的杯子不再说话,他知道金妍所说的话自然不假。
自从他到了黑森林起到现在已经三个月过去了,夏天已经快要过去了,马上就要进入秋天了,他们二人这是第一次一起行动,对象就是对面韩宅里旁边二位口中所讲的大善人韩老爷子。
吴风以前一直不相信金妍的话,但是在他去过一次判官堂之后就不再怀疑金妍所说的话了。判官堂里摆满了各地传来的信件,每一个信件里都有详尽的信息,以至于吴风以为这是在调查别人的隐私,吴风记得最清楚的是有一个信件里将别人每天睡觉什么时候开始打呼噜都写了进来,所以吴风相信金妍说的话自然不假了。
金妍看了一眼吴风,然后再看了看韩宅前的粥棚,低声道:“白天人多眼杂,晚上再行动。我先去查探一番。”
说完就起身离开,留下吴风在那里发呆。
快要入秋的夜晚有些凉意,背靠着漓江的襄州城的夜晚甚至有些冰冷,自本朝开国以来,各个地方实行宵禁,所以晚上只有听到更夫的打更声,襄州城里就再没有其他的动静了。
韩府白天施粥大棚旁边的院墙前站着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人低声道:“走。”说完纵身跳到了高高的院墙上,夜色中另一人瞬间从原地消失。这二人正是吴风和金妍,借着夜色准备摸进韩府。
墙上的金妍看着吴风已经站在了里面,无奈地摇了摇头,借着一个纵身轻盈地落在了吴风的旁边,然后对吴风道:“走,跟着我。”
吴风跟在金妍的后面朝韩府里走去,韩府里家丁不少,夜晚值更的多是三五人提着灯笼在韩府里到处走动,吴风知道这些值更的路线金妍已经是了如指掌,很快金妍就领着吴风来到韩府后院的一间房门前,房间里面黑漆一片,静悄悄的,金妍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和一个不大的物件,从房间的门缝里递了进去,然后示意吴风撤退,吴风白天不知道今晚的行动内容,但是看着金妍朝房内扔了一个信封和一个小东西,吴风觉得这都太简单了,金妍一个人都可以了,自己出马都是小题大做了。
吴风一直跟在金妍的后面没有说话,直到出了韩府,吴风才对前面的金妍道:“这么简单的任务你一个人不就可以搞定了?干嘛还叫上我啊?我都没睡好觉,还要回去补觉去!”说完打了一个哈欠。
金妍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打哈欠的吴风道:“你说什么?这很简单?你今天是运气,没有碰上高手而已,以前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折损了好多弟兄。”金妍没有说的是吴风他和别人不一样,他可以瞬移,而墨家修罗殿的兄弟们却不会。
吴风听金妍这么一说惊讶道:“真的吗?送个信至于这么危险啊?”
这个家伙怎么如此儿戏,义父还这么相信他。想到这里金妍就叹了口气道:“我们墨家给别人送信在江湖上有个很响亮的外号就是断头信,你说别人能不紧张吗?再说你这是夜闯民宅,你说能不危险吗?”
“断头信?怎么会是断头信呢?”吴风知道信封里的内容,所以很好奇的问。
“你已经知道信里的内容了吧?土贼,你用心好好想想,别人会无缘无故地因为一封信就散尽自己的家产吗?如果别人不按照信里的内容照办,那最后还不是得你出手取他性命啊?”
吴风听完之后真希望这家宅子的主人韩老爷子能够马上就照办,那自己就不用杀人了。
金妍知道吴风在担心什么,笑了笑:“别那么害怕,如果这个韩老爷子真像别人口中所讲的那般是个大善人的话,那他自己就会散尽家财以求平安的,再说了你杀人还不是为了救人,瞧你吓成那样!”
吴风当然不是傻瓜,金妍既然选中了这个韩老爷子,就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个韩老爷子绝对是个大恶人,这样的恶人怎么会乖乖地照办呢?吴风看着笑着的金妍,怎么觉得眼前的女扮男装的人越来越漂亮了呢?想到这里,吴风就忙摇头了起来。
看着摇头的吴风,金妍不解:“你怎么了?”
吴风连忙道:“没什么,头有点晕。对了,你刚才和信一起放进去的那个小物件是什么?”
金妍气急道:“你个白痴,那是你们修罗殿的招牌,惩恶扬善令!这你都不知道啊?”
吴风虽然现在是修罗殿的堂主,但是他每天只是去修罗殿和弟兄们聊下天,也很少会料到阎罗殿的事物,所以他自然不知道了,吴风只能看着金妍摇了摇头。
金妍看着吴风不懂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着给吴风道:“堂堂修罗殿堂主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招牌,传出去了别人都会笑死了。”
吴风很无辜,他自己是真不知道这个小物件竟然是自己修罗殿的招牌,只能道:“我是真不知道嘛!”
金妍好不容易才不让自己笑了起来,耐心地给吴风解释了起来:“你个土贼,这惩恶扬善令是你们修罗殿出去显摆的招牌,这个东西出现在哪里就表明你们要出现在哪里,而且出现的地方多半会死人,所以这个东西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看到这个东西的人也知道自己的死期将尽了。小小的令牌可以震慑坏人,这也是我们墨家的宗旨了。”
吴风有些明白了起来,看来杀人是不可避免的了,不过吴风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个韩老爷子见到这个东西会是什么表情了。
走着走着二人已经来到了客栈前,金妍看了一眼吴风道:“今晚休息,明天还要继续监视韩府。”
吴风点了点头就一个瞬移摸进了自己的房间,金妍看着吴风消失身影,想着以前自己带着兄弟们出来执行任务时的艰难,自己也只能希望这个家伙能够真如义父所讲的那样了,明天就能知道需不需要他出马了。
想到这里金妍一个渡云梯来到自己房间的窗前纵身进去自己的房间,关好窗户,听了听隔壁吴风房间里没有动静,自己也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