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风从深巷里走在热闹的大街上,还在回想着刚才孙元义临走的时候那充满期望的眼神,吴风不相信墨家可以和正道盟和解,但是那样坚定的眼神在那一瞬间让吴风产生了一丝丝动摇,吴风以前也很少会想这些令他头痛的问题,这两年来的所见所闻却又让他不得不开始思考着这些问题起来。
不知不觉间吴风已经走回到了太白楼,走进房间刚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猴子一直在一旁默默地吃着野果,吴风也没心情搭理这个孙元义口中的神猴,这时邵阳就来敲门了,吴风起身把门打开,看到门口一脸焦虑的邵阳不解道:“你怎么了?”
邵阳来过几次了,门一直没开,这次门终于开了。邵阳对吴风道:“我的吴大堂主,你难道忘了今天晚上周子明不是要请我们吃饭的吗?你倒好,关起门来闷头就睡,敲了好几次门都不开,这会儿周子明应该快到了。”
吴风一把把邵阳拉了进来,关上门轻声道:“你墨家教规十条都记住了吗?背给我听听。”
邵阳忙道:“一曰兼爱,二曰非攻,三曰尚贤,四曰尚同,五曰天志,六曰明鬼,七曰非命,八曰非乐,九曰节用,十曰节葬。吴堂主,属下知错了。”
吴风嗯了一声,让邵阳坐了下来道:“邵阳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是做事处变不惊,动静有常,不要着急。我料他周子明也翻不出大浪来,晚上安排几个兄弟注意车上东西的安全。”
邵阳起身抱拳施礼道:“是,我现在去安排。”
吴风挥了挥手道:“你去安排吧,周子明估摸着这会儿应该已经解决完了张苞,马上就要赶过来了。”
邵阳点了点头才出去没多久,吴风刚想关上门就又有人敲门了,吴风以为是邵阳不耐烦地道:“邵阳你还有完没完了?别来烦我了,让我清净一会!”
敲门声明显顿了顿,然后吴风就听到门外周子明爽朗地笑声:“吴英雄,我是周子明,实在是抱歉,我本来回衙门换件便衣就过来的,可实在是公务繁忙一时脱不开身,对不住了。”
吴风心里一阵冷笑,什么公务繁忙?分明就是谈谈张苞的口风,想从他嘴里知道点我的底细罢了,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一边把门打开笑着对周子明道:“周大人,你公务繁忙还要劳烦你,应该是我们的不对。”
周子明见门开了看着一脸笑呵呵的吴风道:“吴英雄,你这么说我就是在说我周某的坏话了,请吴英雄你见谅。”
吴风最烦这种虚的客套话,就笑了笑道:“周大人,我现在可饿得不行了,这会儿我都站不住了,我们现在就去吃饭好了。”吴风刚和孙元义吃完饭回来,当然不会饿了,只是他急切地想知道周子明到底会如何演下去。
周子明一听吴风这么说,哈哈地笑了起来,对吴风道:“吴英雄,那我们现在就去太白楼雅间去吧,我已经差人去叫邵阳英雄了。”
吴风一边跟着周子明朝太白楼三楼的雅间走去,一边对周子明道:“周大人还是别叫我吴英雄了,我听着都别扭。”
周子明哈哈地笑了起来,说道:“既然兄弟这般直爽,那不如你也别叫我周大人了,我们以兄弟相称如何?”
吴风点头称好,把猴子留在了房间里面,二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太白楼三楼雅间,周子明知道吴风是外地来到宣恩的,自己就点起菜来,吴风也落得一个清静看着这雅间的景色起来,这太白楼雅间设计和别处没有多大不同,只是多了些许土家族的装饰,显得别具一格起来。
这时候周子明已经把菜点完了,邵阳也吩咐好墨家的弟兄们照顾好马车才过来,给吴风使了个眼色,吴风点了点头。周子明起身把邵阳拉了过来坐了下来,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周某比你们二位虚长几岁,我们也不要那般见外了,二位兄弟能够擒住张苞,自然身手也不凡了。”
邵阳忙道:“周大哥,身手不凡可不敢当。”
周子明以为邵阳这是谦虚,就更加证明了自己刚才的决定有多么的正确,可是他哪里知道邵阳除了动过工具刀外,的确是一点武功都不会,只不过每个人按照了自己设定的结果容易作出违背实际情况的判断。
周子明还未开口,吴风突然在一旁问道:“周大哥打算如何处置张苞呢?”
周子明杀机涌现,神色冷冷地道:“此等山贼聚啸山林,为害一方,张苞已经伏法,自然需要严惩,这样才能警示宵小,还社会一个太平。”
吴风见周子明的神色觉得张苞这条命已经没了,暗自叹了一口气,虽然张苞聚众拦路抢劫,但未曾伤人,需要惩戒但却罪不至死,可是让他落在了和他有勾结的周子明的手里恐怕凶多吉少了,这样自己也不知道是做了一件除恶之事还是为恶之事。
周子明见吴风神色黯淡了下来就笑了笑道:“吴兄弟,可能你觉得张苞罪不至死,但是那些被他抢劫的过路之人家财被他一抢而光,这些人找谁说理去?我们不聊这个扫兴的家伙了,二位兄弟是从哪里来的啊?”
如果张苞罪该致死,那么你呢?吴风心里无奈,但是嘴上仍笑了笑道:“我们是从襄州府过来的,本来是不想接这笔买卖的,但是委托之人与我有旧,我就不好推辞了。可没想到路上还真出了事!”
周子明点了点头道:“原来兄弟是镖局的镖头啊?可是兄弟你不知宣恩有禁令不允许外界和住在深山里的土家族部落接触的吗?”
吴风也没想到这一层,本来以为金妍大题小作让自己护送这些东西过来,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考量,只能笑了笑道:“原来宣恩有这样的禁令啊?兄弟我真不知道,那还得大哥通融通融才好啊!”
菜已经上了起来,周子明一边笑着一边给吴风二人斟酒,对吴风道:“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好了,这没问题,要不你们就在宣恩先待上几天,到时候我派人护送你们进山,你看如何?”
吴风举起酒杯敬了周子明,这酒没有深巷里土家族秘制的酒来得清醇,不过吴风此刻也没在意这些,笑着对周子明道:“那多谢大哥了,只不过我们这些镖师就是劳累命,做完这笔还有下一笔,终日里就难得有清闲日子,周大哥就给我们安排几个向导就好了。”
周子明点了点笑了笑道:“兄弟也真是辛苦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勉强了,那好明日我安排几个向导给你们带路,来,二位兄弟,吃菜!”
吴风一边感谢一边给周子明敬酒,三人边吃边聊,没多久们却突然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衙差,那人朝周子明递了个眼色,周子明立马就一摔杯子对吴风二人道:“你们二人,私通那些顽固土家族部落的贱民,究竟是何居心?”
吴风心道,好戏终于来了,笑了笑道:“周大哥,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周子明正色道:“谁跟你这种贼人称兄道弟了?今天你们最好束手就擒,否贼自有苦头要吃!”说完看也不看吴风一眼。
吴风正在想这出戏接着怎么演下去的时候,雅间的外面一阵骚动,很快一队官兵将雅间围了起来,一个穿着朝服神行有些发胖的人在一群官兵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周子明一见到此人立即迎了过去施礼道:“大人,二位贼人已被我用计困在了这里,还请大人定夺。”
这位身着朝服的人是宣恩布政司布政使,宣恩城权利最大的人,周子明回去想到了这一借刀杀人之计,周子明让手下之人告诉布政使,有人和山里那些土家族部落勾结,还携带有奇怪的兵器,意图不轨。布政使本来就是朝廷派来宣化皇恩,布施万民,管得就是这些事情,一听到竟然有人竟然和这些待在深山里的土家族人有勾结,而且还携带有兵器,这还了得?布政使连忙调兵强将就来到了这太白楼。周子明安排在外面盯梢的那个年轻人见到大队兵马赶了过来立马上来报告,周子明得到信号,这才立马翻脸。
吴风见到这位胖胖的大人一切都明白了,只听这位布政使大人打着官腔道:“你们就是那要与土家族人勾结的贼人?来人啊,把他们二人给我绑了!”